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菜花说这么严肃的话,更是第一次听她说关心我的话,着实有些别扭。要知道从小时候我那挂名师父还健在的,我俩整日就是打打闹闹抢吃的。而后师父死了只剩俩人相依为命,我既是哥哥又是父亲,努力用瘦弱的身体扛起了整个生活。
之前,菜花的突然变化让我吃惊,没想到其背后竟然还有势力在操控,致使我俩反目。..
刚才的一番话听着是至理名言,可好好想想,唯独她没资格说这话。毕竟谈起信任,一样在我的防备当中。
似乎发现我有些失神,菜花一扫往日的莽撞,低声道:“当然,我也不例外。今日之事一旦触及到了某方的利益,同盟可能说垮就垮,我同样也不例外。你最好小心了!”
说完大步朝前走了头也不回,话更不说,直到与队友会面。
七七还是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见我俩回来激动地原地蹦跳着。片儿黄则相对淑女一些,只是翘首期盼,见面了嘘寒问暖。
岳三一上来就问具体情况,却被梨花姐推去了一旁,而后整个人撞进我怀里,哼哼唧唧说些让人恼火的话,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杀意。
把刚才的事说了,菜花又拿出找到的几个木雕给大家看,岳三一瞧不出个所以然,开始怀疑这些破烂儿就能呼风唤雨,阻挡队伍前进?
菜花懒得解释太多,我则拉着岳三一返回,果然见到原本路上的奇怪植物林没有,四周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开阔。
后一辆车的五人正在车外休息,那些奇怪的小蛇早被他们踩成了烂泥以泄心头之恨。毕竟当时的画面太过辣眼,恐怕一段时间里,男性雄风是没办法发挥了。
吩咐随行的两人继续往前找到第一辆车,途中检查大家情况,如果相安无事就用卫星电话通知一声。而我俩找到岳三一的车子,此时小北已经回来,简单汇报了他们的遭遇。
果然每辆车遇到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再加上幻术已经消失,因此才赶紧回来的。
“三一哥,既然一切恢复如初,咱们不如继续前进吧。这幻术耽误了不少时间,要尽快补回来才行。拐爷曾说过,天黑前最好能到坑底,这样会安全许多。”
点头同意,留下岳三一主持大局,我则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车上见到了老超、师兄和商人,把刚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几人更觉得危险就在身边了。
按照商人的猜想,可能重生子真在此处,因为冷家人打草惊蛇,这才在半路上设下了机关就为拖延时间。
对此不置可否,毕竟都是猜测,谁也没有准确的证据,说到给出结论还为时尚早。
看看这里的人,除了司机以外,可以说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和朋友,如果菜花所言不错,那是谁将石脑放在了我的后背上呢?
当然,有可能下手之人是在更早放了石脑,那就很难寻找线索了。
“尚掌柜,你还好吧,怎么看着脸色这么差。”
被老超一问,几人同时看向我。对此赶紧掩饰就说被吓得,又因为刚才的一阵折腾还没缓过来,这才算将事情搪塞过去。
对了,这些人里最值得信任的是老超,有了盟友,起码做起事来不会像孤独一人那样畏首畏尾了。不过在狭小的车内怎么避开别人的耳目,与老超沟通呢?
“哔哔!哗哗哗!”
正巧此时卫星电话响,司机赶紧接起。听到他们的对话才明白,车队全员无碍,岳三一要求尽快出发,我们只需等着前车的信号就行,随即电话挂了。
大约十多分钟后,就听前车喇叭长鸣,在可视范围内见到已经点火启动,并缓缓朝前驶去。
我们马上也按照此程序示意后车,然后紧随其后,就这样车队缓缓恢复行进,再到慢慢加速。
之后路上没遇到半点阻碍,车队又走了约十多分钟,这才缓缓调整方向,成扇形停放在了一起。
当我下车时就忍不住哇了一声,因为正前要去的方向那里竟然是处峡谷!两边的山岩颜色奇怪,竟然是鲜艳无比的朱红色,甚至让我以为那是被人用油漆刷过了一样。
两边山岩平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包括高度。正中我们要走的路被两山夹着,因为对比的关系,活脱一处狭道。这种天险之地最适合埋伏,易守难攻。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怕怕的。
“老人家,”闻声见到商人找来拐爷正要问话,“前面就是通往天坑的必经之路么?”
拐爷点头笑了,“不错,就是那里。唉,天地造化就是这么奇特。各位好好看看,两边的山岩如刀砍斧剁一般整齐,把道路夹在正中,因此本地人称呼这里为刀夹谷。你们想去的天坑与这里相连,只要穿过刀夹谷没多久就能到达坑底。”
按照拐爷所说,寻常的游客和探险者,多是故意绕出很远去看天坑的,而我们还有之前来过的科研人员,则因为人多设备多,所以从村里过来会省去不少麻烦。
据说天坑是上古时地动造成的,科研人员看过了,说坑底还有丰富的地下水且碱性十足,长久的冲击也是天坑内部无数盘庚错节的地下通道所形成的原因。
进去要格外小心,因为之前就有不知多少人曾尝试过一探究竟,都是以失败告终。
包括上面下来的科研人员,所到之处也是有限,但取出的样本那是千奇百怪,让人吃惊。
大致介绍一番后,我们就开始了各自的工作。首先领取自己的装备,而后把必须品各自分担一些。尽管队伍中有不少姑娘,但任务量一点也不少,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开始村里的店主要帮我们找三头驴子作为运输工具,都被拐爷制止了,他给出的建议是天坑内不太平。人相对容易控制情绪,但牲畜则不行,如果遇到什么情况使它们发起狂来胡闹,会伤到人或带走必须品为行动带来不便,因此拐爷只信任人类的双手双脚。
不过走之前我们在村里找到了几辆组装式的小拉车,现在较大件物品捆绑在上面,这些人轮流拉着也算是省事不少,对此大家没有怨言。
拐爷在前领路,冷秋与岳三一的几名手下随行作为保护。同样对天坑熟悉的春天在队中,与几位姑娘一起更为安全。
我们在姑娘们之后跟着,现在三两一组,成队向前,等真正进去峡谷的谷口时,就感觉呼的一下大风呼啸耳膜生疼。前后只不过一步,内外温差几乎相隔五六度,这要是继续往前,指不定有多冷呢。
还有,走在这里,鼻中全是奇怪的味道,该是拐爷所说碱性物质发出的反应气味才对。娘的嘞,这种地方一定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光呛都能呛死。
走进峡谷,两边全是整整齐齐的山体,如果说被人刻意雕凿过我都相信。
只是这种奇怪的颜色看得久了,就觉得双眼发花,再瞧任何东西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眼中说不出的难受,是痒,是疼,是粘滑模糊,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感觉背后一紧而后呼的一下,人有甩给我一块淡蓝色的手帕,就听他说:“尚掌柜,别盯着岩石看,时间长了会造成强光损伤,引起结膜炎的。幸好你习惯带不少手帕,用这块遮住眼睛缓解一下比较好。”
到底是老超,可救了我的眼睛,这要是因此伤到视力,才真是得不偿失呢。
于是将手帕遮住眼睛,借助纤维之间的缝隙看着前路明显舒服不少。
看看身旁,大家都为怕红光毁眼全是低头不语,借此我偷着靠到老超身旁,将菜花提起的事简单说了,最后抛出问题,要听听他的意见,在我身上放置石脑的可能是谁。
对此,老超也感觉意外,这段时间一直研习那本手记,对蛊毒了解更深。
石脑的危害和特性,老超也是知道的,据说唐朝前这种蛊虫还有很多,甚至被一些方士拿来当做药引,就因为它们腹中蕴藏着的,一定是人畜的精血最为精纯。
在蛊虫行列,石脑可谓美食家,只要它们盯上的,一定是身体健壮且没有任何疾病的活物。当其吸附到活物身上,它们会避开要害和脏器,只提取最精纯的鲜血慢慢消化,因此宿主只有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会感到不适。
如果菜花所说不错,依照石脑的大小判断,其在我身上存活的时间不会短,有可能长达数月。
听到老超所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会吧!如果这样,平时睡觉、洗澡啥的,怎么会没有感觉?难道它们还会在身上随便移动?这样会有更明显的感觉才对啊,怎么……”
不可思议,这点连老超也不能理解。一般石脑附身确实不易发现,但随着它们慢慢变大,就算宿主反应再慢也会被其身边人察觉才对,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