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上房已空出来了,也已打扫干净,少爷随时都可以休息。”
一个虬髯大汉,对着独自一人坐着一桌的少爷说道。
这少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这少爷,年纪三十六七岁,但是长得却是极端的英俊。
看上去,如同也就三十出头,甚至更年轻。
“金狮镖局也有人住在这客栈里,像是刚从外面押镖回来。”
“哦!押镖的是谁?”
少爷有些一丝兴趣。
手上雕刻着的木头,也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那‘急风剑’诸葛雷。”
“这狂徒,居然能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
少爷闻言,笑了。
“哈哈哈哈!”
少爷口中的狂徒,此时在外面也爆发出一阵大笑。
但是诸葛雷的笑声忽然停顿了,因为他看到那厚厚的棉布帘子,忽然被风卷起。
两条人影,像是雪片般被风吹了进来。
这两人身上都披着鲜红的披风,头上戴着宽边的雪笠,两人几乎长得同样形状,同样高矮。
这两人已缓缓摘下雪笠,露出了两张枯黄瘦削而又丑陋的脸。
他们的目光毒恶而锐利,就像是响尾蛇的眼睛。
诸葛雷虽想装作没有看到这两人,却实在办不到。
那两人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眼色就像是两把蘸着油的湿刷子,在诸葛雷身上刷来刷去。
“两位高姓大名?恕在下眼拙……”
诸葛雷只得站了起来,勉强的笑着问了一句。
“你就是‘急风剑’诸葛雷?”
“不……不敢。”
“就凭你,也配称急风剑?”
两人中的一人手一抖,掌中忽然多了柄漆黑细长的软剑。
“留下你带回来的那包东西,就饶你的命!”
“两位只怕是弄错了,咱们这趟镖已经交了货了,现在镖车已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两位......”
诸葛雷身边一人,站起来话还没有说完,那人掌中黑蛇般的软剑,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
剑柄轻轻一带,好大一颗人头,就忽然凭空跳了起来。
“两位的招子果然亮,咱们这次的确带了包东西回来,但两位就想这样带走,只怕还办不到。”
诸葛雷忽然自怀中掏出了个黄布包袱,放在桌上。
“你想怎样?”
“握着软剑那人,淡淡的问了一句。”
“两位好歹总得留两手真功夫下来,叫在下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诸葛雷嘴里说着话,人已退后七步,忽然“呛”的一声拔出了剑,别人只道他是要和对方拼命了。
谁知诸葛雷却一反手,将旁边桌上的一碟菜挑了起来。
里面装的炸虾球,也立刻飞了起来。
只听剑风嘶嘶,十多个炸虾球竟都被他斩为两半,纷纷落在地上。
“只要两位能照样玩一手,我立刻就将这包东西奉上,否则就请两位走吧。”
诸葛雷面露得意之色。
“这只能算是厨子的手艺,也能算武功么?”
那握着软剑之人,嘲笑了一声。
接着,他长长吸了口气,刚落到地上的虾球,竟又飘飘地飞了起来。
然后,只见乌黑的光芒一闪,满天的虾球忽然全都不见了,原来竟已全都被他穿在剑上。
“两位莫非就是……就是碧血双蛇么?”
“你还是认出了我们,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既然是两位看上了这包东西,在下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两位就请拿去吧。”
“哈哈,只要有比我兄弟更快的剑,我兄弟非但将这包袱送给他,连脑袋也送给他!”
碧血双蛇拿了包袱,环视了众人一圈。
但是他们的眼睛,最终却是盯着那正在雕刻木头的少爷身上。
只是这少爷,却在专心刻他的木头,仿佛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你的脑袋能值几两银子?”
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问道。
...
开封城,平康坊。
关廷轩跟着高衙内,到了这平康坊。
门口站着的龟公老鸨子,立刻一窝蜂的迎了上来。
“高少爷,稀客啊,稀客啊。”
“高少爷,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关廷轩在一旁听着,估计这高衙内,还真不怎么来青楼。
只是无人询问关廷轩,估计是把关廷轩当高衙内的跟班了。
“本少爷自己就不能来平康坊吗?一定要风吹才能来?”
高衙内一开口就是满嘴喷粪。
直喷的那几个过来招呼的老鸨子,脸色都僵硬了。
对服务行业的人来说,什么人最不好伺候。
就是高衙内这种,目中无人又极其不讲道理的人,最难伺候。
不过青楼的老鸨子和龟公们,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人。
“高少爷说的哪里话,若是风能吹高少爷来,那小人们可是巴不得天天吹风了。”
“站在门口唧唧歪歪个屁啊,还不进去?”
关廷轩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关兄弟,请,里边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