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见许大茂回来，起身去厨房。
将锅里坐着的一碗小米粥给端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粥都快凉了。”
印着大公鸡的洋瓷碗，盛满小米粥，端放在许大茂眼前。
许大茂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虽然都是一些家常便饭。
但花样却挺多，足以看出来，针对自己这次回来，娄晓娥是用了心的。
水蒸汽顺着洋瓷碗的边，一滴滴落在古旧的餐桌上。
好像在用尽全力，滋润着这已经成为枯木的桌子。
不知道桌子，是否能够想起很多年前，在清风和雨水滋润下奋力成长的画面。
但许大茂却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追求娄晓娥的那个夏天。
阳光拂面，两人顺着四九城的护城河沿边行走。
两排杨柳在夏日徐风的吹动下，好像吹化了某些人的心。
脚下那些碎石路，膈的脚疼，直到现在，许大茂也依旧想了起来。
哐当！
忽然，狂风将半掩的房门吹开，重重的甩在门框上。
将许大茂的思绪，瞬间拉回到现实中。
现实是什么？
现实就是自己缺钱！极度缺钱！
所以的感情故事，都是要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而这次机会，就是他许大茂翻身的好时候，所以……
许大茂眼神一抖，端起小米粥大口的喝了下去，随后一言不发的将整个饭菜全都席卷一空。
而此时，娄晓娥关上房门后，一只手捂着小腹，令一只手上前将碗筷全都收回去。
去厨房进行清洗。
而许大茂也起身跟了上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洗碗的娄晓娥。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站在这里了，去帮我倒点热水。”
“嗯，水等一会倒，我有事给你说。”
许大茂还是决定将这件事给娄晓娥讲一下。
虽然聋老太的意思是事后再说。
但许大茂知道娄晓娥的性子，她很刚烈！
要是事后去说的话，担心会出问题。
“晓娥，是这样的，院子里的人马上要被拘留这件事你知道吧。”
“这不是我给你说的吗？”
娄晓娥转头瞥了许大茂一眼，许大茂顿时脸色尴尬。
心里有点慌，所以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哦，对，是你给我说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娄晓娥低头问道。
许大茂深吸口气，觉得还是一口气说完算了！
“这样啊蛾子，我跟聋老太商量了一下，我也想帮一下院子里的人。”
“所以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就假装跟王建刚发生关系，但是你不是自愿的啊！你是被迫的，然后易中海就会……”
许大茂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逐渐变小，直到没有。
因为他看见正捏着碗筷的娄晓娥楞在原地。
眼神正复杂的看着自己，透过她的眼神，有愤怒、有悲凉、有不解，有太多因素。
这不是单纯的生气，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眼神。
许大茂有点慌神，脑门上已经的开始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不断的开始给娄晓娥解释起来。
再三表示不会让王建刚碰到娄晓娥，自己会将他给迷昏。
可就在许大茂喋喋不休的时候，娄晓娥忽然开口道。
“她给你多少钱？”
……
“什么……什么给我多少钱？”
“聋老太！易中海！给了你多少钱！？”
娄晓娥声音已经开始变大，紧握着碗筷的纤手也不断开始用力。
但是许大茂看的出来，她还在忍着。
“没有，没有钱……我……”
“你想让我做这种事情，却连对方给你多少钱都不愿意说嘛？”
娄晓娥的眼眶中，已经开始泛出些许晶莹剔透的泪光。
在厨房灯光的折射下，就像碎钻一样，珍贵而闪耀。
“我……给了一万！蛾子，你听我说，我们要是有一万块钱。”
“我们就可以将日子过的很好，你要是嫌别人说闲话，我们就搬离这个院子的！”
“我真的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你看看这么大的雨，我在乡下放电影！”
“还要帮设备挡雨，我当时就感觉自己特么活的都没有一台电影机值钱！”
“一万块钱啊，以后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们都可以做到，你想……”
“够了！”
娄晓娥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顿时令整个厨房安静下来。
安静到只能听见雨水打在屋檐上，那吧唧吧唧的声音。
良久，娄晓娥抬头看向许大茂道。
“你说的这些，我再没有嫁给你之前就已经拥有了！”
“你绝的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是为了这些钱吗？”
……
许大茂愣神了，她说的没错。
娄晓娥家里本来就很有钱，要不是跟自己在一起，她随时可以过上公主般的生活。
可是……
但是！
许大茂紧紧握住拳头。
“是，你有钱，你家里都有钱！”
“但是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家里穷，我也没有多大赚钱的本事！”
“你家里那么有钱，也没见你拿出来给我啊！”
“蛾子，这件事你好好想想，明天晚上我就请王建刚过来吃饭。”
“酒里有药，你要想喝了，美美的睡一觉就行，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要是不喝，你就……”
许大茂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厨房。
窗外的风开始斜着吹，一些倔强的雨水。
生生穿透那关进的木窗，打在了娄晓娥脸上。
没人知道，她这会在想什么，就像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眼角下边挂着的到底是泪光，还是雨水。
这个夜，很漫长……
次日，娄晓娥推开屋门。
许大茂已经去厂里报道了，天空也开始放晴。
昨晚的一切，就好像一个不切实际的虚妄世界一样。
此时，她锁好门，正准备出去一趟。
却看见了正在解锁自行车的王建刚。
娄晓娥顿时心头一颤，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王建刚回头看清是娄晓娥后，也热情的回应一句。
对于娄晓娥，王建刚印象还是不错的，她算是四合院里的一股清流。
也可能是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异类。
所以两人相互都感觉还不错。
“晓娥，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我去医院看看，从昨天开始我的小腹就疼的不行。”
“许大茂呢？没有陪你吗？我看他刚才好像出去了。”
娄晓娥微微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走了两步之后，王建刚瞪着自行车来到跟前。
“走，刚好顺路，我带你去医院，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