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低头,眼皮却狂跳了起来。
腿上湿漉漉的,显然,这是申河拦住了我……
这和我看见门前的东西有关?
我的停顿,也引起了隍司张和于通的注意。
“师姐?”于通眼中疑惑。
隍司张同样投以我询问的目光。
我眉头紧皱。
看隍司张和于通的表情,他们好像并没有看见刚才那人?
只是,申河没有说太清楚。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我们就在外边吧。”我抿了抿嘴,轻声说道。
我这话,让于通不明所以。
隍司张眼中也升起了更多的疑惑。
下一刻,隍司张就眉头紧皱不少,道:“姜琳,你这是何意?认为我城隍庙有问题?”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立即解释。
可申河却并没有再开口……
迟疑了一下,我才问隍司张,刚才城隍庙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血衣,头顶着一张符,他没看见么?
于通没看见,细想一下,这并不奇怪。
他实力本身不是很够。
隍司张是城隍,出现在城隍庙的东西,他不可能没看见。
我认为,那东西就是申河不让我进城隍庙的原因。
我思绪只是转瞬间。
隍司张的脸色却骤然一变。
“姜琳……你说你看见了什么?”他话音都透着惊疑。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隍司张眼皮狂跳不止,他扭头看了看城隍庙。
沉默片刻,他没有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回到我身旁,做了个引路的动作,示意我跟着他去。
我们从右侧稍微绕了一下路。
约莫走了二三十米,一片稍小的竹林旁侧,居然还有一个小院。
夜空下,小院格外静谧。
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
风吹下,竹林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反倒是给了我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感。
隍司张来到了小院前头,他推门而入,又示意我们进去。
院子后头,是一个单间的砖瓦房。
隍司张领着我们进了那房子。
屋内是简单的木桌,后方是一张干净的木床。
隍司张点燃了桌上的一根蜡烛,幽幽的烛光映射满了整个屋子。
一直到这时,于通才小声的问了句:“隍司张,我师姐看到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没瞧见,你也没看见?”
“守庙鬼。”隍司张微眯着眼睛回答了三个字。
“守庙鬼?”于通更疑惑。
隍司张才再次开口道:“城隍庙,是阴阳过界之处,每天都有很多魂魄入内,这地方至关重要,总有一些恶鬼,不想轮回,城隍庙中有它们的文书,将其撕了之后,就无阴差能针对它们。”
”因此,有一些大鬼会强闯城隍庙。守庙鬼,就是阴间用来守着城隍庙的看门之物。”
“能瞧见守庙鬼的,都不是人。“说到这里,隍司张的语气已经很轻。
可他这绝不是轻描淡写。
”上一次,姜琳你来城隍庙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守庙鬼,看来,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情,阴气居然重成了这个地步,我不是给了你铁相关的地址和信物,难道你没有改命?”
隍司张一番话语速极快,说的也极多。
我眼皮微跳。
我自然不能告诉隍司张,天乙贵牌的事情。
沉凝了一下,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有些事情,不方便说,关先生不准。”我随便敷衍的话,隍司张肯定看得出来。
他能有铁相关的信物,代表他对铁相关,肯定有所敬畏和认知。
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他少问两句。
果然!
下一瞬,隍司张的眼中就出现了惊色。
他喃喃道:“是铁相关的安排?!”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自然不用多讲。”再接着,他低头思索。
很显然,隍司张不是在想我的事情,而是思索怎么对付温帛了。
我同样开始思考起来。
一直到这会儿,申河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每个城隍庙,都有一个坐镇阴司,阴司有一根界尺,这尺子,应该能镇住青鬼。”
我记牢了申河的话。
深吸了一口气,我又道:“坐镇阴司的界尺,可以镇住青鬼。”
隍司张的脸色,却骤然大变。
他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姜琳……你……”
显然,他这反应,是完全没想到,我会提出来界尺。
这事情,恐怕知道的人不多。
于通眼中也都是茫然和惊色。
“界尺?能镇住青鬼?”于通喃喃道。
下一刻,隍司张沉默了下来,低声道:“铁相关和你说的么?”
我没回答,只是轻声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我拿不出来界尺,这座城隍庙,没有坐镇阴司。”隍司张又道。
还没等我说话,隍司张再一次开口:“我倒是有另一个办法。”
我定了定神,只能不打断隍司张的话了。
他微眯着眼睛,又说道:“你能看到守庙鬼,应该能将它引出来。”
“我去引出来温帛,我手头有一张符,只要在守庙鬼面前,贴在温帛身上,他就必定会被其针对。”
我顿时心头狂跳起来,升起一股淡淡的惶恐感。
这并不是我想有的情绪,就像是本能……
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胸口的天乙贵牌。
申河的话音入耳:“很冒险,这是与虎谋皮,如果他们没引出温帛,守庙鬼会吃了你。”
“让隍司张去引出守庙鬼,你去引温帛,这样,倒是可以考虑。”
申河这番话,又让我心惊了一下。
守庙鬼,我是没见过多厉害。
温帛,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了。
申河居然让我去引诱温帛出来,都不让我碰到守庙鬼……
可想而知,那守庙鬼,居然比温帛凶?
这也正常,如果守庙鬼没温帛厉害,隍司张怕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我立即就将申河的意思阐述了一遍。
隍司张的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
他眼睛上下打量我。
足足过了半晌,他才幽幽道:“姜琳,你知道的东西,多的让我觉得怪异了,就连铁相关,都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他的手,顺势放在了腰间。
下一刻,他语气冰冷了不少,道:“你不是姜琳,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