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人?”
朱元璋冷声,毫不留情的揭穿朱标认为的真相,“你跟老三在一起多久?”
“他进宫后,拢共才多长点时间?”
“你就自认为把他的性子给摸准了?”
朱标还是不敢接受现实,他对于粮食被卖,并不心疼,他难受的地方,是老三欺骗了他。
那种被欺骗的感受,真的让他呼吸都停滞了一般。
刘妃冲了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栱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他从小到大,虽然跟妾身过得很苦,但从来不偷不抢,也不骗人的。”
朱元璋看着刘妃,像是要吃了她一样,“那你给咱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的奏报,难道还有假?”
徐达适时说道:“陛下,锦衣卫的奏报或许有出入,三百多万两银子,臣是相信的,以山东的灾情,粮价上涨过于是难免的。”
“但陛下,您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帝国酒店,一天的时间就是多少入账?”
“齐王殿下手里可是有空调,可是有电灯这等赚钱利器的,只要扩大帝国酒店,日进千金,万金都不是问题。”
他说着话,其实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但作为准老丈人,他必须得站出来支持朱栱。
一来,是他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能做出空头电灯的齐王,不会愚蠢到在这个事情上,把陛下跟太子一起得罪了。
二来,是府上的大丫头,拿出的东西都让他意识到,放在外面都是无数人重金争抢的。
准女婿说给就给了,一点都不心疼,那说明他不在乎钱财的。
三,大丫头亲事基本上定下,他帮朱栱说话,谁帮他说话?
“金陵一地尚且如此,那么江南一带呢?”
“还有西南呢?”
“如果帝国酒店都开过去,那又是何等恐怖的收益?”
徐达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必定有蹊跷,齐王就算是想要卖了粮食,也绝对不会还没到青州府,就在济宁府的漕运衙门仓库就卖。”
“怎么说也要到自己的封地,那样卖了粮食,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
朱标似乎也是找到最后说服自己,再次相信朱栱的稻草,他道:“父皇,儿臣也不相信,三弟弟爱财的话,他不至于从这方面动心思,三弟弟有太多赚钱的门道了。”
“所以,儿臣先修书一封过去,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再作打算如何?”
刘妃也焦急的说道:“陛下,给栱儿一个机会,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栱儿不是那样的人……。”
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
他在自问。
自己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朱栱一贯表现出来的东西,都足以说明,他想要财富都是唾手可得的。
那么这事怎么回事?
其中有什么曲折?
会不会是锦衣卫谎报。
或者说是毛骧被山东锦衣卫给欺骗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朱元璋的脑海中浮现。
虽然没得出结果来,却让他冷静下来。
“刘妃,你先下去,咱这谈正事。”
朱元璋挥手道,刘妃担忧的看了朱标一眼,如今能救栱儿的就这样太子了。
太子微微点头,刘妃快步退下去。
“老大,这事情不管怎么说,咱就是不放心。”朱元璋说道:“粮食卖了,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背后什么原因,咱现在不知道,但咱很不高兴。”
朱标道:“儿臣也是,父皇,儿臣请奏,明日动身前往山东,巡查山东山西灾情。”
胡惟庸双眼蓦然瞪大,低着头的瞳孔之中满是震惊。
他拼命忍住第一反应,想要看向太子冲动。
“怎么可能。”
“太子要巡视山东山西。”
“为何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山东之地的情形,要是被太子知道,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绝对不能让太子巡视……!”
胡惟庸天人交战,双拳不由握紧。
朱元璋刚要说话,胡惟庸抢先说道:“陛下不可,太子殿下乃国本储君,岂能轻易涉足旱情之地?”
“若是山东灾民知道太子殿下巡视山东,蜂拥而至,情况未可知啊。”
他说的含蓄,但就是告诉老朱,太子殿下去了那等不稳定的地方,人生安全可能就没保障了啊。
万一出现造反等极坏的事情,太子又在山东,该当如何?
到时候朝廷的颜面何在?
陛下的威严何在?
胡惟庸仅仅是一星半点的话,就能让人联想到许多极坏的局面。
徐达诧异的看了胡惟庸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暗暗揣测这胡惟庸的意思。
齐王在山东,你说山东会出现造反,岂不是侧面说明封王戍边,齐王在山东不中用?
还是说,这家伙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太子去山东,可又是为何?
朱元璋却道:“大明是咱打下来的,从战火浴血拼杀来的。”
“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咱能打,老大你照样能打。”
“区区一个山东,你老大还稳不住局面?”
朱标道:“父皇放心,儿臣断然不会让此事发生的。”
“看看,这才是咱的种,咱老朱家没有一个孬种,怕死不是咱的儿子。”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咱准了,你带上老二老五他们,都给咱一起去。”
“多谢父皇!”
“好,好,咱就先走了。”
朱元璋背着双手,大步流星离开,徐达跟在身后一同离去,就留下朱标跟胡惟庸。、
“胡相,赈济的粮银就交给你了,孤要去准备巡视山东事宜。”
胡惟庸道:“殿下,臣以为六部当派些官员随同,方便殿下巡视之事。”
朱标点头道:“也好,这事就交由胡相挑选!”
“遵命!”
胡惟庸离开德馨殿,外面的热浪让他不由眉头一蹙,但更多的是心里的焦躁。
“事已至此,只能是让山东那边遮掩好,还有山西那边……。”
“还早本相能在太子身边安排人,随时能够知道他的动向。”
胡惟庸去了中书省停留不久,回到家中就命手下的心腹,给山东山西传信过去。
“钱,还真不是一个好拿的东西。”
“对了,孔家有个小辈,在礼部这次也派随太子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