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俺答派出的一队使团顺利抵达了大同。
对于俺答派使团过来谈判,王崇古颇为意外。
依照俺答以往的个性,若是吃了闷亏,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的,而且是立马报复,他似乎对隔夜仇没有多大的兴趣。
然而这一次,情况发生了转变。
自己的孙子被抓了,手下人马也损失了五万,一向暴躁的俺答兄,竟然在这时候学起了乌龟法,缩头了。
本来按照王崇古的预测,俺答应当立马率领他的人马,火速赶来要人。
最起码,也得在大同附近转悠个几天,挑衅挑衅,看看能不能绑几个明军的重要将领,以此来交换他的孙子把汉那吉。
为此,王崇古甚至已经提前织好了巨网,就等着俺答一头扎进来,然后,他再像收拾把汉那吉那样,再收拾一次俺答!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俺答这家伙,实在是狡猾狡猾滴。
王崇古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将把汉那吉收拾的有些狠了,暴露出了明军的强大火力,这才把俺答给恫吓住了。
唉。
也罢,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老王我一个人独占了吧!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既然现在事已至此,那就换一个策略,先见见俺答的使团吧。
俺答使团的领头人叫托木尔,也是明军的一个老熟人了,长得略微精瘦,不像一个传统的蒙古大汉,但他却是俺答身边的一个智囊。
双方一会面,托木尔就摆出了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们大汗说了,立即放了我们的台吉,并且承诺开通马市,否则,他将亲率大军,先踏平大同,再去京城!”
一开口就是提及嘉靖十二十九年的“庚戌之变”,想给王崇古一个下马威。
这是他惯用的谈判策略,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方。
其实,托木尔心里也明白,明军是万不可能答应这么高的条件的。
不过谈判嘛,自然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了。
托木尔想得很周到,但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优势根本就不在鞑靼这一方。
他们刚吃了败仗,连重要人物都被明朝俘虏了,现在又主动前来谈判,本身就处于劣势。
试问。
一个被人揍得满头包的家伙,还敢盛气凌人的向揍他的人提条件?
这不纯纯的胡闹吗!
也许是长期以来敌弱我强的态势,使得他忘记了当前的形势,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认为己方当前是处于劣势地位!
……
面对托木尔的盛气凌人,王崇古一脸的不以为然。
现在攻守易型了!
你当老子还吃以前那一套?!
于是,他直接回答道:“哦,这样啊,那麻烦请你回去告诉俺答,我王崇古就在大同等着他。”
说完,就要招呼下属送客。
这下子,彻底把托木尔给整不会了,愣是憋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什么情况?
怎么和以往谈判的时候不一样?
索性,他的专业素质够硬,能做到面不改色。
虽然有些震惊于王崇古的回答,但脸上还依然保持着镇定。
于是,冷冷道。
“王总督,你可想清楚了,我们大汗可不像台吉,台吉尚且年轻,不擅长领兵,这才让贵方钻了空子,要是我们大汗亲临,那情况可就不同了,呵呵,贵方可不要忘了庚戌年!”
王崇古轻蔑一笑。
“呵呵,你们也就能提提庚戌年了,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看来俺答是真的老了呀,已经到了要依靠这些近二十年的陈年旧事,来维持自己形象的了。”
托木尔闻言脸一沉,语气不忿道:“王总督,我方是带着十分的诚意,只因不想再动干戈,这才来到贵地谈判的,但是贵方却没有半点诚意,甚至还公然辱没我们大汗,请问,这又是何道理?!”
王崇古一声嗤笑。
“呵呵,诚意?我似乎只听到了威胁,哪有什么诚意?”
托木尔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王总督说出贵方的条件吧。”
“呵呵,这才对嘛,总要付出点东西,这才叫诚意,否则光凭几句威胁,就想把人带走,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王崇古一笑,随即又继续说道:“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你们在限期内撤出河套平原就可以了,想必这件事,你们应该很容易办到吧!放心,只要你们撤出河套平原,本部院绝对保证,你们的台吉会安然无恙的回去,并且这期间,我们也会给他安排住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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