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得云山雾绕,老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遗传!阿姨因为体弱,由我爹调方多次,用了不少大补药物。她虚不受补吸收有限,可结果最终沉淀到你的身上,似乎能抵抗一些毒性。这不,博比特虫的虫毒被自动排除,就是最好的证明。”
眨眨眼,我反而笑了。原地转上一圈,盯着老超,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医生不愿承认自己厉害的呢。怎么归到了我妈身上?这……你以为是武侠,在传功么?”
见说不通,老超也不再勉强,于是换了话题又讨论起鬼船来。
听他说七七带着手下,正反复确定并修正鬼船出没的时间和位置。虽然有十足把握,不过看得出这丫头心很细,远比同龄人要强太多,甚至直逼成年人。
“哼,那又怎样,还是个孩子不会成神!还有,她这么紧张干吗,不是有什么……叫卫星的东西么?你不是说这东西在咱们头顶看不到的高度,能俯瞰世间的一切,就好像神话传说中的千里眼么?直接用它定位不就得了,搞这么费劲。”我一边剔牙一边说。
“你呀,就是想得太简单!”老超无奈地笑了,“好好想想那些卫星照片,其中清晰可见南海大范围海域,但有局部几处是一片迷雾状的阴影,什么也看不到。
据那丫头说,她们的技术人曾尝试过多少次,始终没有办法解决,以此判断鬼船似乎能遮挡电磁信号,就像隐形了一样。”
闻言,我眨眨眼,嘀咕一句,“那就在阴影附近找呗。”
没办法,老超只好向我科普,就说那阴影看着范围不大,实则撒开了是多少个海里呢。简单举个例子,让我在一个操场找出个做了标志的米粒,问能不能做到。
愣住了,我毅然决然地摇摇头,才知道刚才的话原来这么无知。
之后我们又聊了许多,都是关于这次下水、鬼船、藏刀隐纹等事情,直到熄灯时间到了才被迫结束。
……
我的伤恢复很快,之后的时间里就是潜水训练、学习水下作业等等内容。
经过中毒这事我学乖了,每次都跟着大部队不敢乱跑,学习也是进步神速。
就这样一晃训练结束了,这天一早被七七抓起来,说准备离开。
我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着来到一架直升机前。
“这……当时过来,就是坐的这个?”见老超和菜花点头,我的心态差点爆炸。
飞机啊!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哦,不对,是第一次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坐飞机,简直太不可思议啦!!
当噪音越来越大,飞机逐渐升空后,原本欢呼雀跃看这儿看那儿的我,渐渐沉默了。不为别的,就感觉自己腹中一阵翻腾,脑袋像有小锤在敲,晕晕乎乎的难分上下左右。
“你晕机了?”菜花脸上带着嘲笑,似乎是要找回那日自己晕火车,被我数落的面子。
而我已经无力反抗了,感觉胃里一酸,喉头跳动,鼓着腮帮正要做点什么,谁知老超一针下去我又晕了。最可怕的,是刚才到嘴里那口东西不知去向了。
……
“咕咚!”
我的脑袋重重砸在木头上,人顿时苏醒过来。睁开眼,就见四周烟雾缭绕,全是刺鼻难闻的烟味。
耳中听到叫骂声、吆喝声、大笑声充斥在四周,就像到了菜市场。我坐起来看了看,才发现这是某处酒馆!
奇怪,酒馆里的人可不像是中国人,竟然有不少卷发蓝眼、鹰钩鼻子的家伙。当然,还有身高体壮,毛发旺盛,举止做派粗鲁的人。但无论是谁,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这是哪里?”我自语到。
“这里叫香蕉湾,是从明代就被开发利用的一处小岛,不属于任何国家,却是在南海附近为航海人设置的生命补给站。”不知什么时候七七坐在了旁边,手里抱着个椰子在喝。
臭丫头的装束变了,竟然换了一身黑底红纹,长可过膝的束腰连衣裙。还别说,挺显腰身儿的。而那个斜挎的小包还在,不知道鼓鼓囊囊的装了什么。
我晃晃脑袋似乎又不记得曾发生了什么,看看身边,注意到老超和菜花都不见了,甚至连七七的手下都没有一个,酒吧里只剩我俩。
“哦,你找他们?他们去采买用具和补给了。哼,你挺会躲清静的,怎么每次昏倒都需要这么长时间才清醒?”说着把椰子撂下拍拍手,“走了,咱们也有任务。”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走。
现在已经是晚上,眼前灯火通明,一眼望不到头,真如条红龙爬伏在地似的。
那灯火的出处,都是各种各样,高矮不同的木屋连成的。街上来回走动的,都是些凶神恶煞的家伙们,其中能见到一些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但是不是中国人不好说,起码说的话我还是听不明白。
这座岛整体就像根香蕉,细长,微弯。
所有建筑都靠一边,因为另一边就是大海。海岸附近随处可见大小船只停泊在此,一阵风吹过,它们相互碰撞外加水浪的拍打声,使我不禁哼唱起了那首现下最流行的歌曲《外婆的澎湖湾》。
“好啦,闭嘴!你唱的真难听。”七七埋怨着,忙躲过一个蹭着她倒下的酒鬼。抬起衣袖闻了闻,眉头直皱。
“我说,你拉着我要干嘛?能不能直说。”见到她傲娇的小模样,我就起急。
“找人。”她东张西望,连回答都显得心不在焉。
“找人?找谁?这天底下,还有你七七大小姐找不到的人?”
我本意是要臭她,谁知这丫头竟然听不出好赖话,闻言一挺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头疼。
“咱们要找一个领路人,熟悉周围海情的海油子,大伙都称呼他为丁叔。”
正说着,对面有两个家伙勾肩搭背着走来,同时看到我俩,其中一个胖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咧嘴笑了笑,拉着那位同伴改变方向直着过来,嘴里叽里呱啦不知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想必七七这小孩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迎面的海风带着这俩家伙身上那刺鼻的酒味,又见他们满面通红发紫,走的路线不对,我赶紧拉着七七躲开。
谁知胖子竟然不依不饶,一转脚步斜着猛冲过来,一把抓住七七的手腕,嘴里又说了什么,竟然弯腰探头,撅着嘴奔小姑娘的脸蛋亲来。
他娘的,这是喝了多少,竟然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了?再说,你敢亲她,不怕黄蜂尾后针啊!
“诶,你干嘛!”我下意识把七七往身后一藏,伸手去推那胖子。
谁知这下可惹了祸,本来路两边有不少像游魂一样走动的酒鬼,在我推胖子一把之后,他不知道喊了什么,那些能闲出屁的家伙们竟然一下围了上来,不是吹口哨就是摔酒瓶,连揽着姑娘的都不急着办事了,全部都要来瞧热闹。
胖子此时已经把手里的酒瓶交给朋友,活动活动脖子,抖动着脸蛋上像个苍蝇一样还带毛的痦子,咧开大嘴露出烂牙,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呸,你才是二傻子呢!什么都不懂,就敢逞英雄。”七七竟然不领情。
“诶,你这丫头,到底哪头的?我是为保护你明白么?该死,这家伙说了什么,是要打架么?”
“不错,不过不是一般的打架,而是决斗,你死我活的那种。”
闻言我大吃一惊,不因为决斗要分生死吃惊,而是吃惊七七竟然听得懂他们说话。
“哼,这有什么,我八岁就能说六国语言了。你八岁能干什么?”
一怔,我有些自嘲地说:“我的八岁……失去了唯一的父母,成为孤儿想尽办法让自己活着。”
七七一惊,胖子正好大叫着杀到。
不知为什么,此时我心里似有个恶魔在低语,于是看清胖子的来势侧身躲开,一只手无声无息地伸了过去。
没想到,胖子看似醉得不轻,竟然反应极快,顺势也张开手掌向我反抓,嘴里还得意地大叫。
“不好,他是故意的,快……”不等七七提醒,我俩的双手已经握在一起。
开始,胖子得意至极,嘴角翘着双膀叫力,七七在旁急得乱蹦,探头探脑似在寻找什么。
可僵持了不到五秒,胖子起初的表情变了,变得痛苦不堪,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粗壮的手臂和手肘正慢慢下沉,直到他单膝跪地,起不来为止。
汗水滴滴答答直掉,胖子又坚持了半分钟,终于受不了开口说话了,七七却在一旁高兴地手舞足蹈。
“他说他认输了!”七七兴奋地说。
可我却冷冷地回了一句:“他娘的,这家伙说什么鸟语!”随即双手加力,用足了五成,就听胖子杀猪般的惨叫。这玩意,不分国界,全球通用。
再也撑不住了,这下他双膝跪地,而我已经有了杀心,根本不打算停下。
在这紧要关头,忽听七七一声大喊:“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