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
洪宾楼。
正当胡非带着春蝶和小五打算离开洪宾楼,去往宋府的时候,一出门恰好遇到了一撅一拐的赶到洪宾楼的裴杰。
看到裴杰的狼狈样子,三人不由得愣住,疑惑的打量起了裴杰。
“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胡非看着裴杰,忍俊不禁的问道。
“嗯!”
裴杰看了一眼胡非,沉声说道,一脸的不甘心。
“谁敢打你啊?这京师城中还有这样的高手?不知道你是小爷我的人?!”
胡非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
虽然脸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是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老爷打的!”
裴杰抬头看着胡非,摸着自己的臀部,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啊?”
“你招惹谁不好,怎么偏偏去惹老头子不开心呢?”
“这下如何是好,我怎么替你报仇啊?!哎……”
听了裴杰的话,胡非假装愣了一下,一脸同情又无奈的说道。
“少爷,你不知道原因吗?!”
“你忘了今早在府中……”
裴杰苦着脸,刚准备抱怨,可是话才刚说了一半,就见胡非已经径直向马车走去,根本就不听他说完。
“小五,时候差不多了吧,赶紧走,一会儿来不及了。”
胡非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跳上了马车,催促着小五说道,好像直接把裴杰当成了空气,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少爷!?”
看到胡非直接无视了自己,裴杰苦着脸,大声喊了一句。
“谁啊?谁在喊我?”
胡非愣了一下,四下看了一圈,最后看向了裴杰,露出了跟刚才相同的惊讶和疑惑。
“裴杰?你什么时候来的?捂着屁股干什么?怎么了?”
紧接着,胡非看着一脸苦相,捂着臀部的裴杰,疑惑的问道。嘀嗒网
听了胡非的话,裴杰直接愣在了原地,看怪物一样看着胡非,有苦说不出。
“愣着干什么,既然来了就跟少爷我一起去吧,上车。”
胡非招了招手,人已经直接钻进了车厢。
裴杰无助的咬了咬牙,欲哭无泪,但又无计可施,只好踉跄着来到马车边,挣扎着向车辕上趴着。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春蝶和小五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随着二人发出了笑声,已经坐进车厢中的胡非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听着三人的笑声,裴杰的整张脸都已经胀成了通红,眼泪都几乎快流出来了。
小五一看,急忙上前将吊在一半的裴杰扶上了马车。
“老头子真的打你了?”
胡非坐在车厢中,淡淡的问了一句。
“三十板子!老爷从来没有这么打过我!”
裴杰看了一眼车厢,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委屈了,晚上带你去一趟烟雨楼,让那儿的姑娘给你按摩一下,包你明日一早起来就能活蹦乱跳。”
听了裴杰的诉苦,胡非紧接着说道。
听了胡非的话,春蝶和小五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裴杰侧着身子坐在车辕上,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小五和春蝶也随后上了车,直奔宋府而去。
一路之上,坐在车辕之上的裴杰时不时的会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发出一两声怪叫,惹得过往的行人忍不住扭头观望,一个个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车上的三人不停的被逗笑,就这样在笑声中终于来到了宋府门前。
…
宋府。
书房中。
宋濂正在研读古籍,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家丁慌乱的出现在了门口。
“老爷,九安候来了!”
家丁看着书房中的宋濂,大声说道。
“九安候?”
“快请!”
宋濂抬起头来,忍不住迟疑了一下,可是紧接着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快步向外迎了出去。
很快,胡非便带着春蝶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知胡公子到访,老夫有失远迎。”
看到胡非,宋濂快步上前,拱了拱手说道,热情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太史公好。”
胡非随意的拱了拱手,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胡公子里面请。”
太史公笑了笑,退到了一旁,立即邀请胡非到了正厅之中,命令下人赶忙为胡非沏茶倒水。
胡非的突然登门,让宋濂既惊讶又惊喜。
“宋老弟呢?不在府中?”
胡非四下看了一眼,淡淡的问道。
“慎儿有事出去了,应该就快回来了。”
宋濂点了点头,缓缓解释道。
“噢。”
胡非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突然沉默了的胡非,宋濂陪着笑脸,一时有些尴尬。
“听闻近日胡公子府上每日宾客不断,老夫还以为胡公子还得过些时日才会莅临府中,早知胡公子今日要来,就算有再大的事,老夫也得让慎儿在此候着。”
宋濂迟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胡非说道。
“太史公,论年纪,你比家父还要年长,论官职,您也高出在下不止一阶,不必如此客套,太过的话你我反而都不自在。”
胡非看着宋濂,淡淡的说道。
面对宋濂与之前相比完全是两副面孔的样子,胡非的确有些难以适应。
说到底,宋濂在朝中的地位,还是一生取得的成就,都足以令人叹服,包括他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在年宴之上的事,他也不至于跟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计较。
但是实话实说,论为官,宋濂一生清廉,为朝廷鞠躬尽瘁,的确令人钦佩。
“让胡公子见笑了。”
“上一次在宫中年宴之时,是我见识浅薄,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还望胡公子不计前嫌,原谅宋某。”
宋濂看着胡非,犹豫了一下,一脸歉意的说道。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就像陛下说的,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胡非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胡公子能有如此胸襟,宋某佩服之至,这一点,宋某又输了。”
宋濂叹了口气,拱着手,由衷的说道。
“太史公,如果你再这么说的话,那在下只能先行告辞了。”
胡非摆了摆手说道。
“别别别,宋某不说便是,不说便是。”
“既然胡公子来了,不如今晚就在宋某府中用膳,如何?”
宋濂一听,急忙摆着手,紧接着期待着问道。
“也好。”
胡非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他与宋濂本无仇怨,更何况说到底他还要谢谢宋濂在年宴之上为自己的计划铺垫气氛,否则当时也不会取得那么出乎意料的结果。
听到胡非答应,宋濂立刻安排府中上下准备,满脸高兴的笑意。
正在这时,又一阵脚步声响起,在外办事的宋慎已经回到了府中,听闻胡非来了,急急忙忙冲进了正厅之中。
“胡兄!你来了啊!”
宋慎一进门,就冲着坐在椅子上的胡非拱着手,喜笑颜开的说道。
上次胡非委婉答应之后,他本以为那是胡非的托词,根本就不会来,甚至跟他的关系也会出现裂痕,可是没想到今日胡非却突然登门。
“宋老弟。”
胡非笑了笑,同样还了一礼。
“慎儿,胡公子已经答应今晚留在府中用膳了。”
宋濂看着宋慎,笑着说道。
“真的?”
“多谢宋兄赏脸。”
宋慎一听,愣了一下,紧接着急忙再次冲着胡非拱着手说道。
“你我朋友之间,何须如此见外?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从今日起,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
胡非摆了摆手,认真的看着宋慎说道。
“好,全听胡兄的。”
宋慎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眼神中满是感激。
很快,后厨就已经将饭菜准备妥当,宋慎急忙招呼着胡非和宋濂入了座,还特意取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准备与胡非不醉不归。
一场并不算恩怨的恩怨,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化解。
不过宋濂心中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准备在酒过三巡之后向胡非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