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胡牧之还发现夏语柔的手指居然压住装裱的边部,小拇指就要往里面挤。
显然,这是想看装裱边和画卷之间有没有分层。
在不清楚这画背后藏的是什么画之前,胡牧之不想多生事端。
为了不让夏语柔发现这画的端倪,胡牧之一马当先的拿过夏语柔手中的字画,而后装模做样的看了起来。
看热闹的夏菏泽也是凑了过来。
“看着就是普通的画阿,没什么不同。”胡牧之说着,看向一旁的夏菏泽,问道:“你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看不出。”夏菏泽很是实诚的摇头道。
见两人都这么说,夏语柔自我怀疑了起来:“应该是我感觉出错了。”
“将画收好吧。”
胡牧之点点头,这就将画重新卷好,绑上红绳,放入了长形方盒之内。
“老弟,你带着胡牧之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顺便将古玩回收的价格跟他仔细说下。”
夏语柔将胡牧之交给了夏菏泽,自己一个人则是转身回到里屋的办公室。
兴许都是年轻人,亦或是这店是自己家的,夏菏泽也希望有人能将店铺做好,所以很是详细的跟胡牧之说起了各种古玩目前的市场回收行情。
只是这古玩种类繁多,哪怕是市面上常见的一些古玩,一天也说不完。
好在琉璃厂古玩街人并不多,古玩店内的客人更是少的可怜。
一天的时间,也就接待了三位客人。
可谓真正体现了那句老话。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第一天的上班,胡牧之在轻松闲暇的时光里度过。
下午六点,天色开始逐渐转暗,古轩阁也准备歇业了。
在琉璃厂,文物店晚上都不会开门经营,除了客流量少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店里的古玩太贵重了。
下班后,胡牧之和夏语柔姐弟分开,拿着长形方盒独自朝着自己租的大杂院而去。
一回到大杂院,胡牧之便是关好门窗,而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了东西。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胡牧之知道,‘自己’被博物院辞退的时候,曾经带回了一些工具,而这些工具,正是当下自己揭画需要用到的东西。
终于,胡牧之在床底的一个箱子里找到了这些工具。
将揭画要用到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好。
胡牧之又在长桌上铺上了一层棉布,这才将长形方盒内的仿沈周桐荫玩鹤图给铺在棉布之上。
按理来说,在揭裱古书画时,对环境的要求很高,比如要将温度控制在18度,湿度60%等等。
但对于现在的胡牧之来说,只能一切从简。
但从简归从简,但有些要求还是不能忽略的。
就是揭画过程中,必须得用蒸馏水或者纯净水。
揭画是一项非常细致,复杂的工艺过程,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了原画背后的画,所以这一步胡牧之十分小心翼翼。
只见胡牧之拿过一旁装着蒸馏水的喷壶,对着原画的边喷洒了一遍。
等了一会之后,拿起一块棉布盖在了原画的表面,然后将熨斗通电,如同烫熨衣服般隔着棉布熨烫着原画的边。
这一步,是为了让原画边角的纸质硬化。
随着纸质硬化,边角的纸开始微微分离。
胡牧之拿过竹刀,对准已经起边的缝隙,开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里挑动。
这一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胡牧之将上面的画完全掀开,终于那幅被藏在原画下的作品露出了真容。
看着眼前这幅画,胡牧之整个人愣住了。
原本揭画的疲惫感荡然无存,却而代之的是激动。
好半响后,胡牧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这就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画,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这一端详,便是半小时。
“居然,居然真的是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胡牧之内心无比激动。
之所以胡牧之认为笃定,是因为在画的左右及宋绫隔水的骑缝上盖有他人多方收藏印。
这些收藏印都在告诉世人,这是一件有史可查,且传承千年的瑰宝。
王羲之何许人也?
那可是被称为‘书圣’的存在。
他创作的《兰亭集序》更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
而这草书版《平安帖》是王羲之的书法精品力作,曾被乾隆盛誉可以媲美“三希堂”瑰宝,是顶级藏品。
全画四行,四十一字。
胡牧之记得,在2010年嘉德秋拍夜场上,这幅书圣王羲之的草书《平安帖》就被拍出了3.08亿元的高价。
也就是说,一个字价值700多w。
可谓真正的一字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