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汴京。
作为当今天下,最繁华昌盛的城池,城内常年居住着上百万的人口。无论昼夜,一条条繁华昌盛的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烟花柳巷,更是那等所谓的‘才子’,最喜欢光顾的所在。
丰亨豫大!
明月高悬夜空,漫天繁星齐现,点点斑驳如斑点的星光与明月皎洁清澈的月华交相辉映,营造出奇瑰绚丽的景象。
“杀啊!”
“驱逐暴秦,恢复大宋!”
“冲啊!”
……
在这貌似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夜景中,却有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发出。自汴京各处达官贵人的府邸中,不断有精壮汉子杀出,手持兵刃,嘶吼叫嚣。
此起彼伏的口号,回荡在一条条街道上,将散落在汴京城各处的行人,惊得急忙寻找物舍躲避。那等流连于烟花柳巷,平素高谈阔论,俨然指点江山的‘才子们’,面对骤然爆发的兵灾,一个个慌乱如老狗,争先恐后的奔入青楼楚馆。
“终于来了!”
“暴秦早已失去人心,竟敢篡夺我大宋神器?”
“驱逐暴秦,重建我大宋盛世。”
……
面对这场由被遣散的禁军内,那些自宋太祖赵匡胤以来沿袭至今的勋贵世家发动的兵变,心怀大宋之辈透过门窗远眺,议论纷纷。
数千勋贵豢养的家丁、家将,连同一些义勇之辈,自各处杀出,浩浩荡荡的汇聚至一处,气势汹汹向皇宫冲去,欲冲垮宫门,扶持被嬴天何下令囚禁的大宋皇族成员重新登基。
“杀啊!”
“大宋万岁!”
“冲呀!”
……
凤仪殿。
此处,乃大宋历代皇后所居之处,取皇后象征为凤凰,母仪天下之意而得名。
作为被嬴天何认可的‘皇后’,舞姬出身的雪女毫不客气的占据了这座殿宇,享受注定长不了的皇后生涯。夜色昏昏,一支支雕龙红烛被点燃,释出朦胧光辉,将这座充满美感的殿宇照耀的亮如白昼。
紫檀木制成的雕花凤床上,雪女仍是一袭蓝白相间的舞裙,三千银丝以发簪简单束起,自然垂落在玲珑玉背上,较之殿中的明澈烛光更胜三分。
光洁如玉的琼耳微微抖动,宫外传入的喊杀声入耳,却未能让她这一张清滟绝世的脸颊浮起丝毫异样,嘴角悬着那种清冷浅笑。
“六剑奴!”
莹白如玉的美眸转动,雪女蓦然开口,呼唤嬴天何临走时,留给自己的班底。
哧!
随着雪女的呼唤,六道漆黑流光齐现,尽单膝跪在雪女之脚下,头颅低垂,静待这位‘皇后娘娘’的命令。
“发动吧,一个不留!”
轻蔑自雪女唇边绽放,毫不留情的对六剑奴下令道。
“诺。”
…………
锵!锵!锵!
漆黑夜色,被一盏盏外形精美玲珑的宫灯驱散,浩浩荡荡的‘大军’,肆无忌惮的冲至皇宫宫门处,那等机灵之辈扛来一根根粗壮的树干,欲将之作为撞城木,撞开宫门。
正对着宫门的城门楼上,一片寂静,借着星月光辉与宫灯的光芒看去,朱红宫墙上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哈哈哈,一个人都没有!”
“我大宋江山,岂是秦人可以轻易篡夺?”
“弟兄们,撞开宫门,迎端王殿下登基。”
……
这支由不得志的官吏,以及勋贵世家豢养的家丁、家将所组成的‘大军’,面对几近毫不设防的防务,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相反,队伍中爆出了此起彼伏的怪笑与嘲讽。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大肆嘲讽秦人时,夜色中却有此起彼伏的剑鸣奏起,纵被他们闹出的动静压制住,仍能嗅到空气中无端而起的血腥。
噗!噗!噗!
连绵不断的剑鸣中,鲜血喷涌之声接踵而至。由六剑奴率领的罗网杀手们,借助夜幕的遮掩,在这支队伍中展开无情屠戮,剑锋之下,一颗颗首级脱离了躯体。
滚烫颈血喷出,汇聚至半空,旋即坠下,似上苍生变,降下了一场血雨。
“敌人,有敌人!”
“不好,敌人来了!”
“让开,大家都让开!”
……
罗网杀手,都是那等杀人不眨眼之辈,一口口凶剑挥舞,数百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丢掉性命。直至喷涌出的颈血化作血雨降下,这支乱七八糟的大军内,许多人甫如梦初醒,发出惊恐慌促的大叫。
随嬴天何来到这天龙八部世界的罗网杀手中,修为最低也是先天,放在江湖上,已能称得上是高手,加上他们不会蠢到与敌人正面厮杀。
纵然这数千乌合之众察觉敌人的到来,利剑入体之声犹自不断响起。
鲜血、肢体飞舞,滚烫的鲜血汇聚至宫门前,大宋群臣前来参加朝会必经的御道上,化为一片血红。
“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跑啊!”
……
面对罗网杀手的无情屠戮,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大部分人连敌人是谁都没看清,便稀里糊涂的丢掉性命。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同伴似待宰的羔羊般不断被杀,原本兴冲冲汇聚,声称要‘光复大宋’的‘大军’内,那些大宋时期,高官厚禄之辈,惊得心胆俱裂。
这一刻,什么被剥夺功名,革去爵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还能活着,呼吸空气那就是一件好事。
吓破了胆的怪叫声中,许多人吓得转身就逃,手脚并用的向宫门相反的方向奔去,恨不得离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越远越好。
可惜,现在想跑已经晚了!
罗网杀手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知晓了未来后,罗网杀手们清晰认识到,若不想在返回大秦后,被当成赵高的同党,遭到清算。
唯一的生路,便是表现出价值,让始皇帝陛下以及如今掌管他们的五皇子殿下认识到,罗网仍有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
出于这种心理,那等被吓破胆的家伙,顶多跑出去十几步,一颗颗大好头颅便脱离了脖颈,步了同伴的后尘,做了御道上的断头鬼。
前后不过一盏茶左右,御道上便再无哪怕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