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河……”我很不安,压低了声音喊了句,目光却不敢从肩头上游离半分。
我生怕那恶鬼忽然钻出来……
只不过,却又没传来申河的回音……
我心头猛地一阵失重感!
后怕,让我快速的取出来了天乙贵牌。
猛地低头盯着上面的孔洞。
刚才那一幕,还在我脑海中回荡。
此刻天乙贵牌上的孔洞,第二个完全消失了,变得空空荡荡,就和之前一样,是玉质的。
第一个淡蓝色,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会散去。
第三个黑红色更薄弱,似乎已经在消散中……
申河和张雪,最后都帮我挡了一下。
张雪此前还受到不小的伤害,她这会儿都快撑不住了。
我伸出食指,用力咬了一下指间,伤口破开,鲜血溢出来不少。
我立即将手指对准了第三个孔洞。
怪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本来溢出指间的血,却直接一下被吸回了指肚里头,我用力挤,才勉强出来半滴……
而且我再怎么用力,都挤不出来了。
将食指触碰在第三个孔洞上,血瞬间就被吸进了孔洞中。
薄弱的黑红色总算稳定了下来,和申河的相仿了。
我颤巍巍的挪动手指,想要再挤出来半滴血给申河。
可我脑袋中的眩晕,却格外的强烈!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空白的。
耳边听到了一阵鸡啼,天边似是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我浑浑噩噩的朝着地上倒去,再无支撑起来身体的力气……
意识消散的最后,我隐约看见远处好像有个人,正在朝着我跑来!
……
黑暗……
吞噬我的,是没有边际的黑暗……
我感觉整个人都一直在下坠,失重!
可耳边又能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像嘴唇又有暖意,在不停的进入身体。
终于,我觉得自己落了地。
那一瞬间,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一张床上,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床边还趴着一个人。
我惊慌失措了瞬间,才堪堪认出来,趴在床边的……居然是邓韫?!
回想起来我昏迷之前,有个人影在靠近我……
居然是邓韫在那个时刻赶来了?!
勉强镇定了思绪,我左右四扫,这是个完全正常的房间。
床头柜放着一只碗,里头还有一些残羹剩汤。
我嘴巴里有点发酸,又有一些鸡汤味儿。
顿时就明白,我刚才昏迷中觉得的暖意,其实是邓韫在给我喂汤。
我又快速取出来了天乙贵牌,低头看去。
第一个和第三个孔洞,颜色都很薄弱,可好歹是稳定住了。
邓韫颤了颤,他抬起来头。
我立即又将天乙贵牌收了起来!
视线看向邓韫,我微咬着下唇,低声说了句:“谢谢。”
邓韫眼中有不少血丝,他却露出了一些笑容。
“我问了爷爷好久,他才说,你去荒山义庄了,那个送你的司机又开车回来了,我总觉得放心不下,想着过来看看接你。”
“没想到我刚到,就看见你昏倒……”
“义庄完了,连院墙都倒了……”邓韫这一番话,说的极快。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面色都变得格外僵硬。
“院墙都倒了?”我惶然不安。
本能的,我的手就按在了肩膀上……
我冷不丁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恶鬼钻出来,符没留下它,才导致塌了院墙?!
还是说……它头顶那道黄色的符,就是院门最后的符?
它贴我身上,符就直接落在了它的身上……
脑中思绪杂乱无比。
可这事儿,我弄不清楚,恐怕只有找铁相关去问。
撑着双臂,我起身下了床。
“我得先回去一趟,再离开三河口。”我匆匆说到,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邓韫立刻跟到我身后。
“我送你!”他语气认真。
“不……不用……我要办的事儿,你最好别跟着。”我推门的时候驻足,咬着下唇看邓韫,勉强的露出两分笑容。
邓韫面色更是僵硬无比,他眉头一瞬间紧皱,不自然的说道:“你觉得,我帮不上忙?”
我没说话……
因为我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
邓韫其实是个普通人,他最多胆子很大,也没学邓家刽子手的手艺。
他的确帮不上我的忙……
又看了邓韫一眼,我低声说道:“跟着我,你会有危险。”
语罢,我再不说别的,直接往院外走去。
刚到院门口的时候,和邓韫的妈妈擦肩而过。
她还和我打了招呼。
我仓促的回应了一下,就已经走上了路。
我几乎是小跑的朝着邓九刀家中赶去。
等到了地方之后,一眼就瞧见了陈业的车。
我推门进了院子,发现邓九刀和婆婆都在院内。
陈平则在院墙的角落处抽烟。
婆婆和邓九刀看到我,脸上都露出来了喜色。
“没事儿?”邓九刀脱口而出就问我。
显然,他们不知道荒山义庄的事情,邓韫救我回来,并没有通知他们。
“出了一些事……义庄的墙塌了,不过最凶的两个,一个诛了,另一个不在那里,邓爷爷,你和婆婆要小心,我得去找铁相关!”
我急匆匆的说完,就喊了陈平一声。
陈平烟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找关先生?!”他激动的抬起头,窜起来了身体。
邓九刀和婆婆面面相觑,两人却没开口说话,也没上前来。
我又催促的招了招手,陈平快步的朝着院门走来。
我们直接出门上了车,我让陈平速度快一些,他立马就踩了油门。
由于在邓韫家中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
等我到关刀镇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匆匆赶到铁相关住处,我砰砰砰的敲了门。
结果等了小半晌,门都没开……
我心头略有不安。
前几次来,铁相关开门都很快……
又等了两分钟,我敲门数次,还是没人开门。
院门反倒是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我推门走了进去。
才发现,堂屋的门居然是关着的。
整个院内都极为寂静,没有一点儿声响。
我又喊了一声关先生,还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的不安,加剧了数倍……
铁相关,居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