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这套说辞,可谓是精彩绝伦,不论是真是假,都找不出理由去治失职之罪。
他总不能处置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良臣吧
望着白明微那副神采飞扬的神情,他更觉得郁卒,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
秦丰业当然也不信,一个字也不信!
他认为白明微根本就是在满口胡诌!
于是秦丰业又跳出来,指着白明微说道:“陛下,此事诸多疑点,还请陛下详查。”
“首先,那些官员下狱之后,根本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试酒的事!”
“其次,臣也在迎接使臣的名单里,若是试酒,臣为何半点消息都不知晓”
“依臣看,这根本就是白明微脱罪得借口!是她白明微为了掩饰自己失职而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说辞!请陛下明鉴!”
秦丰业这番表现,正中元贞帝下怀。
事实上,就算白明微的话再漂亮,他也心生疑窦。
他那表弟俞剑凌是什么样的德行,他一清二楚。
寻\欢作乐就是寻\欢作乐,散朝过后肯定不会去做试酒那么正经的事情。
所以白明微根本就是在狡辩。
他也想看看,白明微如何自圆其说。
于是,他没有急着开口。
白明微淡声道:“太师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招当事官员前来殿内对质,看看末将有没有说谎!”
“太师大人也尽可去把今朝醉的掌柜请来,问一问昨夜被抓的官员,是否曾让今朝醉的掌柜将所有的酒拿出来给他们试,并要求掌柜向他们介绍每一种酒。”
“太师大人若是还不信,也尽可把户部的相关官员请来对质,看末将有没有和他们商量过此事”
“为什么太师大人不知晓此事,昨日末将不是邀请您一起去商量迎接使臣的细节了么可太师大人您说您忙着陪王伴驾,没空啊!”
“末将作为您的下级,您要是不愿配合末将,末将也不敢强求。”
“所以末将只能选择等事情办好之后,再告知您,这不还没办好,您就想把末将办了。”
她之所以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有她敢说出来的理由。
望着白明微这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正义凛然的模样,秦丰业还不信这个邪。
他当场就向户部的人求证:“左侍郎,可有此事”
这户部左侍郎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
他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之一,为人刚正不阿,从来不结党营私,更不会看人情办事。
所以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必然没有任何偏颇。
听到秦丰业的询问,左侍郎越众而出,恭敬回答:“禀陛下,镇北大将军于三日前,曾到户部商议过此事。”
“当时不止臣在场,还有多名官员在场,并有着详细的商议记录备案在册。”
此言一出,秦丰业的表情僵在脸上。
左侍郎不可能说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而是事实上,左侍郎也没有说谎,白明微的确商议过此事。
但秦丰业怎么可能甘心,他当即就向元贞帝陈情:
“陛下,白明微与户部商量过此事,并不代表昨日那些官员不是去饮酒作乐,还请陛下传他们上来对质。”
元贞帝当然也不会就此死心,爽快地应下了请求。
他吩咐身旁的内侍:“你去走上一趟,不用全部带来。”
内侍领命下去,临走前与秦丰业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前白明微择选人员的时候,选了秦丰业的党羽。
而内侍自然也是秦丰业的人,他这个眼神可以说明,他懂得选择哪些人来作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大殿内死一般的沉寂,元贞帝不时变幻坐姿的声响,以及众臣衣摆发出的窸窣声,都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
秦丰业看了白明微一眼,唇角挑起冷笑。
他自然敢肯定这些人就是去饮酒作乐了,才会参白明微一本。
此时他很想知晓,在证人到来时,白明微是否还可以这般冷静
他要把白明微的从容,彻底撕得粉碎!
户部尚书沈自安夜不免有些担心白明微。
虽然白明微的确和户部提过此事,但他也担心秦丰业会从中作梗,让那些官员作伪证。
殿内众人神思各异。
有人神游太虚,有人提心吊胆,也有人迫不及待。
而白明微始终平静如水,包括白瑜也没有任何担忧。
左等右等,总算有几个人被带了上来,但是并没有俞剑凌在内。
看到这些人,沈自安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谁不知道,这些人是秦丰业的人。
就算不是秦丰业的人,也是秦丰业党羽的儿子亲眷。
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