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昏黄走廊里。
顾钟满面慈祥地注视着忐忑不安的张青翠,微笑着说:“姑娘,我已经通过电话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这件事跟你无关,是顾慎太过大意。你不用担心,那小子皮糙肉厚,肯定没事。”
旁边的大嫂看着张青翠,开心地说:“老爷子说得对,顾慎那小子确实结实。听顾征说,小的时候顾慎从枣树上掉下来,吓得顾征脸都青了,准备回家喊人,结果顾慎拍拍屁股上的灰,什么事都没有。”
说着她伸出手:“你好,我是顾慎的嫂子黄月娥。你就是张青翠吧?我听顾慎提起过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黄月娥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天上下落的豆子雨,叮当作响。她的性格显得爽朗开朗。
张青翠握了握她的手,稍稍放下心来。
心想顾家的人都和顾慎一样,通情达理。
她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啊,顾慎看起来挺结实的....”
张青翠说完,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温柔善良的男孩子,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他一切都好。
虽然她对顾慎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善良和真诚。
她知道,这样的人是值得信任和珍惜的。
这個时候,顾慎的母亲也从医生那里打听到顾慎目前正在手术,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为他进行手术的还是轧钢厂医院的一把刀,实验室的主人李东来。她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再担忧顾慎,闲下来的顾母把目光投向张青翠,眼睛顿时亮了。
她早听顾征和大嫂提起过顾慎在追求一个名叫张青翠的女孩。
作为母亲,顾母为顾慎的婚事操碎了心。
顾征像顾慎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第二个儿子。
她也没少找人给顾慎说媒提亲,顾慎却是看不上那些女孩子。
看到张青翠,顾母亲觉得机会终于来了.....
顾母面带笑容走上来,拉住张青翠的手问道:“姑娘,你属什么的?”
“啊?”张青翠被这话干懵逼了。
顾母笑着解释:“属相啊,我家顾慎是属牛的,按照老规矩,属牛的不能跟属羊的,属马的,属狗的结婚...”
她话没有说完,就听到顾钟大喝了一声:“周欣同志,你怎么能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级是怎么教育你的!”
顾母面带委屈:“我就是问问....”
张青翠松了一口气,她心中还是不愿意把属相告诉顾母。
......
急救室内。
李东来已经帮顾慎做完了手术,正在帮助小护士们一块收拾手术器械。
顾慎的麻醉剂逐渐失效,感受到手臂和脑壳上的疼痛,他忍不住疼痛呻吟起来。
“疼,疼....”
李东来擦擦手走过来,笑着说道:“怎么样?”
“还好....”顾慎这个时候也想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神情有点尴尬。
竟然会被自行车撞到,如果被顾征知道的话,肯定会笑话他的。好在顾征现在正在南疆....
李东来又拿着手电筒帮顾慎做了一遍检查后,确定顾慎完全清醒了,这才让护士打开门请家属进来。
顾钟是见过李东来的,进到急诊室里,立刻握住李东来的手感激地说道:“李东来同志,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听说你已经下班了,医院的同志还是把你请来了。刚才我已经批评了焦院长,这本是小手术,顾慎应该跟其他病人一样,接受正常的医疗救治。”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李东来也许会觉得他在假清高。
可是李东来听说过顾钟的事迹,深知这位老爷子的为人。
“顾慎是我的朋友,这是应该的。”李东来跟顾钟寒暄两句,便抽身离开了急救室,把空间留给顾家的人。
此时张青翠正等在急救室外,等着顾家人看望了顾征后,再进去看望。
张青翠见到李东来出来,也准备说一些感激的话,却被李东来拦住了。
“青翠,顾慎没事儿,你不用内疚。”
“谢谢你了~”
“等会护士会把她转移到普通病房里....”李东来清楚顾慎跟张青翠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你晚上想在这里照顾他的话,我可以让值班的医生给你在旁边支起一张病床。”
兄弟,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按照前世言情小说中的桥段,女主角被男主角撞伤,然后男主角衣不解带的照料女主角,最终两人日久生情,成为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虽然这次的事情中,性别好像互换了,但是只能算是参数不同,不影响模型桥段的正常运行。
可惜的是,在李东来的诧异中,张青翠眉头紧锁,仿佛在深思熟虑。她不停地咬着嘴唇,眼神游移不定,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她的手指不停地揉搓着...
终于,李东来得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答案。“不用了,顾慎有他的家人照顾,等会我看望过他之后,确定他没事儿,就会回去。”
为顾慎同志默哀两分钟,只是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还希望顾慎同志能够再接再厉。
李东来腹诽两句,叮嘱张青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轧钢厂。
工厂的黄昏,是一种特殊的美感。
当太阳逐渐西沉,天空慢慢染上一层橙黄色的余晖,照在车间外墙上,
暗青色的外墙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发光的光芒,如同珍珠般闪耀着。
在这个时刻,工厂的喧嚣声也逐渐减弱,随着气阀门的关闭,整座工厂陷入了寂静中。
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李东来感受到一种伟大而又朴实的美感。
道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大家伙劳累了一整天,都找回到家,跟老婆孩子相聚。
李东来抓着冰冷的自行车把,骑着行车回到四合院,跟下班回来的住户们打着招呼,回到了后院。
刚过月牙门,他便皱起了眉头。
此时李家的窗户正敞开着,木制的窗户随风晃悠,关关合合之间发出“砰砰”的声响。
李东来推着自行车,快步来到家门口,把自行车停好,推了推门,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他这才想起丁秋楠带着李小妹回娘家送年货,这会应该还没有回来。
那窗户是谁打开的?难道是丁秋楠在离开的时候忘记关上了?
不可能。
李东来旋即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在四合院里,都是砖瓦房,打开窗户的话,外面过路的人很容易看清楚屋内的情形。
丁秋楠是一个很注重个人隐私的人,为此还花费重金购买了窗帘。
心中感觉到不对劲,李东来掏出钥匙,捅开大铁锁,快步进到屋内。
眼前的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七零八落。
李东来走进卧室,发现衣橱里的衣服已经被狂抓一通,地上散落着一堆衣服。
他顺着窗户向外看,发现窗户上有明显的脚印,还有一些灰尘,显然是小偷从窗户进入的。
小偷进到屋里,好像没有偷走什么东西,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都还在。
那么....
李东来的脸色沉重下来,转过身快步走进厨房里。
果然,他跟丁秋楠堆放在厨房里的年货全都不见,地上只留下两副对联。
.....
猪肉十斤,羊肉十斤,点心两盒,公鸡1只,鞭炮两挂.....
盘点了损失后,李东来开始分析小偷的来历。
从他带回这些年货,到年货失窃,总共也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
外人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潜入四合院里,翻窗户进来,再带着那么多东西离开,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偷肯定来自大院之内。
李东来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棒梗.....
盗圣终于要出世了吗?
呵,有点意思啊!
李东来开始期待起来,拎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轧钢厂保卫科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保卫科一位年轻的干事,在听到李东来家里失窃后,他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主任,你放心,我马上汇报给李科长。”
按理说四合院属于四合院派出所管理,但是由于李东来是轧钢厂的职工,向轧钢厂保卫科寻求帮助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反正轧钢厂保卫科肯定会通知四合院派出所联合办案的。
另外,李东来还有其他的想法。
挂掉电话后,他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实验室的电话,让人喊来了刘大队,李东来在电话中嘀咕了一阵。
听到刘大队一口气答应下来,他才稍稍的放下心。
......
另外一边。
年关将到,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李爱国同志也在办公室里筹划给同志们分发福利的事情。
今天轧钢厂实验室的年货震惊了大半个轧钢厂,保卫科的干事们都有些眼馋。
轧钢厂保卫科虽然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手笔,必要的福利还是不可少的。
今年由于扶贫车间的成立,安检门远销海内外,轧钢厂也赚的盆满钵满,相应的福利待遇也有所提高。
富强面2斤,鲤鱼1条,花生油2斤....
李爱国根据实际情况,很快计算出了保卫干事们的福利,拿起笔在稿纸上书写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李爱国头也没有抬。
一位保卫干事快步走进来,面带焦灼:“报告,科长,李主任家失窃了。”
“李主任?”李爱国稍稍愣了一下,停住了笔,看着那位保卫干事说道:“小张,不要慌张,把事情说清楚,是哪个李主任?”
“当然是实验室里的李东来主任,刚才他打来电话报案,他家的年货全被人偷了。”
“什么!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爱国听到这个,顿时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就去拿挂在墙上的帽子。
戴上帽子,把配枪插在腰间,李爱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自言自语道:“四合院里还有一部分住户不是咱们轧钢厂的职工,最好还是把派出所也通知过去。”
此时,他已经敏锐的觉察出偷东西的人很可能是内贼。
.....
四合院内。
傻柱跟于菊花下班回来,看到李东来家的家门敞开着,感觉到有点奇怪,便好奇的走了进来。
“麻烦你们等在外面。”
还没等进到屋里,李东来把他们拦了下来。
傻柱看到屋内凌乱的样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东来兄弟,这是招贼了?”
“嗯,我已经报告给厂保卫科了,等会他们就会来人调查。现在要保护好现场。”李东来点点头道。
于菊花见李家失窃,心中升出一股怒火,怒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贼,竟然敢不长眼,偷东来兄弟家,要是让我抓到他,我一定把他挂在肉架上,用砍刀把他劈成两半。”
“........”
李东来嘴角抽抽两下,笑着说道:“菊花,这里有公安同志处理就可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何花吧。”
“对对对,我得把何花抱回家,还得蒸馒头,事情多着呢,就先走了。”于菊花猛地拍拍大腿。
何花现在已经断奶,平日里只用喝奶粉。
于菊花每天得到食品站杀猪,傻柱也得到轧钢厂上班,两人每个月花费五块钱,把何花交给了隔壁的张大婶照顾。大风小说
张大婶为人和善,一共有七个子女,照顾孩子很有经验。
提到何花,于菊花再也站不住了,她转过身叮嘱傻柱要好好守着现场,便匆匆的离开了。
顺着于菊花离开的方向,李东来无意间瞥见了棒梗在月牙后偷偷探出了脑袋。
呵,这小子还有重回案发现场的爱好啊。
李东来冲着棒梗嘿嘿的笑了笑。
棒梗吓得缩回了头,心想这该死的李东来难道发现了东西是被我偷走的?
不,不可能....当时是何文涛进到屋里的,我在外面放风,外面压根就没有人。
就算是李东来觉得是我偷的,但是他没有证据,也拿我没有办法。
棒梗不停的安慰自己。
他身后的何文涛看到棒梗脸色铁青的样子,忍不住吞咽口吐沫,问道:“棒梗哥,咱们被发现了?我有点害怕了,要咱们把李东来家的东西还回去算了。”
“怕什么!就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将来怎么跟着我一块干大事。”棒梗冷着脸怒斥。
骂完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何文涛。
“文涛,你把那些肉都藏好了?”
“嗯,藏在我姐姐的床底下了,肯定不会人发现。”
“果然是个好地方。文涛,你看这样好不好,把莪那一份,也带到你家藏起来。”棒梗嘴角勾起一丝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