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百里亭。
“迎左将军大明齐王凯旋还朝!”
大明当朝太子朱标携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周王朱橚齐至百里亭,迎接他们老朱家的大功臣齐王朱栤!
“皇兄。”
“诸位皇弟,这不是你们的性子吧?”
“父皇让你们来的吧。”
朱栤挥手叫停了大军,随后翻身下马,径直来到太子朱标的身边,随后和朱标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方才笑道:“如此大的阵势,可真是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徐叔叔还要整顿边塞的军政,暂时不还朝。”
“所以父皇便在大明宫等你,毕竟这个世上,哪里有老子迎接儿子的,所以就苦了我们这群兄弟,在这百里亭整整住了一夜,不就是为了等你还朝。”
朱标也是拍了拍朱栤的肩膀,然后又看了看四周,始终找寻不到想要找寻的身影,才开口问道:“老五呢?”
“他想要从军边塞,那自然是跟着徐叔叔的好。”
“能多学一点东西嘛。”
“所以我便将他留在了草原,有徐叔叔照应老五,不会出事的!”
朱栤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也是朱棣自己想留下,不然就算是他同意,徐达也不可能同意,毕竟一国之皇子,孰轻孰重,他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
“嗯。”
“这自然是极好,希望老五不要像以前那般不着调。”
朱标经历那日朝野之事,心性之中也有了一抹果断,随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母后已经为你备下了接风宴,等我们返回南京面见父皇以后,便为你庆功!”
“嗯。”
“我也想念母后烧的饭菜了。”
朱栤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之色,这阔别已久的南京城,他终于又回来了,而且他还一举击败扩廓,奠定了他们大明王朝在草原的威势,这算不算得上是荣归故里?
“参见二皇兄。”
而朱栤的其他弟弟们亦是纷纷见礼,而为首的秦王朱樉也是看向朱栤拱手道:“二皇兄舟车劳顿,请先入百里亭,我们再叙兄弟之情。”
“好。”
“本王正想要跟你好好聊聊。”
“南京城近在咫尺,又何必入百里亭,上马边走边聊吧。”
朱栤冷冷的看了一眼秦王朱樉,随后对着太子朱标拱了拱手,便又是翻身上马的看向秦王朱樉道:“你可得跟本王好好聊聊,聊聊你究竟干了多么蠢的事情!”
“遵二皇兄之命。”
秦王朱樉的眼中闪过一抹惧怕,他是发自肺腑的怕他二哥朱栤,连理由都用不上,只要朱栤站在那里,他内心中就会升起惊恐。
而这是从小到大留下的阴影,根本挥之不去。
“我就说三哥拉着我们来没用。”
“二哥是什么脾气?”
“恐怕就是大哥说话了,不给面子也照样不给面子。”
晋王朱棡的后背都有些发凉,随后看向朱栤的背影,对着身旁的周王朱橚摇了摇头道:“老三这次铁定凉了,二哥处事向来果断狠辣,老三就是在哀求,估计也无济于事。”
“看老三的造化吧。”
“能从二哥手里活下来的人,都注定是牛掰的存在。”
周王朱橚也是果断的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借着兄弟之情,在百里亭与朱栤好好聊聊,现在看来也不过是闲扯淡,他们的二哥真的有这么好说话,那就不能被称为活阎王了。
“你们几个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老二还能吃了老三不成?”
“不过老三也确实该教训教训,不然不长记性。”
“但让孤始终未曾料想到的一件事情,就是你们那个嫂子,扩廓的妹妹,竟然是个奸细,若不是老二的证据已经送到了东宫,孤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朱标的面色也是微微动容,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毕竟。
秦王朱樉虽然还未戍边就藩,但终究是皇室嫡子,还是知道大部分的事情,所以那个秦王妃,究竟窃取了多少情报,就连他朱标也不敢确定。
况且。
这件事到现在都还瞒着他们的父皇朱元璋,没有人敢捅出来,为的就是等朱栤还朝,再决定秦王妃的问题。
这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
所以。
必须赶紧有个结果。
不然。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老三。”
“这些年你究竟跟观音奴说了多少大明的事情?”
骑在马上的朱栤看向身旁的朱樉轻声道:“你从小性子又倔又蠢,得了那么一个精明媳妇,你若没有被她玩的团团转,你二哥我还真不信。”
“二哥。”
“我知道咱们一家人都觉得我又蠢又笨,可我总是还是识大体的,真正的国情军报,我从未透露给观音奴,也就是她问起的些许琐事,我倒真的是如实告知了。”
朱樉的脸上也是涌起一股悲伤,随后看向朱栤摇了摇头道:“二哥,我这秦王之位不要了,送观音奴回草原吧,我会去和父皇请罪,同样我会去大宗正院谢罪,终究是夫妻一场,我于心不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你是父皇钦定的戍边九王之一,我大明皇室的亲藩,你说你要放弃你的王位?”
“你觉得父皇会不会砍了你?”
“你这简直是在丢大明的脸!”
朱栤瞬间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朱樉的背上,伴随着一阵哀嚎声的响起,才有看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微怒的说道:“这一鞭子是教训你的,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不要再犯了,而孤会在东宫见一面你的秦王妃,不管结果如何,孤都会放她回你的秦王府,孤会请父皇降旨,从此邓玉婵为秦王府正妃,你的观音奴,只能是侧妃。”
“谢二哥。”
“谢二哥。”
秦王朱樉虽然平白挨了一鞭子,但他哪里不明白,这是他二哥朱栤恨他不争气,声音也顿时有些哽咽的看向朱栤说道:“二哥,老三给你丢人了。”
“蠢货。”
“你是孤的弟弟,孤一母同胞的兄弟。”
“孤虽然对你们有些严厉,但你们想想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做好一个称职的藩王么?”
“况且父王留给你的封地,可是距离边疆最近的地方,孤要是不对你们严厉些,你们未来戍边以后,安能有命活着回家!”
朱栤的眼中终究生起一丝柔和之色,随后看着眼泪已经布满全脸的朱樉笑骂道:“臭小子,哭个鬼的劲,小时候就是个跟屁虫,长大了还要老哥给你擦屁股,若是有一天老哥不在了,谁还能帮得了你,所以给孤收起你的眼泪,那只能说明你的懦弱,我们是大明的皇子,戍边塞外的王,拿起你手中的刀,才能捍卫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