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数量相当可观的金钱变成一串串数字在花红酒绿的世界里滚动,把钱投入资本的游戏场里跳一曲华丽的华尔兹。我所谓操控金钱的动作可能只是几个蹩脚的踢腿吧
不过,只要时间过去,资本积累到一个让任何人都难以抗拒的数字,会有无数人赞美那滑稽的踢腿如何给金融市场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课。
我这么想着,结果家里面就响起来了呜哇呜哇的警报声。我歪头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呜哇呜哇,网线对面的究竟是哪个傻x啊!”幼尓伦还在无能狂怒,手指噼里啪啦地按着手机的数字键盘。再次感谢坚固顽强的手机,即使幼尔伦的手指上都冒出红光了,被改造过的手机依旧在幼尔伦的手里坚持自己的工作岗位。
感觉自己有义务好好关照魏尔伦的中原中也听见警报声的时候,自己也木了。
魏尔伦……你现在还有当哥哥的自觉了吗中原中也捂脸。
黑白双子直接撅着嘴躲到我旁边了,魏尔伦的身上也冒红光了。
“魏尔伦你该去睡觉了。”我啪的一下拍在幼尔伦的小肩膀上。成功拍没了他身上冒出来的会让人幻视火焰的红光。
“噫,现在才八点,我还可以和对面那个罗兰大战三百回合。”魏尔伦已经把对家的名字套出来了,而且令人惊讶的是魏尔伦对罗兰的名字有印象,一个辅助系异能者,同时也被人称作档案馆。
据说,罗曼罗兰的脑子就是最强的资料保险箱。和明显武斗派的魏尔伦不是一个圈子的。
“人家那边中午了,要吃饭的,你也要睡觉的。”时差有时候感觉也挺奇妙的。
每次想到世界各地不同时区的人们能够看见不同面貌的太阳,我便会对这个星球,对在这个星球上活着的生命产生无限敬意,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所有人又都是相通的。
我笑着抽走魏尔伦手里的手机,网线对面好像也换了一个人来对线掰头。
“哇哦,这词藻功底真厉害,我要怎么回”我挑了一下眉头。
“哼,随便回,这个账号的拥有者可是超越者!”魏尔伦霸气十足地说,然后被他亲爱的弟弟带过去刷牙。
“嘛~那就随我发挥了。”我眨眨眼,笑着说,回应的是幼尔伦挥出虚影的小手臂。
说起来,魏尔伦好像就是实际上的【兰波】,忧郁悲伤的兰波才是真正的【魏尔伦】。
然而,现在变成了恣睢肆意宛若烈焰自我燃烧的【魏尔伦】,充满了浓重悲伤的忧郁【兰波】。
虽然他俩有时候确实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毕竟互换名字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但是……
“如果哪天我们交换名字了——”
我仰头看我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友人,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
“你是要把春和给我,还是把明给我。”
“我给你所有的太阳和月亮。”
……
横滨时间日晚上:
“你怎么还没有睡”凤秋人一副无可奈何表情地看向正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挚友,“你昨天不是熬通宵了吗怎么还不赶紧睡觉”
“下午睡过了,所以现在不怎么困。”我挤上了沙发,硬是要躺在绫辻行人的腿上——昨天晚上我也当了他的肉垫子,现在可算是找回来了。
“小心以后真的日夜颠倒了。”凤秋人揉了揉自己盯着手机显示屏看的眼睛,“手机太小了,要不然还是搬到港|黑大楼去好了,那边的显示屏更亮更大。”
我眨了眨眼睛,真的不怎么想睡。
“那乱步他们又要闹了。”
绫辻行人低头看了一眼拿着巨额资金在名利场上划水的某只咸鱼黑太子。
“绫辻同学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枕在绫辻行人的大腿上,眼睛盯着手里的手机,“就算是我手上拿着钱,站在证券交易所里一动不动,我这%的收益也赢过至少八成的股民了。”
“你睡你的吧。”绫辻行人伸手把我的眼睛盖住,凤秋人顺便把我的腿往沙发里面扫了一下,然后自己也躺上去,他也要补个觉。
华盛顿时间,日上午:
股市出现波动,起因是米国第二大次贷公司出现大批客户断供。
白兰前去米国华尔街觉得再次掀起神话已经没有任何新意了,“哎呀,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白兰拿着棉花糖叠高高,实际上被封印了窥视平行世界能力的白兰不需要摄入大量糖分来维持大脑的运转。
吃棉花糖可能已经变成了白兰单纯的个人习惯。
“春和酱也一定希望我能够用烟花点燃整个国家吧。”
“嘛~”
白兰笑得格外清爽。
时至今日,白兰的名字依旧是会让华尔街之狼们眼前一黑的存在。
“唔,还是稍微忍耐一下,让更多的资本入场吧。”
“即使是恐惧,也要将整个市场托底住哦,我亲爱的朋友们。”白兰笑着抽走了压在最底下的棉花糖,最顶上的,可不就是要塌么。
“滴滴滴——”有电话打进白兰的手机里,白兰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带着笑意的眉眼加深了几分,“摩西摩西,这里是令人安心的白兰酱。”
“不需要特别强调令人安心吧”从电子设备中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依旧能够听出来深夜的朦胧和温柔。
“诶——,我还以为春和酱真的要把我给放生了呢。”白兰拖长了声音,像是粘牙的麦芽糖。
“虽然真的很想,但是我没有。”听筒里传来猫咪打呼噜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想睡着的声音。
白兰觉得网线对面,隔着大洋的对面,他亲爱的债主,正在昏昏欲睡。
“你在打瞌睡吗myder(我亲爱的)”
“我没有。”
“想想烟花,春和酱你亢奋起来了吗”白兰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闷气。
“啊……这个……想是想看,但是不着急。”
“啊啊,你这个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家伙。”白兰气得在老板椅上翻来覆去快要把拧成麻花,自我崩溃一分钟,白兰听见手机对面没有了声音。
手机被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上了。
“他睡着了,有什么情况和我沟通吧。”拿到手机的人有着清泠如冰川雪水般的声音。
“哼,也对,立本那边已经是凌晨了,是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白兰哼笑一声,两个人开始让人牙酸的寒暄。
横滨时间,日凌晨:
我被凤秋人捂住嘴看着绫辻行人抽走我的手机和白兰进行友好协商。
嘶,就是感觉背后有点冷。
我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凤秋人,试图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挚友,看在我这么配合的份上,就把我给放开呗。
但是,因为没开灯房间太黑,所以我们双方其实都是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
不过,我相信凤同学一定能够敏锐地感知到我的想法。
很可惜,没有。
“赶紧睡觉。”凤秋人说。
凤秋人感觉手里某个家伙乖得像是小猫,但是对那家伙反复无常的灵活底线心知肚明的凤秋人可不会放手。
真正乖巧的小猫滚地锦:咪——呼噜呼噜
知道啦——我做了几个口型,抱着滚地锦往身后的凤秋人身上一靠乖乖闭上眼睛。
“没关系的,春和同学。”凤秋人抱住这两天睡不好的某个在硬撑的家伙。
“我们都是收割世界的刽子手,我们的手上都不干净,我们背负同样的罪责。”
“我们是罪不可赦的共犯。”
然后轮到我抬手把凤秋人的嘴给捂住了,倒也不必说这么中二的发言……
“我们是共犯。”这一句就足够了。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瞬间再次闭上,然而那道来自梦境的视线并没有消失。
我闭眼的瞬间被人拉进了一个绝不会被外人打扰到梦境,来自天照的梦境。
“大小姐啊,为什么要把我拉到你的梦境”装死装了一会儿,我终是爬起来,无可奈何地坐起来。
“诶”
我听见自己细嫩的声音,诧异地出声,低头一看,果然我的手又变小了。
幼小的天神从高处落下,像是一片羽毛般轻盈地落到我的身边,乖巧地坐下把手放到膝盖上。
该如何形容呢我总觉得她的存在同样单薄得比鸿毛还轻。
对方明明应该是太阳才对吧
然而,人间却总有比天上太阳还要耀眼的灵魂,一个又一个,不断地升起。
我盘腿坐着。
这个高度刚好能够让我坐着平视对方淡金色的眼睛。
啊,这个高度是不是算好了的啊。
“如果是想要谈心的话,等下次吧。”我皱了皱脸,我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和这位神明认识的,好像是我自己走到对方的神社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请她看一看我的鸽子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又不怎么去高天原。
“做那些伤害其他人的事情,你并不会感觉到开心。”小小的神明开口了,“在最初的怨恨过去了,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没有过去。”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我想起了那些愤怒和怨恨,我为自己没有遗忘愤怒的能力而感到悲伤。
“木仓炮架在自己家门口的事情还会发生,一想到这里!我便觉得无比愤怒。”我讨厌生命的逝去,也讨厌挥动屠刀,但是我还是让那些生命像凋谢的花碾在泥土里。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并不高尚,我知道我在慢悠悠地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