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正在村口不远处,看着手下人忙活着筑京观。
你还别说,这些东厂番子,干起这种事儿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照例的一层灰土一层尸体,不一会儿,一座小小的京观就矗立在了村口。
“可惜人少了点儿,不够壮观啊!”
李恪抱着双手,摇摇头感慨了一句。
几个锦衣卫千户听了有些头皮发麻。
您这是上瘾了!
就在这时,村子里传来的一阵哭喊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恪皱眉,向村子走去。
一颗树下。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痛哭。
哭了好一会儿,又轻声细语,面带温柔的哄着自家孩子,边哄边把孩子推向一边。
旁边一个男子面带不忍之色,可却强行拉着孩子离开了女子。
旁边一个一直在旁观的手下,看出了自家殿下的疑惑。
出声解释道。
“村民说,树下的那个女子前年被突厥人掳了去,受尽百般凌辱。”
“可这女子性情刚烈,几次有了身孕,自己都用木棍捶打小腹,未曾生下孽种。”
“此次,是她受尽屈辱,百般求来的随军出行机会,一路千里,身边无数禽兽···”
“可能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想回来看看孩子···”
“随行军中,又要被那些畜生···”
说到这,一向铁石心肠的锦衣卫千户也说不下去了,双目泛红。
李恪难以想象,有此遭遇的她,即使是在现在这个不是礼教吃人的时代,以后要怎么过活。
四周围观的村民和护卫都有些默然,那男子过去牵着男孩的手。
大概是母子天性,男孩从刚开始的陌生,到现在要离别时,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娘···娘,你跟我回家,娘···”
女子脏兮兮的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意,柔声劝道。
“猪儿乖——跟着爹爹回去,娘还有事要做,很快就回家了。”
这声音是这般的温柔,深深击中了李恪冰冷的心。
此时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女子对着带着儿子离去的夫君拜了拜。
等男子带着孩子走远后,就在李恪以为她会痛哭流涕之时。
这女子却突然转身,一头就朝着身后的大树撞了过去。
“奉先!”
李恪猛地大喊冲了过去,吕布也跟着一起冲。
可惜距离过远,当他冲到女子身边时,只能看着额头上血肉模糊一片的女子不知所措。
“救她!把她救回来!”
李恪从怀中掏出一把丹药拼命的就往女子嘴里送去。
见她没反应。
李恪又疯狂运转内功输送内力。
可惜,即使他此时有神医技能,也无济于事。
“你活过来!你活过来啊!”
李恪的双手都被鲜血染红了,可女子的双眼已然失神,毫无光彩。
“殿下,她已经···去了···”
吕布伸手探了探鼻息和脉搏,忍不住劝道。
“她去了?”
李恪甩甩头,吕布他们惊骇的发现,李恪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不该去的···”
李恪缓缓的站起来,目光扫过周围刚刚死里逃生的百姓。
此时百姓们看着这惨烈的一幕,都呜咽着,人群中一个声音弱弱传来。
“汉王殿下,英娘本不想求死,她还想给儿子挣娶媳妇的钱。”
“可···可她的肚子里又有了。”
那肯定又是孽种!
周围的人都不忍的别过头叹息着。
“畜生!该杀的畜生!”
“难道我大唐百姓天生就该受人蹂躏吗?”
“杀!杀!杀!”
李恪仰天怒吼,状若癫狂!
······
许久过后,李恪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眶还红着。
此时,正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吕布耳语几句。
吕布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抱着一块石碑回来。
李恪觉得胸中的那一团火焰还没有熄灭,他伸出手指,上面有锋芒缭绕。
想了想,李恪奋力挥手,铁画银钩!
写完字,看着眼前埋着英娘的小土包,默默祝祷一番,转身就走。
“汝若瞑目,吾心不安!”
嘶——
这形同诅咒一般的碑文,顿时引起村民的一片惊呼。
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我家殿下说了,等灭了草原异族后,他当来英娘的墓前告知,并更改碑文。”
轰!
在场的人都被这话里的杀意给惊住了。
这是让那女子不要着急去轮回,先睁着眼睛,等看到大唐军队扫灭了异族,为她报仇之后再闭眼的意思啊!
“汝若瞑目,吾心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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