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拳头,紧紧地握紧。
眼中满是愤怒之色。
朱元璋潜藏在心中。
一直努力压制着的情绪,终于再次爆发。
上一次,他面对痘症无能为力!
为此,他奋力地攀登,最终登上了天子之位。
创立了大明帝国。
将整个天下,都纳入了囊中!
可为什么?
面对痘症,他还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啊!
你这个贼老天啊!
朱元璋抬头,望向了天空,无声地控诉着。
为什么每一次面对痘症,都让他这么的无能为力!
若是有人能治好痘症。
若是有人能治好马皇后和朱雄英。
他愿给那人一切。
所有的一切!
哪怕,这整个大明天下!
听着马皇后的话语。
感受到马皇后那浓浓的关切。
以及不经意的动作。
朱橚心中很是感动。
前世的他,乃是一个孤儿。
哪里有人,像这般关心过他。
而且,马皇后的这份关心,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年。
朱橚便是一块石头,也感化了。
他一把抓住了马皇后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马皇后的手,不禁往回抽了抽。
“橚儿,不可,万万不可。”
“娘的痘症,会传给你的。”
朱橚却是没有放手。
他只是爽朗一笑。
“娘,你放心。”
“娘你得的,不过是痘症罢了。”
“区区痘症,奈何我不得!”
他的脸上,满是自信。
以他如今陆地神仙境的剑神修为。
早就已经万毒不侵!
莫说区区痘症了。
便是天底下,所有的剧毒合在一起。
他都可以无视。
马皇后却不知道这些。
她一下子被感动了。
自她得痘症以来。
她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恐惧。
害怕被她传染的恐惧。
便是她的二儿子朱樉、三儿子朱棡他们,虽然嘴里不说。
但马皇后还是能够感觉到。
他们的心中,还是带着一些恐惧之心的。
这一切,马皇后都不怪他们。
因为,她能理解。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唯有朱橚的媳妇徐妙云一人,根本不怕被她传染。
主动凑了上来。
而如今,又多了她家的老五朱橚。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
老五和老五媳妇一般。
都是这般的孝顺!
马皇后的眼中,泛着泪光。
“老五,为娘相信你!”
“你说要怎么做,为娘照做便是。”
朱橚闻言,不由地大喜。
原本,他还想着,要怎么劝服马皇后。
可如今。
他还没有开始劝,马皇后便已经同意了。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朱元璋也不禁湿了眼眶。
他的心中很是欣慰。
他家的这老五,的确是一个大大的孝子。
朱元璋仰了仰脑袋。
不让眼泪滑落下来。
太子朱标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他自幼,便学的孔孟之道。
践行仁孝之道。
一直以来,世人都说他仁孝无双。
可如今。
在朱橚的面前,他的那些许孝顺,根本不值一提。
他娘病了。
他却不敢靠近。
这世间,有这样的孝顺吗?
他,配得上孝顺之名吗?
像朱橚这般。
才是真正的孝顺。
一时之间,朱标羞愧不已。
朱棣呆呆地立在原地。
定定地望着朱橚与马皇后。
有时候。
他心中,有些不甘。
为什么,马皇后待朱橚那般的亲厚。
而待他,却远远不如待朱橚那般。
以前的他,不明白。
但现在,朱棣却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朱橚不怕染上痘症。
只为了让母亲宽心。
这一点,是他,万万比不上的。
这一刻。
朱棣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朱橚见马皇后答应。
当即便要开始诊治。
一众太医,上前劝阻。
“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啊!”
“娘娘,请三思!”
“娘娘,请以凤体为重啊!”
扑通扑通……
他们齐齐跪倒在了马皇后的面前。
“娘娘,痘症若是这么容易找到治疗之法,那痘症,怎么可能成为绝症!”
“是啊,无数的先贤,无数的神医,都为这痘症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些无一不说明,痘症乃是绝症!”
“我们数十名太医一起,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找到痘症的治疗之法,周王一人怎么可能治愈!”
太医们群情激昂。
戴太医乃是众太医之首。
当今的太医令。
在众人的推举下,他迈步而出。
恭敬地一躬到底。
“娘娘,忠言逆耳,还请娘娘慎之又慎啊!”
见马皇后没有理他。
戴太医施施然地,朝着朱橚一拱手。
“周王,这痘症乃是千古绝症。”
“从古至今,便无人能治。”
“想我师尊老人家乃是朱丹溪,医术通玄,人称朱半仙。”
“一生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
“可饶是如此,在痘症的面前,我师尊也束手无策。”
“还请周王慎言!”
说着,他朝着朱橚使了个眼色。
“若周王有意,不妨与老朽一起探讨一二。”
“再作定夺!”
虽然他心中,不相信朱橚真的能治好痘症。
但所谓医者仁心。
他也万万不愿马皇后、朱雄英他们,遭遇不测!
故而,才想与朱橚一起探讨一二。
若真能治好马皇后。
那便是天大的幸事!
朱橚却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戴太医的好意。
他淡淡一笑道。
“不必如此麻烦。”
“治好痘症,本王一人足矣!”
太医院二把手院判陈君佐。
早有取代戴思恭,成为太医令的想法。
只是戴思恭的医术太强。
若是真按医术来论。
他便是耗尽这一生。
都不可能取代戴思恭,成为太医令。
但这一次。
说不得,是个机会。
陈君佐心中微微一喜。
这一次机会,若是能把握住的话。
说不得,他便能取戴思恭而代之。
当下,陈君佐便越众而出,来到了朱橚的面前。
他斜睨着朱橚。
“周王的海口,夸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我们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痘症,周王你空口白话,便说你能治好?”
“你这话,也太儿戏了些!””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