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凡把自己的想法谈了一下。
主要还是私下交易女子的富商如何处置。
他的意见就三点。
首先关于处罚方式问题，最好不进行株连。
一旦株连又会导致很多女子沦为贱籍。
其次关于处罚，应该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彻底从根源杜绝此类恶性事件发生。
最后抄没所有财产，这些人之所以敢胡作非为。
说到底还是钱多闹的。
让他们辛辛苦苦半辈子赚的钱化为乌有。
比任何处罚都肉疼。
这些钱一部分可充入国库，另一部分可以用来补偿受害者以示君恩。
赵恒听后拍手叫好道：“小凡，你这几点甚合我意。”
官家的反应他并不意外。
赵恒或许不是精明能干的君主，但还算仁心宽厚。
谈完正事后，赵恒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脱身。
只留下他们姐弟相对而坐。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刘玉凡小声回道：“阿姐觉得心里不痛快，我不该私自做主把事情上报给柯政。”
“你知道为何还要做。”
“张家跟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你想除掉张有成，可以跟我说。”
“朝堂之争事涉生死，那些清流早看我不顺眼。”
“正愁没推我下台的把柄，你倒好，直接给人家递刀。”
“是不是看到阿姐倒台被人欺负，你心里才痛快。”
刘娥说到伤心处，嘤嘤低泣起来。
他上前撒娇道：“阿姐，我错了。”
“我只是不想把你卷进这个漩涡。”
“张有成是通过你谋取的官位，如今他犯了死罪。”
“还是被我抓到的，如果我奏报你，你该如何处置。”
刘娥平复情绪，说道：“你真以为阿姐是非不分吗？”
“这个混蛋落到我手里，我只会让他死的更惨。”
“杀一人容易，可要把一个人做过的事抹去痕迹很难。”
“阿姐的处境，我自然晓得。”
“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不让你知情。”
“郑州和东京距离如此近，难道柯政等清流不知道张有成所作所为吗？”
“他们清楚的很，可为什么没人管。”
“在我看来是时机不到，还不能发出致命一击。”
“恰好我撞破了张有成，局面就变得更加微妙。”
“如果我奏报阿姐，我们悄悄把事情解决掩盖。”
“那就为我们留下巨大隐患，只要后面有人深究，把这件事重新翻出来。”
“阿姐觉得会怎样。”
刘娥有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心下恍然。
“他们会借题发挥，大肆造势。”
“诬陷我们姐弟联手以权谋私，包庇恶徒，残害无辜民众。”
“是。”
“我相信他们确实会这样做。”
“到时候阿姐的处境会很被动，官家心软仁慈，不能把阿姐怎样。”
“可阿姐以后在朝堂上，在民众中就会成为一个很坏的形象。”
“所以，作为刘家人，发现张有成的恶行，我要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还要让那些清流第一时间知道，光明正大解决麻烦。”
“他们再想诋毁阿姐，首先官家会认为这些人小肚鸡肠，故意找茬。”
“对于郑州府的民众，他们也只会认为阿姐大公无私，爱民如子。”
听完这番话，刘娥甚感欣慰。
自己那个顽皮的弟弟终于长大了。
遇到事情可以理智的从全局考虑。
她生气，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地位被撼动。
而是怕因此牵连到整个刘家。
特别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弟弟。
“还是该打，你心中有想法为何不跟我说。”
刘玉凡嬉皮笑脸道：“这种事阿姐最好不参与，不知情。”
“只要你不动，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想过最坏的打算，即便刘家因此受到影响。”
“大不了我这个闲散侯爷爵位不要，父亲又没官职，他们能怎样。”
“过来，我帮你擦药。”
刘娥看着他后背的伤，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疼吧！”
“你不要恨阿姐，朝堂风险远比你想象的厉害。”
“阿姐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他呲牙咧嘴道：“你轻点，想疼死我呀！”
“活该，谁让你不听话。”
刘玉凡笑道：“这点伤不算什么。”
“阿姐恐怕忘了吧！有次你带我去果园偷果子，结果你自己先跑了。”
“害我被人家抓住送回了家，那次父亲打的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扑哧。
刘娥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个笨蛋，我喊你快点跑，你非要摘到上面最大的果子，怨谁。”
他看阿姐的情绪转好，试探道：“阿姐，我过几天就要回西蜀了。”
“你有什么话要捎给父亲吗？”
东京是非地，他可不想在漩涡里呆下去。
盼儿能顺利解决问题。
两人一起回蜀地，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想想都美。
“你个没良心的，刚来就想走，我不准。”
“可我已经跟父亲说了，准备回去接管家里的生意。”
刘娥停下手，问道：“你确定是因为家里的生意才回去吗？”
他预感到不对劲，掩饰道：“当然，要不还能因为什么。”
“赵盼儿。”
刘娥安静的注视着他，等他主动交代。
刘玉凡知道这件事瞒不过。
以阿姐的手段，不可能不在自己周围安插眼线。
“有这个原因。”
“我想带她回家见父亲。”
“她很聪明，也很独特，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阿姐。”
“我年龄不小了，阿姐总不希望我一直单身下去吧！”
“胡闹。”
“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她有何资格登我们刘家的门。”
“你平时闹一下，我也就依你了。”
“这件事以后休要提起。”
“乖乖留在东京，我会给你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在东京成亲。”
刘玉凡沉默不语。
阿姐这种反应，他早想过很多次。
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反而没觉得情绪波动。
反正腿在自己身上长着，阿姐总不会派人一天24小时监控吧！
“我说的话，你可听到。”
“以后绝不允许跟赵盼儿有往来。”
“好好呆在自己府中，不然我将你禁足，直到完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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