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城主，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苏玉城道：“我听你的意思，怎么像是你被朋友坑苦了好几回，今年想借我之手找回场子啊？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雷敬不迭笑道：“苏大少哪里的话，你我都是生意人，皆知搞钱这事儿嘛不寒碜。手段虽然有明暗之分，但目的确实没高下之别，不是吗？”

    “不不不，雷城主你贵为一城之主，可不是生意人。”

    苏玉城道，“我才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为了雷城主你的私欲，却让我出头去得罪云家这个庞然大物？城主大人，我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敢赚的。”

    雷敬皱眉，激道：“苏大少怕了？”

    苏玉城坦诚点头：“怕了。就连城主府一个小小的何帆，就能让我去阎罗殿中走了一遭，更何况如日中天、一手遮天的云家？”

    “做生意讲究的是利益为先、风险护航，跟云家公子哥唱对台戏能赚钱我不否认，但有没有命花就不能保证了吧。”

    雷敬道：“害你躺了一个月的不是何帆，是黑月楼的九阳老魔！”

    苏玉城道：“不是你亲口说的，九阳老魔和何帆也都在你城主府领着俸禄嘛。”

    雷敬急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说的这个项目。”

    苏玉城耸了耸肩：“是你要提的……我只是顺着你说而已。”

    雷敬气结：“商人逐利，老话诚不欺我。苏大少，你就尽管提条件，你一再推搪，不就是想讨价还价吗？”

    “城主好魄力。”

    苏玉城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明言：“此番合作，本是城主你主动找我。项目是你发起的，理应由你分配利润。可既然城主话里话外，已经挑明非我不可，那主动权就该握在我手中了。这样，此次所得，我的本钱如数还我，另外的记作利润，我们五五分账，如何？”

    对于苏玉城所说的非苏不可，雷敬并不辩驳，只是在听到苏玉城的利润分配时，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心想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泵。

    三言两语，苏玉城把自己的成本全数抽了回去，却把城主府方的成本算做了利润，这不仅要把云鹰那个公子哥当做了冤大头，就连城主府的血他也要吸上一大口啊！

    雷敬沉吟不语。

    苏玉城也不催促，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雷城主，你既然找到了我，想来无非两点。”

    “第一，放眼整个崇山城，大概只有我这个生意人有魄力敢和修行者作对。”

    “第二，你既然已经被坑了好几年，想必前面几年你也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依然还是被坑了，这要么说明崇山城里没人愿意帮你，要么说明崇山城的其他富豪们……钱不太够。”

    “你说，我说的没毛病吧？”

    “另外，既然这云鹰背靠云家，虽是旁支别系，但能够主持一年一次的云中拍卖会，想必就算在云家主家，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我敢起心和你合伙，在这样的大人物身上搞钱，这中间的风险对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生意人来说有多大，你应该更清楚吧？”

    “你雷家养着一大票子修行者，城主府又是一城之主，出了事儿云家最多对你心有怨气，但我就不一样了。”

    “对我来说，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被送去西天了。”

    “这么大风险，我没找你索要报酬，就已经是看在你这一个月来对苏家多有照拂的面子上了。”

    “哼！”雷敬瘪嘴说道，“有白姑娘在，崇山城谁敢动你苏家？”

    苏玉城又道：“账可不是这么算的，白姑娘这也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不是？而且你也说了，崇山城没人敢动，可云家是整个大巴山区的土皇帝，你们不敢动，他们也不敢动么？我看不见得吧。”

    雷敬左耳听了苏玉城的话，右耳就将其放了出去，生意人一张嘴，城主府可不想当这冤大头。

    他试探性地回了回价，可不成想苏玉城看准了他，咬口不松。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雷敬最终还是妥协了……看他那一脸肉疼的样子，看来那云鹰这几年确实把他坑得够惨。

    “那就说说吧，对你这个关系不太好的老朋友，我们要怎么个坑法？”

    既然雷敬答应了下来，那接下来就该商讨一下实施细则了。

    雷敬一提起这，恹恹的神情才一下子振作了起来：“其实很简单，我这朋友啊，每年到一个城市举办拍卖会时，都会先在暗中收购足够的产业。”

    “然后趁着拍卖会期间，使手段炒起那座城市的市场热度，打乱市场价格的自然调控规律。”

    “这样一来，市场价哄抬，他再在价位高处抛售，赚个盆满钵满。”

    “等拍卖会结束，他云家的人赚足了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但是那城市的市场热度骤降，城市里的老板们这才发现，他们花了大价钱购置到的产业，其真正价值远远低于成交价。而居民们也发现，自己手里的钱不够用，但市场货价却高居不下……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座城市辛苦经营的财富，短短一个月就被云家缴了个七七八八。”

    “我记得上一次在崇山城开拍卖会还是十年前，可那一次后，我的户部司绞尽脑汁天天加班，愣是花了五年时间才让崇山城的财政回到正轨。”

    听着雷敬义愤填膺地讲述着，苏玉城不禁问道：“你们既然都知道他的把戏，只要事前严格调控，不就可以避免吗？”

    雷敬叹了一声，道：“人啊，都是不长记性的。再说了，当你市场大热，平时只能卖一百钱的东西，突然能卖一千钱一万钱，转个手的功夫就能赚几十倍几百倍……这样的赚钱机会，试问多少人能忍住自己的手？你宁河两岸街的生意，不也同样是玩的这把戏吗？”

    说来也是，人性贪婪……这可是在拥有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社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苏玉城道：“难怪你放出宁河港和城关税消息的时间点把握的恰到好处，原来你也是深受其害啊。”

    “吃一堑长一智。”雷敬白眼道，“这不都是被你们这些生意人给逼的吗？”

    苏玉城略加思忖，觉得这个项目值得一搞。

    想那云鹰这些年在多城奔走，打一枪换一炮，一百多座城市挨着割韭菜，肯定赚得不少。

    难怪雷敬敢说这是个上亿的项目，运作得当的话，随随便便搞他个几十亿钱应该是没问题的。

    搞钱嘛？甚合我意！

    苏玉城点头道：“可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雷敬苦着脸，心里想着只希望自己这次能够不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