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汽车颠簸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上了公路。
我看着边涯平静的脸问道:“你到底被骗到了哪里?”
边涯道:“我们下车之后,就到了边境附近的一个小村子。吃过东西,我们又趁夜进了树林,那里有人接应我们。那时我们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跑已经来不及,虽然我练过武术,但那些人手里有枪有刀,都是成年人,我怎么可能打的过。就这样,我们偷渡到了缅北。”
我皱起眉头,“缅北。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没错,传说那里到处是黄金。我们被卖到了翡翠矿区,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人,火车爆炸时死去的大哥,孙中越。他是组织里的老虎。为了杀掉矿区老板潜伏到了矿区,看我是个好苗子,刺杀成功后,他带着我离开,我在他的训练营里训练了七年,九死一生。为组织做过几次,后来我杀过一个孩子,永远也忘不了孩子溺死时候的情形,趁着火车爆炸的机会,逃回国内。”
我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老边,你们训练的时候,是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非常神奇。”
边涯苦笑了一下,道:“老画,你想多了。如果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你活不过三天。”
凌晨四点多,车辆驶入夏希程叔叔的邻村。
我们把车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悄悄地摸进村子。
到了夏希程叔叔家,门口很平静。
边涯围着附近转了转,发现在一家废弃的院子里停着两辆车,他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了两句话,我点点头。
“好办法!”
我们装做是贼,从院子的围墙外面跳了进来,悄悄地靠近汽车,边涯围着车转了转,小声道:“兄弟,我们发财了,这车上肯定有钱。”声音不大,但车里要是有人的话,一定能够听到。
“怎么打开?把玻璃砸了肯定得闹出动静。”
“管他呐,砸了玻璃,拿着东西赶快走,万一有人追出来我们就跑。”说着,边涯在院子里转了一下,捡起一块砖头走到车的侧门,深呼吸一口就要砸玻璃。
突然玻璃放下,里面有人拿着匕首压低了声音喊:“你们要干什么?偷东西!”
边涯装得很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把砖头朝着副驾驶的人就砸了过去,“去你妈的,快跑!”
砖头砸得又重又准,副驾驶立刻捂着脑袋低声骂:“你妈的。”
驾驶那边的车门猛得被推开,我们一看情况转身就跑,他们追了两步就停下脚步。
拐过弯后,我们再次探出头去,没有看到人,边涯一打手势,意思是我们回去。
车里的人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回来,这次我们换了个方向,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去,有人正用毛巾捂着脑袋低声骂:“草,真他妈的倒霉,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偷到这里来了。”
另外一个人劝道:“行了。快上车,别让人看见,一会儿人要过来,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我们悄悄缩回头,边涯行动经验丰富,在他的观察行动下,我们通过夏希程邻居的家悄悄登到屋顶。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院子里的厢房里有人。
但人数不多,三个人。
我听到摔玻璃的声音,有老头大声吼道:“你哭什么哭?谁知道夏希程在外面干了什么?他又不是我们的孩子,现在人家给我们两万块钱,让我们把他骗回来。”
“你看这些人像好人吗?他们会对程子不利的。”
“不利就不利,我们俩儿子都那么大了,连个老婆都娶不上,夏希程死了更好,把房子给我们。”
“你还有没有人性,为了房子就害程子,有你这么当叔的吗?你也不怕有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
我听出来了。
夏希程的叔根本没去医院,有人出钱让他把夏希程骗回来,然后把夏希程带走。夏希程死了更好,房子自然而然的就到叔叔的手里。不过,夏希程的老婶人品不错,到现在这时候还想着夏希程。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不应该叫夏希程回来。
他不回来,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毕竟是叔叔的关系,又不是父母,完全可以撒手不管。
可现在夏希程电话关机,连我都是联系不上。
我和边涯退了出来,夏叔这种人,没人性。但夏婶人不错,得想办法救出来。又有两个年轻人趁着夜色过来,进了院子。
我想应该是夏希程的两个堂哥。
边涯眯起眼睛,突然对我说:“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置于死地而后生。就凭他们这些人如果真刀真枪的跟我们打,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想要控制夏希程肯定会用鸡鸣狗盗的办法。”
院子里再次传来两人争吵的声音。
夏婶被扛着从院子里出来。
我们在后面悄悄的跟着,来到南面的院子,两个儿子把亲妈推了进去,有个儿子蹲在母亲的面前说:“妈,你不想看着你的儿子打光棍儿吧。现在正好是个机会。没了夏希程,有了房子,小花就和我结婚,为了你的儿子,只能牺牲夏希程了。”
他们站了起来,把母亲抬在床上,为了防止母亲逃走,两个人边抽烟边守着。
突然,窗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两个儿子起身出去看看,刚拉开门,就被边涯的手刀砍晕,我们一人一个扶着他们倒下,走进屋里。
夏婶吓得瑟瑟发抖,但嘴里塞着布,发不出声音。
我立刻走过去,低声说:“老婶,别害怕,我是画意。”
她愣了一下,立刻点点头,应该是记起了我。
我安慰她说:“我帮你拿下布,记住,不要出声。”
她用力点点头。
刚刚拿下布来,她就焦急地说:“小画呀,你……”
“别出声!”
我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她活动了一下,低声道:“小画,快通知程子,绝对不能让他回来。”
我点点头,扶着她坐下,低声说:“老婶,别担心。我们都知道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救你。你告诉我,这里安全吗?”
“这房子是张家的。他们去了南方,把房子交给了我,让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住两天,房子不能老空着。小画,你告诉婶子,你们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摇摇头,含糊地说:“老婶,以后我跟你说,现在不是时候。”
“程子呢?”
“他不能出现,只要他出来,就会被人抓了去。这些人不是警察,我们没有犯法。”我叹了口气。看来夏婶对我的印象并不深刻,戴着面具她也没发现,也可能是因为黑灯的原因。
边涯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问道:“好了吗?”
边涯拍拍手,“放心吧,我绑的扣谁也解不开,靠磨靠牙不可能,只等人来救。”
“好。不要他们两个跑了,老婶,给我们走,去接夏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