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以陈奉义为首。
一列士兵在街道上巡逻。
那些普通人看到这些巡逻的士兵都纷纷躲避。
无人敢闹事。
很快。
几人来到北街。
这里是整个神都最有名的闹市区。
陈奉义看着街道两边繁华的街景,正自感慨神都的治安,忽然瞥见牌匾上那三个字:
春月楼!
咦?
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是了!
上次是谁和自己说的。
甘宁吧?
这里面的花魁青青姑娘琴箫双绝!
陈奉义历来对擅长弹琴尤其是吹箫的姑娘情有独钟。
既然来一趟。
这不进去看看说不过去了。
他当即道:“这春月楼环境不错,陈桐啊,走!咱们进去坐坐。”
陈桐:“???”
他眼皮子跳了跳,扫了眼左右,压低声音提醒说:“奉义哥,咱们现在是在巡街呢,就这样堂而皇之走进去是不是不好?再说殿下那边不也盯着呢吗?”
陈奉义看向他,又看向十几名城卫,忽得醒悟过来,一脸气愤问:“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要进去喝花酒?”
“不敢!”
“不敢!”
几人连连摇头。
只是看表情明显是默认。
陈奉义这个气啊。
“巡街巡街,巡的是什么?是治安!窥一斑而见全豹,我问你们,整座神都城哪里最能体现治安?”
“属下不知!”
“属下不知!”
几位下属都纷纷茫然。
陈奉义朗声说:“当然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只有江湖气最足的地方,才能看出一个地方的治安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去神都府衙,能看到人打架吗?”
“你去城门口,能看到有人喝花酒吗?”
“唯有青楼!在这里,你能看到一个都城最原始的模样。”
“人性的丑陋,人性的复杂,人性的枷锁,在这里你全部都能看到。”
“所以,你们明白我要进去的原因了吗?”
几人一听。
登时升起高山仰止的心态。
这...才是巡街的真谛啊。
是了!
哪有人上班去喝花酒的。
这不是纯纯的作死吗?
就算统领受殿下赏识。
也做不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只一念想。
众人都对误会统领感觉到不好意思。
陈奉义则是摆摆手,没好气说:
“行了,接下来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把身上这层甲胄给脱了,咱们今天必须要好好地感受下神都的治安!都给我往深了里感受,殿下真要问起,那就说是我说得,听到没?”
“明白!”
“明白!”
接下来。
一行甲士在陈奉义的带领下。
脱下甲胄前往春月楼。
这个消息登时像插了翅膀四散开去。
......
坤德殿。
周娥皇正为陈奉义的改变而感到欣慰。
噔噔瞪。
青衣女侍一路小跑着走进来。
不过这次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怎么好。
甚至还欲言又止。
周娥皇放下毛笔,淡淡开口:“但说无妨!”
青衣女侍低低说:“殿下,就在刚刚,陈奉义去逛、逛青楼了。”
“什么?”
周娥皇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说:“刚说他有所改变,结果装不到一刻钟!怎么回事?”
青衣女侍说:“他们正在巡街,然后看到...”
“陈奉义说,只有在青楼才能见识到三教九流的人,才是江湖气最足的地方,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治安,所以他、他把那十几名城卫军都拉进去了,说是要好好感受下。”
“还说若是殿下问起,就说是他说得,您默认的!”
“啊?”
周娥皇彻底气晕了。
自己去还不够?
还要带着属下一起去?
甚至还把这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这个混蛋!”
周娥皇咬牙切齿。
气得肝颤!
别人不清楚。
她还能不清楚这个纨绔的心思?
什么三教九流?
什么江湖气最足的地方?
不过是馋人家的身子罢了。
她气呼呼说:“立刻传旨!革除陈奉义...”话到嘴边又止住,摇头说:“以后关于他的消息,不要再汇报给我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青衣女侍问:“那这职务?”
周娥皇咬牙说:“保留!他想辞职都不准!他不是说本宫压榨他吗?那本宫就压榨他一辈子!”
青衣女侍:“???”
怎么感觉!
这像小两口斗气呢?
......
“哎呀!日上三竿才是人生呐!”
陈奉义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系上腰带。
走出春月楼。
“陈公子,下次再来啊!”
门口的妈妈笑若春风和陈奉义说。
陈奉义大大方方得摆手说:“好说好说!下次还要青青姑娘给我吹箫!”
妈妈连忙点头。
陈奉义则是看向陈桐问:“怎么样?这一趟有感受到神都的治安了吗?”
“感受到了!”
陈桐激动地脸色通红:“深刻感受到了,想不到还能用这种方法。”
身后那十几名侍卫也一副面色通红的模样。
陈奉义笑着拍了拍陈桐肩膀,说:“既然如此,也不枉费我带你们体验这一遭。”
“行了,今天巡逻这一次,接下来我也就放心得把这摊子事情交给你们了,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找我,我要回国公府忙我的大事。”
陈桐还想追问。
陈奉义说:“殿下交代!不方便透露。”
陈桐脸上登时浮现出高山仰止的神情。
陈奉义呼唤来甘宁。
乘坐马车回归国公府。
神都卫不少人都想要登门。
可陈奉义却说到做到。
连续三天。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别说他们!
便是陈桐都见不到。
......
董国公府。
陈奉义这三天的操作把燕昌给整笑了。
他思虑三天。
决定前往董府做客。
以他从六品的官衔。
实际上是没有资格进入国公府的。
只是他身兼神都卫南门统领的职务。
这个位置很敏感。
加上娶了董其浩一门远房侄女为妻才有资格面见。
“叔父,他陈奉义算什么东西?竟然也能担任正六品的神都卫统领一职?这不是闹笑话吗?”
大厅里。
燕昌抿了口茶,就迫不及待地抱怨起来。
这次神都卫统领之职。
燕昌本以为会手到擒来。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陈奉义。
陈奉义?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罢了。
凭什么和自己竞争?
他忍了三天。
终于坐不住了。
董其浩淡定地吹了吹杯中绿芽,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行了,莫要外去说。”
“叔父!”
燕昌不满得抱怨起来。
董其浩扫了眼燕昌,耐着性子解释道:“陈奉义是陈国公后,当年陈国公跟随先帝从龙有功,虽然早逝,殿下却始终念着这一份香火情,这是你比拟不了的。”
燕昌急眼了。
一着急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全倒出来:
“叔父,我不是介意这点,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可堂堂神都安全,不能任由某些人胡作非为吧?”
“您知道陈奉义担任神都卫统领这三天都干了什么?第一天,竟然说什么青楼是江湖气息最足的地方,拉着十几名侍卫集体去春月楼买醉。”
“接下来三天,天天在家睡大觉,连续三日不进府衙,搞得整个神都卫都乌烟瘴气的,别人都说我们神都卫哪是请了一位统领啊,这是请了一位大爷啊!”
“哦?”
董其浩眼神微眯,盯着燕昌问:“还有此事?”
燕昌见状当即道:“是啊,这件事千真万确...叔父,您可得主持正义啊。”
董其浩没有轻易表态,而是说:“你把这几天的情况详细说来。”
燕昌当即娓娓道来。
一盏茶后。
董其昌抚摸胡须,淡淡道:“只有在青楼才能见识到三教九流的人?这个陈奉义倒是个妙人!”
顿了顿,又意识到自己失言,说:“不过这等说辞也只能骗骗其他人,在本公看来,不过是遮掩的说辞罢了,看来这个位置的确是不适合他。”
燕昌面色大喜,又有些担忧问:“可皇后那儿?”
董其昌目光一沉,阴阴说:“燕昌你要记住,我们是门阀、是士族,和皇帝是合作的关系,而非附庸,这件事情本就是陈奉义不堪大用,殿下她识人不明,难不成还要我们给她兜底?”
“马上就是和闽州的战争,这种时候还做出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胡闹!”
燕昌一听,当即躬身说:“叔父教训的是!”
董其昌拍了拍燕昌肩膀,目光玩味说:“光是拿下陈奉义不够,还要把这个职位牢牢攥在手里才算赢,燕昌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燕昌瞬间激动了。
头一低。
躬身说:“多谢叔父,以后昌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董其浩淡笑道:“在这军中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这样吧,你整理好证据,我们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