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朱元璋。
刚刚赵文轩说得还那么的直白，理解自然不存在难度。
几乎是在赵文轩话落的瞬间。
就捕捉到了赵文轩话语里的关键点。
完了立马追问，道：“文轩，你的意思是说。”
“以往那些个海商，改换了名目之后，仍旧还在偷偷的进行着海上贸易？”
“不止！”赵文轩闻言点头。
完了继续补充，道：“每年那么多的货物离港，真的做到毫无察觉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所谓偷偷的，只是皇帝不知道而已......”
“实际上每年的贸易额根本没有多少降低。”
“只不过以前是很多人分享，现在却变成了几个大家族而已。”
“别这么看着我！”
“我知道，宫里那位有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
“但这真不等于那位就可以天下尽在掌控。”
“他的那群刀口舔血的家伙，追赃拿凶，杀人越货行。”
“跨洋贸易，左右腾挪，文字游戏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听到这里的朱元璋想要反驳，却又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可不就是吗？
如果之前锦衣卫有半分的提醒，他又何至于现在被赵文轩打脸？
看老章只是张了张嘴，赵文轩也就接着讲解，道：
“说了海商存在的技巧，现在我们再来说说海盗！”
“既然是被海商养的，那肯定就有目的......”
“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出赵文轩的预料，他话才说到这里，对面老章就给答了出来：
“那些海商，为了持续制造近海紧张？”
“同时为了他们的生意做的更加的便利和长久？”
“还有为了独占海贸巨利？”
“对，就是这样！”赵文轩在肯定的点头后，又接着解释，道：
“所以我才说宫里那位，做的决定都太想当然了，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人性中的贪婪......”
“就这样一群经过这么几十年，早都已经打通了，朝廷每一个环节的饕餮巨鳄。”
“现在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宫里哪位开海？”
“真开海了，他们每年损失的银子又去哪里找补？”
“如果非要给宫里那位为君这么多年，下发的这么多圣旨中找个最愚蠢的，可以说这禁海绝对当之无愧的第一。”
“白白丢掉了无数税收就不说了，因此丧失的土地也不提。”
“关键是他还把百姓又往深渊里推了一把，逼得百姓不得不往死里内卷......”
“活生生把一个锐意进取，领先世界的帝国，搞成了故步自封的封闭猪圈！”
“文轩，小祖宗哎。”根本都不敢等到赵文轩说完，蓝玉就再次凑到了赵文轩面前。
而且直接就是伸手捂住了赵文轩的嘴巴。
作死如果有数值，蓝玉感觉现在的赵文轩绝对报表。
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有见过敢这么不要命的。
曾经他也算天不怕地不怕。
可跟赵文轩这直接当着朱元璋的面训斥比起来，他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差点把朱元璋身份说出来的蓝玉。
话落是好一阵的大喘气之后。
才重新想好借口试图岔开话题，道：“你怎么能说最愚蠢呢？”
“就算禁海没用，也最多不过损失一些税收，怎么可能还会伤害百姓......”
“去去去，老蓝你那手上满是油！”赵文轩在把老蓝推开，又拿过手帕抹了把脸以后。
这才重新开口，道：
“怎么不叫坑害百姓？”
“刚刚才跟你们说了，供大于求，则求者成爹！”
“本来不禁海，海贸发达则海商众多，那么大明百姓生产的各种东西，就可以随意选择卖给任何一家牙行......”
“如果价格不合适，他们还可以直接拿回家放着，等价格合适了再卖。”
“甚至不少的海商为了有足够的海货，都得不时的打点给自己供货的百姓......”
“可，那位一禁海，直接就淘汰了绝大多数实力弱小的海商。”
“这么一来，原本多头对多头的生意，直接就变成了多头对寡头！”
“原本需要求人的海商，瞬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大爷。”
“一石原本可以值一百两的生丝，现在海商如果要，二十两十五两甚至五两就可以买到。”
“如果不需要，一两银子都不会出，百姓在没有别的销路的情况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丝烂自己手里......”
“怎么会这样？”蓝玉那满是浆糊的脑袋，根本想不通这里面的道道。
只能呢喃这开口：“如此的强取豪夺，那些海商们难道不怕百姓报官吗？”
“现在朝廷的政策，那么多保护百姓的，那些海商就不怕把百姓惹急了，然后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兜个屁！”朱元璋确实有被赵文轩刚刚那些冒犯的话气够呛。
但他却没有因此糊涂。
更已经完全清楚赵文轩想要表达的内容，和他下令禁海错得究竟有多离谱。
可以说，赵文轩说的这些绝对算客气的！
所以在打断蓝玉的话头，后接着就训斥，道：
“报官说什么？”
“说人家不买你东西？”
“还是把你的东西买便宜了？”
“那县太爷，知府老爷问你，既然你都知道便宜了，你难道不知道不卖吗？”
“你又要如何作答？”
“这......”被问得好一阵语塞嗯蓝玉，支吾半天才算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回应：
“那报官举报那些海商私自开海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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