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主持灰铜王座的公爵是个没有眼睛的瞎子?
这次轮到路明非愣住了。不会有错,这狰狞的骨骼和体型,这华贵而精细的战甲,都在证明,面前是货真价实的公爵级龙类。
然而,公爵的眼窝里没有眼球,他那次代种的高贵龙眸,如今剩下的竟然只有两个黑洞。
这两千年来一直是一个瞎子,在主持灰铜王座?老唐也傻了。
二人都呆滞在了原地,在他们呆滞的时候,龙类公爵缓缓动了起来
然而,没有任何杀意出现。
公爵只是缓慢地向前爬来路明非这才正面看清它的全貌。
那是头老龙,真的很老很老。他的牙已经掉光了,牙齿和利爪,全部换成了炼金金属的植入品。
饶是如此,也不能掩饰龙的老态。他连龙鳞都掉得七七八八了,曾经雄壮的肌肉已经萎缩,如今看起来,肌肉竟像低贱的五代种一样衰败。
公爵就这样缓慢地爬行着,步伐衰弱无力,好像每一步移动都气若游丝。
“这这真的是次代种?龙类公爵?”路明非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唐,“次代种次代种也会老成这个样子?这怎么可能?”
“这”老唐看起来也有些手足无措,“不应该啊!公爵层次的龙类,这绝对是次代种!都到这个级别了,他应该也掌握了化茧能力啊,每隔几百年就能化茧重生!”
“你的意思是他很长时间没有化茧?”
“没错!”老唐指着蹒跚前进的老龙公爵,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龙类是极度信奉力量的种族,他又不是无法化茧的低级龙类,他为什么会放任自己衰老,让力量一直流失?正常的次代种,根本不会老到这个地步!几百年前他就应该化茧,然后重新获得漫长的新生!”
“好怪。”路明非皱起眉头,“难道他不是主持城市的龙类公爵?”
二人陷入疑惑的时候,衰老的公爵越爬越近了,口中发出苍老而嘶哑的声音。
“陛下?”老公爵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嗅着空气中的气息,竟然滑稽得像是一只宠物狗。“是你吗陛下?”
“他察觉出你的身份了。”路明非看着老唐说道,“你要不要和他相认一下?”
“这”看着那头衰败到极点的颓废龙类,老唐眼神竟有些摇摆不定,“我”
“怎么?”
“我觉得他很熟悉,我们之间有着血脉的牵引,我感觉他有些亲切。”老唐不可思议地说,尽管他是人类的形态,面前的龙类公爵,依然让他感到了血脉的联系。
忽然,一声咆哮打断了老唐的话语。
“公爵阁下!”一位身披铠甲的龙类冲了出来,径直冲到伸长脖子的公爵身边。“公爵阁下,您这是怎么了?”
路明非和老唐对视一眼,他们这个位置黑灯瞎火的,那个龙类应该没有路明非这样的超级视力。
“我好像我好像看见了陛下”公爵被披甲龙类扶持着,口中喃喃低语,“是诺顿陛下吗?我等了他好久好久啊,等了他十一年还是十五年呀?”
“不。”披甲龙类扶持着公爵,想把公爵扶回去。“如果记录官的记录不曾出错,您等候陛下的日子,应该有两千零六年。”
“两千?”公爵费力地咀嚼着这番话,似乎这句话让他难以理解。“怎么会这么久呢?”
“您太老了,很多事都弄混啦。您的眼睛已经瞎了四百多年,怎么还能看见东西呢?”
“陛下还要多久回来呢?”
“再过几年吧,也许诺顿陛下和康斯坦丁陛下再过几年就回家了。”
老公爵被侍从扶着离去了,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审判堂里。
路明非看向老唐,发现老唐沉默地站在原地,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怎么了?”路明非问,“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公爵一直在等我回家,他等了我两千零六年。”老唐说着,心情竟有点复杂。“你看见他爬行的样子没有?尼伯龙根里不存在老死的概念,但还是会长大,衰老。我有种感觉,他是不是两千年一直没有结茧他一直在等我回家?”
“未必吧?”路明非想了想,说道。“就算他等了你两千年,这也不妨碍他结茧啊。为什么等你回家就不能结茧?”
“也是”老唐挠了挠头,“可是,他都老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感觉他好可怜。”
“是你们之间的血脉牵引吧?”路明非叹了口气,“你是青铜与火之王啊,老唐。你是所有红龙的始祖,那些红龙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都是你的子孙后代。”
“我对他们真的没有记忆但是又觉得亲切,这就是血浓于水?”老唐的语气里满是犹豫,似乎想不明白,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龙类。
“等等!”路明非突然语气一变,手中紫色的电光腾跃而起。“还有别的龙!”
老唐一愣,随即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一条龙从正门赶了进来,和二人所在的距离非常之近!
“被发现了?”老唐眼角一跳。
下一刻,路明非猛地抬手,紫色的电光爆裂轰鸣,重力的方向被直接扭转!仿佛一只巨手扼住了龙类的咽喉,龙类直接被拉离地面,直接被拉到路明非面前!
“是你?”路明非啪地一声把龙类拖了过来,这是刚才,主持祭典的那个龙类记录官!
“我”记录官刚要说话,却被老唐近在咫尺的眼眸震慑了。
一瞬间,巨大的威压摧垮了记录官的意志。面对青铜与火之王的黄金瞳,这位三代种记录官,只是一瞬间就被强制陷入了臣服。
“告诉我,那个公爵叫什么名字?”老唐随手一指,他的声音在转瞬间发生了转变。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都不见了,此时的他,威严得如同高远天穹!
“那那是奥托弗森公爵。”路明非松开手的瞬间,记录官顿时对着老唐俯首。始祖的威压将他死死钉在地面上,他恐怕连自主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告诉我,奥托弗森公爵,为什么始终没有化茧重生?”老唐冷冷地注视着记录官,挥手下令。“还有,你们的祭典是怎么回事?全部说出来,交代清楚。”
“是。”记录官战栗着开口,他的话语顿时转化成了人类的语言。
于是,记录官开始讲述一个漫长,却又简短的故事。
简短,却又跨越两千多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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