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菁,蓬头垢面,青丝凌乱。
如果说以前的白菁,是一个清冷的冰山美人。
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丐帮的小公主,虽然气质犹存,但衣裳脏乱,有好几处甚至像是被火烧过。
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占到上风。
反观站在墙头上那人,一身华服随着夜风飘飘,不但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反而还给人一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苏玉城看见他的第一眼,甚至觉得他不是来找茬的,而是路过苏宅进来观光的游客。
“你怎么样?”
本来苏玉城见满宅火光,还对白菁这保镖颇有不满。
可现在见了白菁的模样,迎上白菁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他知道白菁已经尽力了。
白菁轻轻摇头,道:“对方起码开脉境七重……我不是对手。”
苏玉城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么快就招惹上了藏身在崇山城中的强者。
难道是因为买下了宁河两岸街?
不,不应该。宁河两岸街虽然富有,但凡人间的钱财交易,应该不会惊动这种层级的修行者。
就连当初那留着山羊须的修者,虽只在归元境,但也是为了灵石才来苏宅寻了死路的。
难道说是藏在库房里的灵石被人发现了?
可灵石的情况,除了系统,外人一概不知,就连白菁,也根本不知道库房里面灵石的具体数量。
就在苏玉城暗自思忖之时,那墙头上的修行者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苏玉城。
“一介凡人,也能在崇山城搅弄风云,看来苏家根基深厚到了一定程度啊。”
“只是可惜,凡人家族,钱财再多,也应当谨小慎微。树大招风的道理,你们这些商人应该比我懂才是。”
“苏玉城,你买通修者杀害富贵赌坊朱老板,我们可以不管。”
“你要在崇山城中东山再起,做做小生意,我们也不会管。”
“你和宁河两岸街的商户们谈买卖,想要在未来宁河港的蓝图上插一脚,我们也持欢迎态度。”
“可是……”
“你斥巨资,以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下宁河东西两岸的十里长街……”
“如此行径,苏玉城!你知不知道,你越界了!”
听着对方的长篇大论,苏玉城再次扫视了那修者一眼,心里顿时有了数:“阁下是代表城主府的意志而来?”
修者也不避讳,抱拳向上虚行一礼,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城主府何帆。”
“阁下说我越界,是城主的态度?”
站在白菁身边,苏玉城身心凉爽,并未感觉到周围那熊熊火光释放出来的滔天热量。
他立正站定,不卑不亢地问道。
何帆凝眉,无论是城主府的出身,还是修行者的身份,他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尤其是面对苏玉城这么一个毫无修行天分的市井纨绔,他认为苏玉城应该表现得更加恭谨一些、更加低声下气一些。
可苏玉城,却站得笔直,双目直视,没有半分敬重。
“大胆!”何帆心中火起,猛一挥手,一团炽烈的火焰砸向苏玉城,“跪下说话!”
火焰看着来势汹汹,但其实威力不大,在距离苏玉城还有一丈之遥时,就已经被白菁冻住,完全熄灭。
真正有危险的,是何帆藏在火焰后面的两道无形劲气,直袭苏玉城双膝而去。
何帆这一手藏得极深,就连白菁,也因为力战已久、体内灵元不济而没有发现。
反倒是一直随在身后的简老三,心中警兆大起,他并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但多年行走江湖带给他的一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感,让他抡刀跳到了苏玉城的身前。
劲气无形,是以灵元凝缩而成。
简老三不是修行者,没法准确感知,他只能将手中的大刀挥舞起来,尽可能地在身前交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
铛铛两声。
大刀确实挡住了那两道劲气。
可却无法将劲气格挡开,因为那劲气太过锋利,直接洞穿了刀面。
噗噗两道轻响声,穿透刀刃的劲气,直接钉入了简老三的两条大腿。
简老三闷哼一声,倚刀撑住才没有跪倒在地。
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出现在简老三的大腿,深可见骨,血如泉涌。
苏玉城赶紧扶住简老三,见简老三原本漆黑的脸现在一片煞白,他咬着牙,对白菁道:“给他止血。”
白菁伸手一拂,顿时那汩汩往外直冒的鲜血凝结在了一起,其上冒着丝丝寒气。
苏玉城抬头,声音冷了几分,如同白菁的寒冰:“这……也是城主的态度?”
“我知道,对于崇山城这样的独立城郭而言,财政可以说是一城之本。控制了财富,便等于是控制了城市的命脉。”
“所以城主府认为我越界了,我不觉得有问题。但我只想说,我有钱,但我并没妄图去夺权。”
“我只是个商人,充其量只是个钱多一些……呃不对,可能多很多的商人。城主府,依然是崇山城的主人……这是我的态度。”
何帆被苏玉城突然阴沉的声音吓了一跳:“叽叽哇哇的在说些什么,给我闭嘴!”
但苏玉城偏不如他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城主让你来,应该只是想知道我的想法顺便敲打警告一番……这才是城主的态度。”
“可你,毁我宅院,伤我保镖,烧我库房……而这不是城主府的态度,只是你何帆个人的态度。”
“而且你刚刚,甚至想伤我,现在估计已经想杀我……这当然也是你个人的态度。”
“很不幸的是,我要告诉你:何帆!你,越界了!”
“你问什么界?”
“呵呵……那当然是我苏玉城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