武镇带着一行二十人从黄沙城往桃源村去。
这二十人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都是武镇的心腹之人。
“哎,老王,你说这回咱能带回去多少粮食?可别再像上回似的,就那千余斤粮食,回去的路上就给咱吃完了,有什么用呢?”
“这我怎么知道?得看人家愿意给多少。”
“唉,不是我说,现在正是咱们关键的时候,要是这时候得了粮食支持,咱九成九能拿下整个黄沙城,要是咱得不了粮食支持,就是打下黄沙城,咱也守不住。所以我想着说,咱们这回必须得拿到粮食……”
“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我就不信你们没这么想过,在别的村子里也不是没这么干过,就是别的村子没这个村子富裕,再说,也顾及着这是老大出身的地方,不敢放开了做……”
“知道这点就别说了,一切看老大的意思。我感觉这次该是能多拿回去一些粮食的。”
有类似想法的人不只这两个,武镇心腹中的心腹,跟着他一起从桃源村离开的朱三也是这么想的。
“老大,这回咱怎么个章程,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那几个手下败将还是贼心不死,最近好像在联系外面的人搞事,黄沙城外总有陌生的影子晃来晃去,咱要是不抓住机会,怕是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武镇看了他一眼,表情没变,“莫急,我还是有把握的,不然这次也不会让你们拉上驴车了。”
朱三一听,顿时觉得心里有了底,便去呵斥其他人好好休息,不要乱说话了。
武镇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
这是一个顶顶好的机会,只要一切顺利,他们就能彻底拿下黄沙城,将黄沙城收入囊中,成为黄沙城的主人。
但前提要抓的住才行。
虽然现在灾荒结束,但那仅限于很难再死人而已,活着的人还是苟延残喘。
下雨了,人能接到水喝,但不是每天都能,还是要去水井或者很远的河边打水。
这些雨水不足以弥补多年的干旱,大部分土地还是很难耕种,勉强种下去收成会很差,能有收成的土地并不多。
还有就是,大多数人的身体都虚弱的厉害,不能像寻常年里那样整日劳作耕种,就是有地给他们种,他们也种不了多少。
更现实的是,他们没有好的粮种,甚至连陈年的能种的粮食都没有。
武镇倒是有这些,但他和他自己的手下都不够分,哪里来的多的分给黄沙城里的其他人?
他们的生活依旧水深火热。
也就是之前从桃源村得到的那批粮食做了粮种,才给了他们这一丝喘息的机会,不然,就是旱灾结束了,黄沙城也还得饿死大把的人。
之前的那些粮食能保证不再饿死人,但再多的却保证不了了,想有余力做别的事,养更多的人,那还需要更多支持。
回想起之前木渔和他说的话,他有把握她会帮忙,只是需要付出些代价。
不过,她收取的,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代价罢了,相比其他那些商人势力要收取的代价,小太多了。
至少,在他什么都不能证明的时候,她也愿意拿出一部分粮食来支持他,而不是像他那几个可怜的手下败将一样,几乎将以后所有的全力都让渡出去了,却连一丝最基础的信任都得不到。
这么一想,他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
及至到了山下,他吩咐其他人原地休息,只带着原来从王氏身边带出去的两个心腹上山。。
有人不太愿意,“老大,我们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就让我们也跟上去拜见一下,给村长他老人家问个安呗。”
“就是就是。”
有那么一两个人出声附和着。
说是问安,其实存了什么心思,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
武镇冷着脸喝止了他们,“这里的村民都是我的恩人,也都是你们的恩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心思,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那几个人吓得缩回了人群,心里却未必有几分认识到错误。
武镇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都很能理解王氏和木渔的防备与警惕,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三人往庄园的方向走着,忽然,走在他身侧的人身体紧绷起来,打了几个只有他们几个人看得懂的姿势。
‘有岗哨,硬茬子。’
武镇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之前来的时候他们也遇到了岗哨,不过那都是他带出来的,都是自己人,遇到了也都比较友好,这次就不一样了,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个路子,很陌生。
而且,这些岗哨很强,和他之前段时间训练出来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他绷紧了精神,直到这些岗哨里出现了一个熟人,而且开始冲他喊话。
“武师傅是吗?快来,村长一直在等你呢!”
武镇三人一直戒备着那些陌生的岗哨,那些岗哨也同样戒备着他们。
“哎呀都是自己人,放轻松一点,武师傅,这是村长从外面带回来的护卫,萧护卫,这是村长在等的人。”
双方这才略略缓和了些。
武镇进了屋子,那些护卫就虎视眈眈地守在屋外。
屋里,他满眼震惊地看着那个与他记忆中几乎完全不同的女子,但很快,从骨相和五官以及那熟悉的神情上他认出了这确实是木渔没错。
“不必这么惊讶,这都是些小事情。”
这确实都是些小事情。武镇心说,但随即他问道,“那些护卫?”
不会是特地找来防他的吧。
这一刻,他忽然没那么自信了。
“出门在外,总要有些人手才安全,他们是从锦州就跟着我的。”
木渔看着武师傅似乎放松下来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
“武师傅这次来……”
“这次来,我是想和村长谈一谈之前提过的合作的事。”
木渔脸上的笑容更胜,“这次,时机到了吗?”
“时机到了。”
“那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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