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神色一滞。
这,正是他心中的担忧。
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封书信中的内容,时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让他隐隐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马皇后微微一笑。
“朱重八,你放心。”
“那封书信,不过是有人危言怂听罢了。”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这一路风雨,我不是陪你,就这样走过来了吗?”
“可是……”朱元璋还想再劝。
马皇后却是不容分说。
她大手一挥道。
“就这么说定了。”
“来人啊,把雄英带回坤宁宫。”
“本宫的大孙子,本宫要亲自照顾!”
朱橚轻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人尝说:知子莫若母。
可这里,却是少说了半句。
知母,莫若子!
对于马皇后的脾性。
朱橚也是知之甚深。
马皇后外柔内刚。
一旦做出了决定。
便不会轻易改变。
便是他的父皇朱元璋,也根本无力劝阻。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
当他们父皇举起屠刀时。
马皇后是唯一一个,能够劝得住朱元璋的人。
马皇后端的是雷厉风行。
她二话不说。
不顾朱元璋、朱橚他们的阻拦。
当即带着朱雄英,匆匆离去。
在朱标的太子府门口。
还以怕打扰朱雄英休息为由。
将朱元璋,从马车上赶了下来。
望着马皇后的马车远去。
朱元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与马皇后在一起,已经将近三十年。
三十年来。
他从一介乞丐。
成长为了当今大明帝国的天子。
这一路走来。
多亏了马皇后的支持和鼓励。
这近三十年的风风雨雨。
也让他对马皇后,有了很深的了解。
什么叫怕吵到朱雄英休息?
不就是。
怕他,也染上痘症嘛!
朱标和朱棣二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旋即,他们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之色。
那封书信?
在这之前。
他们便已经在蒋瓛的口中,听说过那封书信的消息。
只是,那封书信的内容,蒋瓛却是语焉不详。
而如今。
他们再次从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口中。
听到了那封书信的消息。
那封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能让他们的父皇和母后,反应那般剧烈?
朱标主动迎上前去,朝着朱元璋一拱手。
“父皇。”
直到马皇后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朱元璋才回转了院内。
他打眼望了朱标和朱棣一眼。
“你们是想,打听那封书信的事儿吧?”
朱标也不隐瞒。
他点了点头道。
“父皇,在蒋千户的口中,儿臣听说了那封书信的事。”
“只是具体的的情况,蒋千户没他也不知道。”
“儿臣只是好奇。”
“那封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会让父皇您,让我们放弃巡视漕运。”
“还让蒋千户他们,星夜兼程接我们回来。”
这,正是他们心中的疑惑。
漕运一事。
可不是小事。
这可是关乎着,粮食的安全。
也关乎着。
北击蒙元的军粮。
现如今。
蒙元的残余势力,还未消灭。
更是对他们北方一带,虎视耽耽。
他们早就打算。
在巡视、整治漕运之后。
便要北击蒙元。
而这其中,粮食便是重中之重!
朱棣的眼中,也满是疑惑。
那封书信的秘密,他早就想打听了。
只是刚才还没来得及问朱橚。
朱元璋、马皇后他们,便来了。
朱棣恭敬道。
“父皇,这,也是儿臣心中的疑惑。”
“还请父皇指点。”
朱元璋沉沉一叹。
“也罢。”
“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
他朝着周围摆了摆手。
哗啦啦……
锦衣卫纷纷退了下去。
将整个太子府,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困了起来。
朱标眼皮狂跳。
好家伙!
这么大的阵仗?
看他父皇这架势。
那封书信,一定不简单!
朱棣也是心头暗凛。
朱元璋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了那封信。
递给了朱标。
朱标右手一抖。
那封书信,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书信里面的内容。
朱标的面色,不由地大变。
“这……这不可能!”
“我娘母仪天下,宅心仁厚,乃万民之表率。”
“她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朱棣的双眼,猛地瞪园。
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连连摇头道。
“这不可能是真的!”
“娘身体康健。”
“一定能长命百岁。”
“这,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饶是朱标宅心仁厚。
此时也是心中愠怒。
他冷声道。
“父皇,敢问这封书信,是从哪里来的?”
“到底是何所写?”
朱元璋面露苦笑。
“这封书信,乃是凭空出现在勤政殿的桌案上。”
“至于是谁写的?”
他摊了摊手。
“咱也不知道。”
“这些天来,朕让锦衣卫四处查探。”
“可直到如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
咕咚!
朱标和朱棣二人,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在这之前。
他们听蒋瓛说,这封书信是凭空出现在勤政殿的时候。
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
可如今,听他们父皇所说。
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更让他们心中骇然的是。
锦衣卫四处查探。
居然没有找到写这封书信的人。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可是锦衣卫。
无孔不入的锦衣卫啊!
想当初。
胡惟庸权倾朝野。
行事何等机密。
可那又如何。
在锦衣卫的探查之下。
不过短短时间内,便掌握了胡惟庸谋反的所有证据。
更是连胡惟庸等人。
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中午吃了几碗饭。
都查得一清二楚。
更为夸张的是。
前一晚。
某位五品官与夫人闹别扭。
在书房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这件事,便被锦衣卫调查出来,摆在了朱元璋的桌案上。
也正因这些原因。
朝中大臣。
对锦衣卫畏之如虎。
但现在。
在这封书信面前。
一直以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锦衣卫。
就这样,失灵了?
疑惑。
不解。
难以置信。
朱标、朱棣二人,心中很是复杂。
其实。
觉得难以接受的,又何止是朱标、朱棣二人。
便是朱元璋,也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