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来到城外的自然地貌处停下,这里有山、有溪、有草、有木,还真是块风水宝地。
“下去!”伴随着一声喊,人家冷情是被拽下去的,我则被人撂了下去,摔得七荤八素。尽管我明白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人与人更是从根儿上都不相同,但也不能这么明显啊!
都来不及抱怨,车上的人尽数下来围成扇形,正中站着那位连子弹都不怕的牛人。现在,要杀要剐,真的是听人家的了。
冷情自始至终都很镇定,虽然表情冷冷的,却不见半点怯懦。
谁实话,到了现在我都不明白她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此横祸,真算是难以瞑目的。甚至最可笑的,是想找人抱怨都没办法,下地府也不知道告谁,你说说这事儿闹得。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面对前面一片防风树林,心里默念愿望,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受罪了才好。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这些人根本不打算多说什么,已经取出武器,现在正对着我和冷清的后脑勺,子弹上膛。
斜眼看到领头的家伙高高举起了手,那是准备行刑的信号!只要一落下,我们这辈子也就彻底交代再无遗憾。此时此刻我真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手组织语言,好不容易刚有了点想法,也该上路了。
偷看眼前那些模糊不清的防风树,耳中全是沙沙声。
“砰!”
清脆的枪声刚响,忽然,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奇怪,我这么快就死了?不是说人死前会最后看一眼世界么,怎么没有这个过程,直接变成了虚无,体验感也太差了点吧。
正想着,忽然身上有如虫蚁啃食一般的刺痛感,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需张着嘴无力的在地上翻滚,做最后挣扎。
他娘的,也没人提前说一声,原来死亡这么痛苦啊!要早知这样,我还是要再努力争取活下去才对的。
似乎身体正被什么力量撕开,疼痛感加剧,热量急剧窜出。也许,那就是我的一腔鲜血,现在正被死亡抽走,接下来……
还没想到接下来会怎样呢,竟然听到了吱吱声,顷刻间周围亮起来,耳中的沙沙声已经不见。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一切都没有改变,但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枪手没了。
不,不是没了,而是他们已经倒地不起,现在正如一大团裹着异彩斗篷的人在原地打滚呢!
再看我身上,除了布满了密密麻麻可怖的伤口外,似乎没有太严重的损伤。尽管鲜血处处可见,起码比那些枪手要好很多。
这是怎么了?怎么局势顷刻间就发生了变化,怎么做到的呢?
对了,冷情这丫头在哪儿?想到这,我赶紧去找身边数团不断扭动的人形东西,里面似乎都是人,却根本分辨不出那个是冷情。
我想去救她,却不知道怎么下手。沙沙声还是那么凶,数量又这么多,该怎么办呢?
“冷情!你在哪儿?如果想要活命,拜托给个提示诶——!”
一声呼喊,就见身边那团东西的动作竟然变得激烈了。我见状大喜,冲过去就把裹缠的东西扒开,没想到外面这层竟然全是那种土鳖一样的怪虫!
说来奇怪,当我刚碰到它们的时候,这些家伙还很凶恶,游走过来就咬。谁知很快就发出怪叫想要逃离,前后不足两秒的时间,那一团团的怪虫竟然都成为了尘埃,一阵风吹过,全部带走不知去向。
冷情果然在这,只不过被虫子啃咬的现在浑身是伤,连衣服几乎都被撕扯到了不剩什么。粉红色的血液直流,人在不住颤抖,像是快不行了。
身为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大小伙子,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于是我不顾自己浑身浴血,仍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任由两人的血液相互交融,就为了把人留住。
“你往哪儿摸呢,臭流氓!”跟着一声脆响,显然冷情还是挺精神的。
等我捂着脸坐起来时,见她身上原本那些粉红的血液没有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鲜红的血液,一切都恢复。
“看,看什么看!”冷情大怒,我则赶紧扭头,可眼睛还不断往她身上乱瞟。
好家伙,这样一个尤物,几乎衣不遮体地摆在面前,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不看。我又不是什么柳下惠,这种诱惑根本抵挡不住,越是被冷情呵斥,越是眼睛不由自主随便选择目标。
前后不过几分钟,刚才还牛气哄哄的一群人,现在竟然都变成了一具具流着粉红血液的尸体!而那些虫子正围拢在四周,发出吸吸溜溜的响声,像是在开派对一样热闹。
冷情把我那稍好的上衣抢走了,现在我光着膀子,还要搀扶着她,真是够背。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闻言,冷情摇摇头,“也许你朋友手里的那本书中会有记载。现在呢,咱们怎么办?”
正说着,我已经找到了领头的那位。用血驱赶虫子,在他的尸体旁取回了自己的物件,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从我这弄走的,山根的那个盒子。
见到群虫视我为瘟神避之不及,冷情的表情第一次达到了夸张的模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她已经晃着上围,主动扎进了我的怀里。
“你流血了。”此时她温柔地对我说,还用柔荑帮着擦拭,“咦,怎么连鼻子也……”
“那是被你弄得。”一句话,冷情竟然脸上露出了娇羞的神态。
他娘的,看到这光景,我忍不住悄悄向四周瞧去。这里连个人毛都没有,是不是可以……嘿嘿。
想法正要付诸实践,谁知无意间抬头,发现对面那一排防风树的树上,竟然蹲着一个身穿黑袍,头戴诡异面具的家伙!
这面具很大,而且古香古色的,上面用植物色绘制出了一些图案。我拼尽自己的目力去看,似乎能见到面具上有几个动物的模样,于是心中一动,就想到在拘留室找到的木雕像!
就这一走神的间隙,等我再看到这人的时候已经到了面前几步的距离。于是我大叫一声,把冷情扑倒,两人打着滚地翻了出去。
可因为刚才事情突然,又为了保护冷情以致于动作太大,山根给的那个盒子掉了出去不知去向了。
等我发现时起身寻找,却见那怪人修长的指甲已经捏起盒子在面前反复观察,跟着大袍一甩,竟然托出一个小巧的架子,并将那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上面。
没错!我记得那架子就是山根照片里,被人偷去的那个。原本该与这盒子是一套的没错!
奇怪,怎么会在这人手里?难不成上海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出自这人的手笔?
正想着,就听冷情一声娇咤,竟然捡起地上掉落的武器,砰砰就是两枪。
我滴个姑奶奶啊!她竟然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明白就动手,真是不知死活。现在想要阻止已经不赶趟了,能做的就是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一切后果吧。
果然,枪响之后,那怪人身子连抖两下,却还是一动不动。就像刚才领头的家伙一样,竟然无视子弹伤害!
不过怪人可是受得正常枪伤,与冷情所用的小手枪威力差别巨大,这样比较下来,明显比领头的那位更牛了几分。
当时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莫非现在面对的,就是那不知死活和人神的重生子吗?要真的是她,不知道现在跪地求饶来不来得及。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甚至预计了无数种死法,谁知面前的怪人竟然不理会我们,自顾自地摆弄起了那套首饰盒。
这时候冷情才过问我的意思,甚至追问面前这人是不是有特异功能啥的。
闻言,我上下打量着她,一脸不满地说:“哼,你的头脑如果和身材一样就好了!刚才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动手,现在知道害怕啦?”
“哦!”就听怪人一声惊呼,随即看向我们这边。
坏了,莫非他反射弧和恐龙一样,现在才想起刚才冷情曾对自己不敬?要真是这样,兴许还有战胜他的可能。
正思考坏主意能,却感觉喉咙一紧,跟着是冷情的惊叫声。等我明白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怪人提了起来,冷情却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什么速度啊!
此时这家伙单手掐着我,不管我怎么挣扎,他就像看牲口一样来回扭动大手,来回观察。
很快一甩手,我算是得脱了,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而怪人也不说话,随手把首饰盒抛还给我,并伸出一根指甲超长的手指指着盒子又指了指我,这才转身一纵消失在了远处。
我嘞个乖乖,这家伙是属跳蚤的?怎么能跳这么远!
正感慨,可目光落在冷情身上,原本正义凌然的模样瞬间消失。
看看四周无人,我大着胆子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她仍在昏迷当中,于是眯着眼将人抱起,一溜烟跑向来那排防风树后。
嘿嘿,也许就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