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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车阵与诸葛连弩
    李思业倒是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笑着对两人说道:“既然前两个策略均不可行,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的下策了。”

    “不过这下策也有下策的打法,小子想着我军一味的坚守不出,静等李元昊肆意妄为绝不是长久之计。”

    “我听说李元昊这个人最好用间,或是离间、或是反间,这估计大半是张院和吴昊那两个半桶水给他出的馊主意。”

    “不过此类招法层次太低,也就骗一骗那些没读过书的大老粗还行,想必在二位相公眼中便如小儿玩闹一般吧。”

    “其实这种自认为聪明的人最是好对付不过,咱们只要让他的奸计看似得逞一两次,那他势必会得意忘形,等到这个家伙要下重注的时候,咱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两路大军合围之下便可以给予他犁庭扫穴的雷霆一击。”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他就算是用再多的诡计最后也只能会沦为笑柄,到时候直接给他摆上个口袋阵,争取一举消灭西夏军主力,再行那灭国之战,务求一战平定西北,为我大宋搏出一片丰腴的养马之地。”

    李思业的这番话直接把两位相公给听傻了,要不是他之前那两策思虑周全条理清晰,而且对大局观和见识也极为不凡,他们都快以为这个小子得了失心疯。

    如今敌我态势是形势比人强,强势在敌不在我,还犁庭扫穴,还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到底是你小子喝多了还是我们两个没有睡醒啊。

    即便是愤青如韩琦者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的时候,便直接开口问道:“三郎,那西夏游骑呼之而来,倏忽而去,我军大多都是步卒,如果依城拒守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如果是两军野战的话,即便是有了你的那个刺马钉的相助,也不敢说绝对能够战胜那些飘忽的游骑,更别提什么全歼西夏的主力了。”

    看着韩琦脸上那古怪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看傻子一般。

    李思业则是不屑的哂然一笑道:“我华夏历史源远流长,几千年的传承中经历了多少场大大小小的战争,这其中的智慧又岂是他一个李元昊和两个落榜的穷酸可以领会得了的。”

    “不过就是仗着多一些战马,弄了些王八壳子出来吗?难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不过是小小的蛮夷之邦罢了,老子要是不给他结结实实的上一课就算我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听着如此豪气干云的话,范韩二人不由都在心中生出来一个形容词——狂生。

    李思业也没有再和两个人多解释什么,而是走到书桌钱拿过纸笔,直接就开始写画了起来。

    当第一章图纸画完之后,韩范二人又变成了被雷劈过的蛤蟆,这也不怪他们眼皮子太浅,而是图纸上面的那四个大字实在是如雷贯耳,不容得他们不震惊。

    诸葛连弩。

    这可是自两晋之后便失传了的大杀器,这个小子怎会知道制造之法?如果不是夫子教导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估计都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是诸葛武侯降世重生了。

    而第二张图则是更为怪异,一架带着一个个小孔的车厢,车厢底座下面有四个轮子,看起来颇为笨重很是别扭。

    要知道现在的马车都是两轮,可是李思业画的却是个四轮车,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果马车是四个轮子的话,那这辆车究竟是如何能够转弯的。

    可是随着底座图和局部大样图画出来之后,两个人的眼前都不由得为之一亮,他们还没见到过如此精巧的设计,只不过是加了一个联轴系统便可以实现车子的任意转弯。

    当图纸全部画完之后,李思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笑着给他们解释道:“两位相公请看,我将这种车叫做弓弩车,这车的底盘与挡板为硬木包铁,车轴更是用铁水浇灌,这样即可以承重又可以抵御骑兵射过来的箭矢。”

    “车厢上的小孔为射击孔,咱们的步卒可以站在车内用诸葛连弩射击,想想吧,如果咱们将几百辆这样的弓弩车排成长阵或者是圆阵,外面以刺马钉拒之,车厢内设弓弩手射击,车阵之内布满掷斧手和长枪兵,我就不信凭李元昊手里的那几头烂蒜可以破阵。”

    “这种车使用驽马和骡马均可以拉动,而且在行进的时候士兵也可以在车里休息,越是长途奔袭咱们的优势便越加的明显,不就是比咱们多了些马匹吗?还不够他李元昊嘚瑟的了。”

    此时韩范二人的耳中已经听不到李思业在说些什么了,他们的脑脑细胞全都用在推演这种车阵布置到战场上的那种画面。

    二十支的箭匣中填满了弩箭,大宋的士兵躲在战车当中结成圆阵,当西夏军冲阵的时候,上面是遮天蔽日的箭雨,下面是根根朝上的刺马钉,当他们顶着箭雨冲到车阵的面前时,从战车的后面无数柄飞斧呼啸着向他们的脑袋上招呼下来,而车后面正有身着步人甲的枪兵严阵以待,面对这如同刺猬般的车阵,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两股颤颤。

    韩琦不由在心中狂骂道:李昌隆你个王八蛋,这么个逆天的妖孽居然被你扔在庄子上种田,你他娘的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个小子要是早两年出世,能挽回我大宋多少好男儿的性命,你他娘的简直就是罪不可赦。

    就在两人激动不已的时候,小吉祥已经端着一个提盒走了进来,正一道道的往餐桌上摆着菜肴。

    韩琦见状连忙将那些写有文字的纸叠在一起,直接收入了他的袖拢之中,待小吉祥走出去再次取菜的时候,范仲淹急忙交代道:“你刚才画出来的那些东西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些可都是军国重器,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的话,你便是害了他们全家乃至全族。”

    看来这位素来沉稳的范相公也是被震惊得有些失态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没有水平的叮嘱。

    李思业笑了笑说道:“范公放心,其中的厉害小子自然知道。”

    两人面对着花娘精心准备的一桌菜肴已经全然没有了胃口,如果他们不是养气的功夫到家,素来沉稳有度的话,现在巴不得直接飞回垂拱殿中,向大宋的皇帝陛下汇报大宋王朝出现了一名何等的天骄少年。

    这小子现在满打满算才十四岁啊,如果等到他而立之年的话,那将会达到怎样的高度。

    最为让他们欣喜的是这个李三郎不但如军神在世,而且对农业极为精通,对天下形势了如指掌,多加锤炼几年的话,中年拜相绝对可期,如今他们推行新政步履为艰,而这个少年很可能就是他们破局的希望。

    如今就连一直主张以守为主的范希文也完全没有了丝毫顾虑,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响着,毕其功于一役,为我大宋博出一片养马之地。

    而韩琦比他更为不堪,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年龄实在差距太大的话,他都恨不得与这个李三郎斩鸡头烧黄纸了。

    他这辈子还从未如此佩服过一个人,在学问见识上这个小子或许有所不及,但是在军事素养上,他是拍马也看不到人家的影子。

    别小看那个看似简单的车阵,如果不是对战争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绝对想不出这种如铁桶般的车阵之术,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李昌隆那个混账教给他的,难道真有天授之说不成?

    他可不觉得有什么隐士高人能够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

    不过管他的呢,只要是我们大宋的臣子便可,只见他毫不犹豫的便将如此战阵利器拿出来献与朝廷,只这一点就足见得这个小子对大宋王朝的一片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