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燕在后面笑,“纳兰,你发什么神经。”她拉着我,指指门上的A4纸道:“你看,这不都写着吗?初八开业。”她又拉了拉我。
我觉得很扫兴,“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我冲她笑笑,一语双关。
胡晓燕搓搓手,“好冷啊,我们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我直接说:“龙河边上的那家九大碗不错,我们去那吃。”
她一听拒绝道:“太远了。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点吧。”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卖服装的,做广告的,那家夜来香酒吧的灯光闪烁着,在这条商业街上显得很突兀,黑色的转门慢悠悠地转着,似乎在等着我往里钻。
她指指那家酒吧,“我们去那喝两杯吧。”
我故意说:“酒吧,两块钱的酒在那得卖二十,去也不去那。”
她挽着我的胳膊道:“去看看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我听同学说里面的环境很好,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贵得话,我们就出来。”
我点头,“走,去看看。”
进去之后,酒吧很简单,一进门就能看到吧台,有个长相很一般的女人坐在吧台前看着电脑。
酒吧里有两桌人坐着,每桌都是三个人,全是男的,长相凶悍,我们一进门,他们就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了看我。
同样,我也盯着他们看,很快他们眼神就转到别处。
估计是怕把我吓跑。
你瞅啥?
瞅你怎地!
因为这两句话发生的斗殴事件不在少数,出人命的时候也有。
像我这种长相老实的人会怕这种眼神,可能会离开。
我们坐了下来,有服务生拿着一本菜单给我们,我翻开看了看,上面的价格有的很贵,像普通的兑水“洋酒”就要五百九十九一瓶,工薪阶层绝对消费不起。
胡晓燕自然地拿过单子看了看,点了点儿吃的,要了几杯酒,都是最便宜的。
服务生要我们先付钱,虽然胡晓燕要掏钱,但我坚持我付。
其实酒吧都是走时算钱,一次一付是怕我到最后不付钱或者开溜。
胡晓燕很健谈,能说到你的心坎里,当她问起我的职业时,我直接说:“你是做什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我是个老千,靠赌活着,要不怎么有钱给你买手机,几千块钱我闭着眼睛就能赢来。”
“老千?电视演的那样?”
“差不多吧。”
“能不能让我看看。”
“行。”我回过头对服务生喊:“服务生,你这有扑克吗?”
服务生小跑过来,鞠躬道:“有。”
“给我拿一副来,要钱吗?”
“不要钱。”
我先问问,别他妈的一会儿说一副扑克一百块钱。
服务生拿来一副扑克,我拿起牌对胡晓燕说:“这是完整的一副牌,你打乱。”
她将信将疑地接过扑克,胡乱的洗着,问:“这样行吗?”
我点头,“行,现在牌已经乱了,我再洗两次,牌能恢复原样你信不信?”
“我不信。”
“那我洗给你看。”
我拿起牌,把洗牌基本的手法运用出来,顺洗,因为五十四张牌的顺序在我摊牌的时候已经记下了,所以洗得时候可完全按照顺序洗好,我一边看着她一边洗,她盯着我的手,几次之后,我把牌翻过来,再摊开,牌的顺序完全恢复都是从A到K。
胡晓燕惊讶地合上嘴,“你不会是把牌换了吧。”
我笑笑说,“这是最基本的,骗骗像你这样的小女生的。我告诉你啊,如果除了我以外,有人在你面前这样玩儿牌,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旁边的服务生也惊讶得合不上嘴。
我再次把牌打乱,随手抽出三张,翻过来,就是三张A,“好玩儿吧。服务生,把牌收走吧。”
服务生这才回过神,“好的。”
他收完牌,我连看都没看,直接把三张A甩了出去,准确地停在牌的最上面。
牌技助酒,酒很快喝完,胡晓燕又开始点酒,这次点的酒明显比刚才贵了不少,刚才几块钱一杯,现在已经是三十块钱一杯。
她这是在试探,想摸清我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钱,不把油水榨干,今天晚上决不罢休。
酒越喝越多,因为酒里都加了水,所以酒量不好的人也不容易喝醉,话也越来越多,我来来回回掏了十次钱,已经花了差不多三千块。
掏钱的时候,我乐乐呵呵,根本不在乎。
我想此时的胡晓燕一定天真的以为,我是哪来的大傻逼,或者我真是一个老千,钱都是赢来的。
为了能拿下我,她终于用出了她的终极大招,电话叫人,来一群人坑我。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不知道她跟谁聊着什么,只是嗯嗯地回了几句,最后一句道:“我和我男朋友在夜来香呢……”挂了电话之后,她紧张地对我说,“一会儿我同学要来,你就说是我男朋友好吗?”
“求之不得。”
她的同学还真不少,足足来了十几个,她们个个长相漂亮,风情万种,清一色的大长腿,同学来了,自然少不了喝酒,这次狠狠宰了我一次,每人都是九十九块的酒,而且不止一杯,我倒想看看她们能宰我多少,反正宰我的钱早晚要吐出来,我不在乎。
聊着聊着,扯到别的话题上,我故意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们这个团伙人还真不少。”
刹那间,喧闹的气氛冷场。
胡晓燕见我的双眼睛已经模糊,打岔道:“你说话可真难听,什么团伙,是同学。”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你瞧我这脑子,说都不会说了,看来我是喝多了。”
她的同学却道:“说自己喝多的人根本没多,我们继续。”
从头到尾,我花了一万多。
先让你们高兴高兴,百年不遇的大傻逼。我想像这种团伙开的酒吧西餐厅肯定不止一家,今天遇上我这么个傻逼,应该是倾巢而出了。
再次让我结账的时候,我掏出了一千多块钱,可是还差八百多,我有些尴尬。
胡晓燕慷慨地掏出钱包,“我来给吧。这可是我两个月的生活费呀。”
我站起来的时候,脚都站不稳,险些摔倒,胡晓燕扶了我一把,我捂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我头疼,晓燕,带我去对面的宾馆,我难受,我想吐……”
钱被榨干,她怎么会管我。
有个女人说:“晓燕,我今天家里没人,我自己在家害怕,你跟我一起睡吧。”
胡晓燕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他……”
“让他先在这睡会儿,反正这也不会关门。”
她扶着我坐好,“纳兰,真是对不起,你就先在这睡会儿,等安排好了,我来接你,去我同学家你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她表现的很绝情,起身就走。
我在后面摇晃地站起来,想追:“晓……晓燕……”我刚走出两步,看场子的打手故意伸腿绊了我一下,我摔倒在地。
打手冲着我瞪眼,“你他妈的眼瞎了!”
我假装吓得打着哆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滚!”
当我追出酒吧的时候,那群女人早就不见了。酒吧的服务生把门上的牌子翻了过来,停止营业了。
我摇晃着走到拐角处,打了电话,“盯好了吗?行……给我跟住了,这个女的非常聪明,骗技一流,能千人,有头脑,当锦军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