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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我来了,&bsp&bsp兰波主动让出床边的位置,来到另外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从口袋里拿出分装好的枸杞撒进去。他捧起刚弄好的枸杞泡水,&bsp&bsp对着窗外的风景喟叹般地轻抿着。
好家伙,&bsp&bsp你真的是上来倒杯热水的吧。
我瞄了一眼缩着手拢在袖子里只露出一点点指尖的兰波,像是冬天躲在角落里靠着手上热水取暖的jk。
我以前的同学怕冷,冬天就是这样喝水的。
我看着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的老首领,心里想着凭借着港口黑手党的财力物力想要吊住老首领的命让他晚死个两三年还是能做到的。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我不带任何感情地感叹,&bsp&bsp眼珠浑浊的老人转过眼珠子看见我,认出了我,&bsp&bsp发出了听起来怪渗人的笑声。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句话一直让我觉得很难过。”我感慨着,而病入膏肓的老人充耳不闻。
“春和君,&bsp&bsp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bsp&bsp哈哈哈。”老首领激动地抓住了我袖子,&bsp&bsp我悲伤地看了一眼我命运多舛的袖子,被这么扯了几次估计真的不能再看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容枯槁的老人在看见我之后,像是被打了三管肾上腺激素,&bsp&bsp整张脸都重新焕发了光彩。
救命,&bsp&bsp我难道真的是什么救命神药,&bsp&bsp疗效要不要这么好。
“在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bsp&bsp我就来到横滨这座城市,&bsp&bsp我一眼就被这座城市的美丽和混乱给迷上了。”老首领掷地有声地说,此时我仿佛还能从他身上看见当年将港口黑手党发展扩大的枭雄的影子,&bsp&bsp“即使她沦陷于战火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多年前,&bsp&bsp老首领便来到初具规模的横滨,&bsp&bsp是横滨这几十年来发展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座海滨城市,&bsp&bsp看见许多国家的邮轮船只停靠在横滨港口。
“她见证我从弱小到强大,让我从一无所有变得如此富有。”老首领回想起自己的人生,眼中光芒四射。
“可是立本政府在战后都干了什么!他们献祭了整座城市给那群白鬼,我们只能拿起枪来保护自己,守卫自己的财富。”老首领明显避重就轻了,在战争开始之前,港口黑手党便已经出现了,只是在战争和战后时期得到了更快的发展,不断扩张领地。
“没有人会比我更爱这座混乱的城市,没有人!”
说完这些话,老首领大喘气了一会儿,让氧气尽快重新进入肺部。看得出来老首领刚刚在很用力地发挥自己的情感。
“可是春和君你不爱这座城市——你甚至都不爱这个国家。”头发花白的老人瞪圆了双眼,像是一只衰老的鹰,目光依旧直勾勾地吓人。
“不要说得你有多爱这个国家和这座城市一样,如果你真的爱她,怎么会忍心让她沦落至此,幼无所养,老无所依。”我忍不住冷笑,让民众生活在炮火中的城市,如果这是爱的代价,那未免太过昂贵,“仅仅是作为一个人,我爱着我的同胞,我不忍心看他们毫无尊严的活着。”
“人活着,应当是有尊严地站立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双瞳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却又克制地没有烧到外面。
“就是这样啊,您的爱离我们太遥远了。”老首领的表情像是遥遥望见了黑夜里的路灯,被指引着方向,不必忧虑迷途。
陡然间,老首领一个用力猛地抓紧了我的袖子,差点把我整个人都带下去。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能打的硬汉。
“我愿意将整个港口黑手党都给盘星教(春和教)当作供奉,乃至在我死后的所有财产,统统献给您。”老首领的眼中也燃烧着火焰,那是想要烧尽一切的火焰。他确实是老了,他再也想不出除了暴力之外的手段来统治横滨的办法,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改变了。
每每想及此,老首领心中的火焰便要再一次燃烧自己——他还想要更多的时间啊。
“让老夫见识见识您的道路吧。”老首领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眦目欲裂地看着我,不得到一个回答不罢休,“让港口黑手党帮助您,用除了暴力之外的手段统治这座城市,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会帮助横滨这座城市,可是我不会只依靠港口黑手党,暴力社团必将会被扫入故纸堆。我会帮助市民们找到即便不需要加入黑手党,也能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方法。”我一点点掰开老首领枯瘦如鹰爪的手指。
“呵呵呵,可是你还是需要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老首领发出了略带得意的笑声,渐渐地,那声音变成了呓语,这个为横滨为黑色事业花费了大半生的老头子,精神涣散,一点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夜斗抓过我的手,拿出手帕使劲地擦我的手,活像是我不小心碰上了什么病毒,要赶紧消消毒一样。
“不用杀了他吗?”兰波像是还在睡梦中那般,面孔上带着梦境般的虚幻感,“如果春和你怕造成混乱的话,我的能力其实是可以操纵尸体的。”
“啊,这个到不必了,从老头子生病开始,就开始找不到好医生来治病了,连黑医都找不到了,夜斗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我拍拍夜斗的脑袋,他怎么看上去比我还有应激反应。
夜斗都快把我的手皮给擦破了,才堪堪觉得我没有被病菌污染,把我的手放下。下一秒他才不以为意地说“运气不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眼,要让他病榻缠绵。”
既然我暂时还不能杀了他——港口黑手党还不能变成一盘散沙,那么让老首领在这个位置上疾病缠身不是挺好的么。
“啊……”反倒是兰波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这孩子难道从建造医院开始便在计划着等到老首领药石罔效的这一天了吗?毕竟,老首领年纪大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新港医院接收了许多医生,可以算是横滨医疗最为发达的地区了。而港口黑手党老首领找不到的医生都在新港医院里给排队的小孩子打针呢。
港口黑手党并不是横滨唯一的暴力社团,像什么高濑会,有国际雇佣兵驻扎的gss,都能和港口黑手党分庭抗礼。
若是我想要在横滨进行扫恶除恶的大扫除,最好是一个个来,逐个击破。如果能借力打力是再好不过了。
橘红发色的尾崎红叶守候在首领办公室外面,看见我出来,微微鞠躬。
“春和殿下。”
我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我……在听见老首领想要发动战争来踏平新法院,同时将目标对准了您,所以我原本想要刺杀老首领,让您赶紧逃离横滨。”尾崎红叶抵着头,“可是兰波先生拦住了我,我也才得以出门遇见您。”
我伸手弹了一下尾崎红叶的额头。
“最多就是乡镇械斗,你们还够不上战争的千人的规模。”
“不过,最后能够停手真的是再好不过了。”我弯唇微笑起来,然而悄悄的,那上扬的弧度似乎染上了苦涩的味道,“不要给自己的心灵增加枷锁了。”
“是,还有……”尾崎红叶欲言又止。
“因为小红叶还未成年,法律在这方面存在可以商量的余地,大概率不会判死刑。只不过除了未成年之外的人,可能死刑都是需要争取的。”我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尾崎红叶心下一凛,感觉似乎她心里打的小算盘都被预计得一清二楚。
“我可以说服他去当污点证人,这样做可不可以减刑。”尾崎红叶无法再次伪装,只好问出口,她那位年长的恋人也是黑手党中的一份子,手中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鲜血。
“哪怕会连累到小红叶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横滨一步。”我歪头右手扶住歪斜的脑袋,
“如果没有他,这个横滨也不再值得我留恋了。”尾崎红叶分外坚定地说,她想要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个在阳光下的可能。
“就算是再让我去当一把刀……”
我连续手刀好几次砍在尾崎红叶的脑袋上,唉,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乖乖去念书才是正经事。
“唔。”尾崎红叶捂住自己的脑袋诧异地看着我,就这个角度而言,看上去像是被坚果砸到脑袋的小红松鼠。
“非罪大恶极者,我会努力让他们活下去。”
得到这句话的尾崎红叶安心了不少,她打算送我下去,刚好可以稳定一把那群激进派。
“不过,你真的认为这是不需要代价的吗?”兰波像是一抹幽魂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以至于我没有发现兰波和尾崎红叶在聊天。
“我需要做什么。”尾崎红叶脸上的天真娇憨瞬间退散,眉眼之间锋芒毕露。她从始至终都是生长在黑暗中的花,见过光明已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稳定局面,消灭敌人。”兰波发挥了他高级间谍的高级素养,即便是在谈论着机密事件,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步速和语气。
“春和殿下前进的道路前不需要阻碍。”尾崎红叶了然地点头。
“兰波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夜斗从电梯口探出大半个身体,看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的兰波。站在电梯里的我也看过去。
“热水没有了。”兰波镇定自若地找借口。
夜斗嘴角抽了抽,这么热的天,亏他还能喝下去这么多的热水。
“夏天可以喝点凉茶,解暑。”我推荐加蜂蜜的凉茶,味道不错,还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当我从港&bsp&bsp|&bsp&bsp黑大厦出来,外人只知道,不到半天时间,港口黑手党对新港的攻击便停止了,那些黑西装们也开始有序撤离。
两方绝对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争端,是他们的共识。
当港口黑手党马上把枪口转向横滨其他的小组织,新港医院抗议接收不了太多的伤患后,港口黑手党马上停止进攻,这个共识马上就变成真相了。
渐渐的,一些小组织自觉的朝着新港靠拢。于是,港口黑手党像是赶羊一样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组织驱赶到新港的手底下。
“希望他们不要误以为我是好人。”
我拿着国际象棋的棋谱在棋盘上摆棋子,我把港口黑手党的行为全然是当做老首领想要拿那些小组织给我磨刀。
我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有谁又主动给我加戏了。光是盘星教壮大了这件事,就够我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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