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牧之将画小心翼翼的卷起收好之后，这就准备继续看看其他的画。

    毕竟这青年是将家里的画偷拿出来的，难免还有什么古画也说不定。

    不仅胡牧之有这想法，夏语柔亦是如此。

    只是两人这个想法刚成，那青年便是将一幅幅未打开的画卷往身后的双肩包里塞。

    “不卖了？”胡牧之一愣。

    “不卖了。”青年点点头：“七百块够我这一个月的开销了。”

    “那下个月不就没有了吗？”胡牧之淡笑道。

    “下个月就下个月再说。”青年毫不在意道。

    不用想，这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主。

    而就在青年收画的时候，胡牧之注意到一幅画的卷轴有些发黄，最主要的，上面还有因为年代才会出现的芝麻点。

    古画。

    胡牧之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随即，迅速的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夏语柔也在伸手去抢那幅画。

    只是胡牧之的动作更快，一下便是抓住了青年手中的画卷。

    夏语柔见状，只能悻悻的缩回了手。

    “你干嘛？”青年一脸警惕的看着胡牧之，还以为他是要抢画呢。

    “看看。”胡牧之淡笑道。

    “说了不卖了，就算你看上了也没用。”青年十分干脆道。

    “那欣赏一下，可以吧？”夏语柔适时开口道。

    听到美女发话，青年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手，道：“那赶紧的吧，我还要回去呢。”

    夏语柔看向胡牧之，道：“打开看看吧。”

    原本胡牧之是想打开的，但青年收摊的果决和那不卖的态度，让胡牧之犹豫了。

    最后，胡牧之没有选择打开画卷，而是递给了夏语柔，道：“你欣赏吧，我怕看了晚上睡不着。”

    胡牧之的话外之意很明显，如果打开来，这真的是名家的作品，但对方不卖，那么自己就会一直惦记着。

    这样还不如不看。

    听了胡牧之的话，夏语柔伸手接画的动作一顿。

    确实，如果这画是在藏家手中，那是以欣赏的角度出发，看了就看了。

    但现在这画是在一个摊主手中，看了对方却不卖，那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思来想去，夏语柔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看了。

    “还你。”胡牧之这就将画重新递给了青年。

    青年像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胡牧之，心中暗道：“这两人脑子有坑吧？刚才还说欣赏，现在给你们欣赏你们又不看。”

    “走了。”胡牧之朝着夏语柔招呼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了摊位。

    夏语柔连忙跟上，道：“胡牧之，你手上这幅画，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胡牧之落落大方的答应了下来。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夏语柔帮忙分析一下这幅画到底是不是张大千的真迹。

    虽然自己觉得是，但多个人确定，更具准确性。

    随即，两人离开潘家窑，在路边一个路灯下停了下来。

    “给。”胡牧之将手中的画递给了夏语柔。

    夏语柔接过，这就轻轻解开绑在画卷上的红绳，慢慢打开来。

    借助路灯的灯光，仔细欣赏了起来。

    半响过后。

    “以墨作底，以彩醒墨，以色作泼，晕染天韵。”夏语柔惊叹道：“这幅青绿山水画用破墨、泼墨、积墨和青绿泼色，配合传统的渲染皴擦法，使之浑然一体。”

    “形成色墨融洽，光彩有致，意趣天成的独特新山水画风。”

    听着夏语柔的分析，胡牧之微微点头。

    当时，他就是被这所吸引。

    泼彩山水画法，是张大千晚年所创，不仅开创了龙国山水画的一片新天地，还使张大千的山水画从古典走向了现代。

    所谓泼彩画，就是利用彩墨自身溶于非溶于水的关系和效果，施行渲染、重叠、泼洒、沉渍、流动。

    营造出千姿百态的烟云效果、山势气韵，使得那如真似幻的抽象造型与客观上大自然的山岚云雾、云水飞动的具体形象有机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确实是张大千的真迹。”夏语柔说完，便是将画卷缓缓收好，递还给了胡牧之：“东西不错，好好收着。”

    除了刚开始对于这幅画的惊叹，夏语柔最后将画递还给胡牧之的时候，十分平静。

    胡牧之明白，夏语柔这是好物件见得多的缘故，眼界比一般人要高。

    然而，让夏语柔也没想到的是，这幅张大千的山水青绿画在将来会被卖出一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天价。

    当然，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