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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南柯 疯长的念想
    白羡鱼诚实点头。

    谢行蕴看着她,郑重道“我不会伤害你。”

    白羡鱼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或者就是不想再想这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去将军府也要经过我府上,我令人将闸门打开,先将你安置在这,等你醒了之后就可以沐浴换干净的衣服。”

    他想的倒是挺周到。

    白羡鱼嗯了一声,“那我现在想回府。”

    谢行蕴道“我送你。”

    为避人耳目,白羡鱼是从侯府后门走出去的,谢行蕴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

    镇北侯府就在宫城脚下,看日头她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

    正要收回视线,白羡鱼忽然瞥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等等!”

    谢行蕴睁开眼睛,“怎么了?”

    白羡鱼仔细看了眼行走的人,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见到个熟人,打个招呼。”

    马夫停下。

    白羡鱼下了马车,叫住了正要拐角的人。

    “流云姑娘。”

    流云稍稍一顿,疑惑地转头,看清是白羡鱼之后脸色意外,但马上挂上了笑容,“白姑娘,奴婢正要去找你呢!”

    白羡鱼看了眼周围,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是你家主子让你来找我的吗?”

    “正是。”流云笑着说“主子说上回白姑娘你给她选的裙子很是好看,很适合她呢。”

    “还说什么了?”

    “主子还说,八皇子最近长身体,想给八皇子也换身好看一点的衣裳,不知道能不能请白姑娘再挑挑。”

    白羡鱼心道,和聪明人合作就是舒服,也许她的选择没有错。

    “知道了,我会帮许常在好好挑挑的。”

    流云笑嗯了声,“那奴婢既然在这里遇到白姑娘你了,就不去布艺坊了,奴婢现在就去禀告我家主子。”

    “去吧。”

    “多谢白姑娘!”

    “不必客气。”白羡鱼默默在心里补充了句——以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就是流云心思单纯,不过……倒是正可以迷惑视线。

    那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保下她的家人,这她倒是可以让三哥求求情。

    目送少女进了石狮坐镇的府邸,谢行蕴方才令人打道回府。

    白羡鱼睡的是他的房间,她走之后空气都是清甜的。

    谢行蕴在床沿坐了一会儿,随后走到书案边放置香炉的地方,再从暗格当中取出一小块香料。

    一取出来,室内便幽香四溢。

    他皱了下眉,快速将香料彷放入炉鼎,很快,轻渺的细雾升起。

    南柯,可助眠,清智,偿愿,更有传言,可以令人回忆起前世记忆。

    谢行蕴沐浴之后,便躺在了白羡鱼躺过的地方,他抱着她睡过的被褥,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

    梦境中睁眼,谢行蕴坐起,手搭在膝盖的位置,再看身上的穿着,中衣长袖,以及放置在他枕边的娟秀的,属于女子的寝衣。

    小鱼儿去哪里了。

    他推开门出去,梦里的场景十分真实,仿佛真的回到了那段岁月。

    已经是青年的萧正抱拳,“公子。”

    “夫人呢?”

    “夫人在膳房给您做吃的。”

    谢行蕴的院子里是有专门的膳房的,他点头,朝膳房走去。

    尚在门口,就看见了在案台忙活的白羡鱼。

    她穿着华贵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的是淡雅的粉荷,袖口叠花,侧脸明艳动人。

    明明下午方才见过,现在只是看个背影都觉得奢侈,从前他没有在意的这些细节,没有来看过的风景,现在倒是借着南柯一点一点弥补了遗憾。

    她喜欢了他这么久。

    而他好像……错过了她好多年。

    谢行蕴走到她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少加点糖吧,他不爱吃糖,我的就另外做。”白羡鱼对着两团面粉思考,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这只手的手肘处。

    身后缠上一双铁钳般的胳膊。

    她微怔,转头看向男人,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夫君。”

    谢行蕴心头微酸,抱着她没有说话。

    白羡鱼面色酡红,“夫君,这是膳房,你先放开我,要是让下人看到了怎么办?”

    “不想放开你。”

    白羡鱼一震,声音娇软地不成样,“可是……”

    “你喜欢我吗?”谢行蕴忽然问道。

    “我……”白羡鱼脸蛋爆红,“夫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吻她的脖子,轻声道“说。”

    “我……我爱你。”白羡鱼的声音坚定且羞涩,白皙的小脸宛如最娇嫩的月季花。

    听到她的回答,谢行蕴眼眶瞬间酸胀不堪,“你爱我的,对吗?”

    “我心悦你,只心悦你。”

    谢行蕴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逐渐用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骨子里。

    良久,他缓声道“我也心悦你。”

    白羡鱼的心里像是裹了蜜糖一般甜。

    谢行蕴说他心悦她欸。

    她好像……等到他喜欢她了。

    白羡鱼在他怀里转身,眼睛亮晶晶的,“我好幸福呀。”

    谢行蕴眼角泛起血丝,“我会让你幸福的。”

    这一世,他会用命护着他的小鱼儿。

    白羡鱼点点头,笑道“我相信你。”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白羡鱼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

    她睁大眼,不可思议的样子。

    接着,下一秒,案板上的东西被一扫而空,清脆的罐瓦落地声仿佛敲在了白羡鱼的脑海中。

    “夫……夫君。”

    罗裙褪下,罗袜掉落在俊美男人的腿侧。

    谢行蕴取下她的钗环,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遮住了白皙莹润的背。

    白羡鱼坐在案台上,不知所措地抱着男人的脖子。

    “回房,好不好?”她语调打颤。

    光天化日之下,外头甚至还能听到侍卫的脚步声,膳房的窗户常年都是打开的,他们正对着门。

    她不知道这是谢行蕴的梦境。

    在谢行蕴的梦境里,这些侍卫永远不会发现。

    谢行蕴吻了吻她的小腿,将她拽了过来,“别紧张。”

    ……

    醒来之后,谢行蕴又沐浴了一次。

    鼻间若有若无的香味提醒他,又回到了现实,他闭上眼。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小鱼儿怕他是正常的,求不得,爱别离,纵然他可以随时去见她,可他还是快要思念成疾。

    他迫切地想要她爱他。

    不顾一切地将她困在身边,成了他每个夜晚都要竭力克制的想法,像是疯长的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尖刺扎入骨血。

    ……

    卢溪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身旁的婢女给她掌灯,路过一座茶楼时,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羡慕的声音。

    “若我是白羡鱼就好了,小侯爷就能为我冲冠一怒为红颜!”

    “……真的假的呀,我都听好些人说了。”

    “肯定是真的啊,瞧见日你是没瞧着,可我瞧得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

    卢溪脚步一顿,愕然道“你去打听打听他们在说什么。”

    “是,小姐。”

    婢女走进问了两人一些话,那两人还朝卢溪看了一眼,继而和婢女说了什么。

    婢女眼睛瞪圆,小跑着过来禀告,“小姐,他们说的是小侯爷和白家的白羡鱼。”

    卢溪回忆起那日在布艺坊的惊鸿一瞥,心里的危机感顿时浮现,“说的什么?”

    婢女简单将她从两人口中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

    卢溪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真切切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小姐!”婢女赶紧扶住她。

    卢溪想到了今日在画舫中静安长公主和谢行蕴的对话,他们说的,就是白羡鱼吧!

    她终于想起了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

    她听家中庶出的妹妹说起过,白羡鱼生来就是孤独一生,子嗣凋零的命!

    还说京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她当时只道是乱说,可现在想想,或许是真的!

    长公主说的话就可以证明!

    卢溪想通这一层之后,转念之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羡鱼绝对嫁不进侯府的,她还是有希望的。

    她两只手紧紧相握,“还记得今日白羡鱼穿的衣裙还有钗环吗?”

    婢女点点头,“记得,白家小姐的衣裙便是布艺坊中卖的,那只钗子实在好看,奴婢也记得清清楚楚。”

    “去给我买一套来,钗环你画出来,给我过目之后就去令人打造。”

    婢女有些意外,“是,小姐。”

    卢溪摸摸自己的发髻,那日她穿了白羡鱼在宫宴当中穿的裙子,谢行蕴便多看了两眼,要是……她和白羡鱼打扮的一模一样呢。

    ……

    若是从前,卢溪是没有法子买到白羡鱼的衣裳的,但现在白羡鱼为了照顾自家生意,所以时不时会去布艺坊挑几件穿着,连带着生意越来越好。

    而在这交往的过程中,白羡鱼和宫里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往里头送衣裳的时候,她偶尔也会跟着盛掌柜的去。

    因为宫里的都是些贵人,盛掌柜的都是自己去送做好的衣裳的。

    各宫各殿,她送个几回就清楚了,比白羡鱼了解的还多些。

    这日进宫,两人先是去了安贵妃的长春宫。

    长春宫内,五皇子李意正在和安贵妃讲话,他皱着眉头提起那日宫宴上的事,“母妃,长宁都已经十几岁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您就不应纵着她胡来,上回您居然还和长宁串通好去陷害白羡鱼,她哥哥知道之后,回京都就参了外祖父一本,再来两次,他怕是要记恨上孩儿。”

    安贵妃为自己辩驳,“本宫当时岂知道宁儿想要捉弄的是人是她,宁儿只和本宫说要本宫带着皇上去偏殿,结果里头的还是宁儿!我气急攻心,就想知道是谁做的,哪知道是白羡鱼。”

    李意叹了口气,“后来长宁和我一道去大相国寺,我逼着她道歉,她还不道歉,这么倔,以后迟早出事。”

    安贵妃道“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本宫和长宁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这些天宫里头不少人都往她二哥那买衣裳呢,本宫也令人买了不少,她也该顺着台阶下了。”

    白羡鱼正巧听到了这一句,唇角意味深长的勾起,这安贵妃虽然会邀宠,可也心高气傲,除了武宣帝,和谁说话都是施舍般的语气,最后连已经是太子的五皇子都没有保住。

    和表面的精明相一点都不搭,不是个难对付的敌人。

    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下……

    许常在那里的流云虽然忠心,却天真了些,她或许可以借一波及时雨。

    盛掌柜的把衣裳交给下人,她和白羡鱼后头还跟着几个伙计,手上都拿着崭新的衣裳。

    这侍女没见过白羡鱼,好奇道“这位是?”

    盛掌柜的笑着介绍“这是镇国将军府的五小姐,姓白。”

    侍女脸色微变。

    “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贵妃娘娘。”

    纵然白羡鱼是和盛掌柜的来送衣裳的,可也没有人敢忽视她。

    安贵妃和李意的谈话中断,后者对前者使了个眼色,前者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笑道“这不就来了,待我和她好好聊聊,小姑娘,最好哄了。”

    她走出去,拖着长长的宫裙,笑问道“羡鱼怎么亲自来了?”

    这变脸快的倒也不是太虚,比起那日她对着她凶狠的眼神,现在的安贵妃简直就像是无害的羊羔。

    白羡鱼笑道“贵妃娘娘千金之躯,臣女唯恐下人冒犯了娘娘,便跟着来了。”

    安贵妃被白羡鱼的谦和的语气取悦到了,她倒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以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如此的,于是安贵妃瞬间就瞧着白羡鱼很顺眼,“说起冒犯,那日宁儿不懂事,和你开玩笑没想到给你带去了那么多麻烦,这倒是她的不对。”

    “娘娘言重了。”

    “那不如陪本宫一道逛逛园子?”

    白羡鱼正想怎么把她引到许常在那里去呢,红唇勾起,“好。”

    安贵妃内心沾沾自喜,比她想的还好哄多了,她以为能把宁儿算计一通还全身而退的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呢。

    后宫当中的风景颇好。

    而白羡鱼进宫的消息,许婉如也知道了,她捏着花瓣沉思两秒,“流云,我们出去走走。”

    ……

    白羡鱼和安贵妃聊了几句家常,大都是安贵妃在问,白羡鱼回答。

    不过回了几句,安贵妃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题外话------

    就是说,这算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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