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能说,“我还在路上,发生了什么?”
项涵婷沉默了一会儿道:“画意,你不用来了,问题已经解决。”
我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边涯把肚子疼的症状描述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手开了两样药,想必猜出他是装出来的。拿完药,我们没离开医院,走在走廊里,看着医院的指路牌找到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着,门口守着人,我不认识,看到有人过来,他们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假装看着指路牌,边看边说:“怎么没人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边涯说:“有可能,刚才上面的箭头不是让我们走这边吗?回去再问问护士。”
我们没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也开始小声地议论,“这次谁那么大胆子,敢把周通变成太监。”
“不是去风城酒店了吗?”
看来手术室里的真是周通。
我们返回去,上了车,夏希程启动车辆,我有些沉闷,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他看了一眼镜子,问道:“老画,你在想什么?”
“我再想下一步怎么办?周通应该没有报警,如果报警,这里应该是一堆警察。既然没报警,对方肯定会把我们往死里整。虽然我们没露面,但早晚也会找上门来。”
夏希程笑了笑,“别那么悲观。周通不知道我们是谁,就算杨久清和萧运来联合起来,对付的也是他。”
我摇摇头道:“符玉安还不能站在风口浪尖。因为项涵婷和符玉安之间还有一个中间人。只有这个中间人跳出来摆不平的事儿,符玉安才会出来。”
“有道理。项涵婷和符玉安根本不认识。他过来,只是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也很奇怪,这中间人居然比符玉安还沉得住气,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就是我一直很奇怪的地方。如果赌场有了问题,项涵婷解决不了,肯定会报告上面的人,上面的人再通知符玉安。虽然这么做可以把符玉安隐藏起来,但我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就符家这百孔千疮的样子,能够维持着酒店正常运行,已经很不容易。”
夏希程不解地问:“不容易?现在符家都在维护着这块肥肉……”
“肯定不是。我听符玉欣说,符中凯现在几乎不再管生意上的事,酒店只是一个主要收入,但绝对不是全部。新的继承人还没有确定,斗得很厉害,符玉桐早就想整垮酒店,符家就是他说了算。”
夏希程还是理解不了,“现在不应该一条心吗?”
我笑了两声,“自苦以来多少皇帝之争,生灵涂炭,内斗司空见惯,现在不是一样吗?”
“符中凯能把符家干得这么大,他难道看不出来?他还是掌舵人,不管吗?”
“所以啊,这又是一个谜题?其中缘由耐人寻味。”
夏希程突然一挥手,“你管他们家的事干什么,想想我们自己吧。”
边涯却接过话,“老夏,你不动脑子吗?符家要是倒了,我们靠山就没了。现在拿符家开刀,对方肯定是知道了内部的消息,符家一倒,就轮到洛家了。靠山都没了,对付现在的我们,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你以为这是上战场,武器好人多就能赢?”
夏希程被怼得哑口无言。
边涯对我说:“老画,不如这样,我们再加点儿料,让这个中间人跳出来。”
我一听来了精神,“怎么个加料法?”
“等。现在我们先按你的想法最坏的打算,这次周通被我们治惨了,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不出手。”
“还有一点儿,家是不能住了,我怕有人会对付我们,得换个地方。”
“去哪?”
“城乡结合处,那里比较乱,主要是四通八达,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可以快速撤离,我们住在小区,在门卫外面的公路上堵我们,我们谁也跑不了。”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打电话给麻若晨,让她不要回去,我们找到地方再通知他。再通知金典,让他在我们小区的对面租个房子,晚上找人盯着我们的住处,只要有动静就告诉我们。萧运来是混黑的出身,他一定会找人对付我们。看来,我们还得用千机变一段时间,摸清楚情况再说。”
谁也不会想到,半夜时分,我们搬了家。
到了城乡结合处,路很难走,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旅馆,我们找个地方在车上睡了一觉。
天亮后,麻若晨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去找房子。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换了所有的衣服,普普通通的。不过夏希程长得天生就吓人,我围着他转了两圈,道:“笑一个,别那么凶,结合处的房子大多是打工的住的,你这个样子吓人,而且房东看你不像好人,也不租给你。”
夏希程咧嘴一笑,更加让人恐惧,我连连道:“算了,还原来什么样还什么样吧。”
城乡结合处环境差得很,尤其是东区,那里工厂比较多,镇子上显得很繁华,几乎都是外地人。
风城本地人少。
偷窃的比较多,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但还是弥漫着一股臭味。土路的两边有电线杆子,贴着小报,一般都是招租的。
我打了个电话,按照电话里的地址找到了一所破旧的院子。
院子很大,不过除了北面的正房比较宽敞之外,前面都是如同鸽子窝的小房间,勉强能住上两三个人,连厨房都没有。这种房子适合夫妻带个孩子住。
现在是上班时间,院子里的人比较少,有四个老太太坐在车棚下面打着麻雀,我们走了过去,客气道:“您好,我来之前打过电话,是来租房子的。”
有个胖老太连头都没抬说:“我知道,你们四个人?”
“是。”
“大间二百,小间最便宜的五十,你们要什么样的?”
我抬头看看四周,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大间什么样的?”
胖老太打出一张红中,对家把牌一推,“和了。”她叹了口气,“真他妈的晦气。”这才抬头看看我们。
夏希程哪里受过这个,刚要说话。
我示意他别激动,我们现在是社会下层人。
“跟我来吧。”胖老太起身,“等我一下。”
她带着我们来到胡同前,因为简易房的间距很小,又黑又湿,他随手推开房门,里面有两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么小的地方肯定不能住,麻若晨虽是江湖人,和我们住在一起她并不忌讳,但我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还有大间吗?”
胖老太看看我,“有,不过贵。”
“多少。五百。”
说实话,她不想租,五百块在风城连楼房都租得着,跑到这破地方花五百租平房,除非刚来风城不知道的,不然一听就走。
我点点头,“行,什么样?”
她指指那排正房,“东面那两间,还有东面的厢房是厨房。”
住在这里,有我的想法,院子里人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行,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