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何志国愣住了。
牛顶天也愣住了。
我说的很淡,似乎手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
按照牛顶天的想法,抓住我出千,我肯定求饶,他会逼我,我再求饶。这样的话,他可以自然的打听齐老头。
那种情况下,我必须说实话。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把去手变成剁手指头。
江湖人,狠毒成性,难以想象。
牛顶天不解地问:“你宁可失去一只手,也不愿意出钱平事。你一个老千,连手都不在乎。”
我叹了口气,不由地笑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李道失指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我不是太在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我把刀亮了出来。
牛顶天看到刀身上的字,眯了一下眼睛。
我接着说:“刀在这,砍吧。”说完,我把手放到桌子上。
何志国示意我后面的光头,拿刀砍我。
牛顶天拦住了,“小兄弟,我佩服你是条汉子。这样吧。如果你能带我见见这把刀的主人,我就放了你,你的手自然就保住了。”
我微微一笑,“我很好奇,我师父跟你们什么关系,肯定不是朋友。”
“老辈的事儿你们小辈最好别插手。”
“可是我们小辈的事,你们老辈不也跳出来了吗?”
“你跟你师父一样……”
我打断了牛顶天的话,“想见我师父,可以。不过,先把我们的赌注清了吧。到现在,你也没抓住我的出千的证据。”
“你想耍赖吗?”
“我没有。不过我想大家一看就明白了,拿水来。”我喊了一句。
雀斑女人也示意一下,有人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喝了一口,“噗”的一下,把水喷到桌子上,那一刻,桌子上的牌发生了变化,居然多出好几张变了颜色的牌,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看到了吧,我们一上桌牌就有问题。因为我就看出来了。牛老爷子,你只顾着盯着我,却忽略了你自己。”
牌能变色,确实我的的雕虫小技。
但却管用,趁着刚才抽烟的时候,我把牌加了点料。
我接着说:“所以我提前带来两张牌。牛老爷子果然中计,这么快就跳出来抓千。不过我想牛老爷子并不知情。只是看出我有问题。应该是在我洗牌的时候发现的问题吧。四个一万都在宝牌后面。所以我抓来一万,必是出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高先生抓到一万的时候您不跳出来说呢?”
牛顶天脸色非常难看。
“一群老千千我一个,还说有证据。你自己手里的牌怎么说?”
这时,刚才那些变了颜色的牌又恢复到原来的颜色。
“还有,头顶上的灯,是暗号对不对。蓝色代表条,红色代表万,黄色代表筒,白色代表字,这间屋子里还有什么是没动过手脚的。高先生和你难道不是一伙的吗?”
突然,头顶上的灯突然熄灭。
屋里一片漆黑。
我借着这个机会,抓起桌子上烟缸使劲儿往地上一扔,也不知道打到了谁,就听到一声大骂。
屋外传来人的大喊声:“谁敢伤宁大姐,我剁了他!”
漆黑的房间里,打斗声传来,突然有人拉起我,我又拉起高楼,所过之后,惨叫声连连,很快我们冲进走廊。
走廊里也一片漆黑。
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几道手电光传来,我们拧开门把手,钻进另外一间房间,窗户处挂着一根绳子,我示意一下,高楼立刻会意,抓起绳子从窗户处滑了下去。
整个会所一片漆黑。
电工正开着电动车检查停电的原因,我们躲到花丛后面,车从我们眼前驶过。我抖了一下绳子,扔进旁边的花丛中。
因为事前踩过点,我们走得很快。
穿过小门,就到了旁边的宾馆,房间已经提前订好。到了顶楼,我走到窗户前面,朝着球场的河边一看,已经有应急灯亮了起来,不断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们的人都打了起来。
远处有警灯亮了起来,我对高楼说:“是时候了。若晨,按计划做,现在局势还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麻若晨走了。
我对高楼说:“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时间太长,他们会怀疑我们的。”
警车到来时,我和高楼正趴在花丛里,警察带出来一伙人。这种地方,警察来抓人,是不可能把何志国也一起带走,但毕竟有人报警说打架,警察才会来。
几分钟过后,我和高楼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何志国气急败坏地说:“谁他妈的报警了。”
宁大雪说:“玩儿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何大哥,你居然在你的场子里出千千我,我算是认识你了。以后再有局别再叫我了。”
高楼尴尬地看着何志国。
雀斑女人看了看何志国,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何志国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铁青,胳膊上还带着伤,“把他给我带走!”
我冷冷一笑,“何大哥,你为什么要扣我?”
“扣你,如果不是你搅局,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吗?你害我失了一千万。”
“何大哥,就算我不搅局,你觉得警察就不来吗?”
何志国一听,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记得宁大雪中途出去过一次,是在我钱快输光的时候。她一个卖建材的,怎么可能拿几百万来赌。所以大部分的钱应该是借来的。看到我输,就偷偷报警,引警察前来,到那时候,赌局没到最后,可能还要接着来。因为我输,她肯定会换了我,再把钱千回去。她这么做,无非是缓兵之计。”
高楼也附和说:“老兄,我看这样,把钱都退回去。这么一闹,我们很可能就被警察给盯上了。而且我还怕事情传到……现在最好的就是悄无声息的把钱还回,相安无事。”
何志国点点头。
“想搞钱,明天我们还有一局。”
高楼对我冷冰冰地说:“画先生,谢谢你救我,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谢了。”
牛顶天大声喝道:“不能走。”
何志国拦住牛顶天,“牛老,明天晚上还有局,等局过了,我们再动手也不迟。”我暗暗冷笑,明天!
恐怕你已经没有明天了!
我大步离开,表面上从容不迫,实际上已经落荒而逃了。
出了会所,夏希程已经在等我了。
我一上车,立刻说:“现在该轮到宁大雪了。”
急促的电话声骤然响想,宁大雪疲惫不堪的靠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骂着,她不耐烦的接了电话,“谁!”
“雪姐,你快走!何志国已经派人搞你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
“何志国选择孤注一掷,你快走!”
宁大雪站在窗户前面一看,数辆面包车驶入小区,宁大雪立刻缩回了头,选择跑路,下楼的时候还与一群大光头打了个照面,带头的大光头还看了她一眼。
我站在对面的楼上看着,宁大雪快速下了楼。
符玉欣说:“她下来了。”
我拿着对讲机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