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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我在红楼当公主109
    邢忠还没来得及找人去跟杨家老爷说这门婚事,&nbp;&nbp;邢岫烟就跑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忠以为邢岫烟不知道那个杨老爷是什么人,实际上,她是知道的。蟠香寺这边少有人来,&nbp;&nbp;但是,邢忠好酒,&nbp;&nbp;媳妇也只知道听丈夫的,邢岫烟早就知道父母靠不住,&nbp;&nbp;私底下一直在给自己攒私房钱。她这个年纪,想要攒私房钱谈何容易,&nbp;&nbp;无非就是多做针线。她跟着妙玉读书,&nbp;&nbp;因此,&nbp;&nbp;不仅在帕子上绣花,还绣一些相关的诗句,&nbp;&nbp;因此,她的帕子能比别人的多卖十几个钱,&nbp;&nbp;如此天长日久,&nbp;&nbp;不仅攒下了一笔对于贫寒人家来说还算是可观的私房,也认识了不少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是女孩子,&nbp;&nbp;是不能随便出门的,&nbp;&nbp;因此帮着她接活售卖的其实就是以前跟着玄音师太的仆妇,玄音师太的那些仆妇可没出家,&nbp;&nbp;她们伺候玄音师太,&nbp;&nbp;打理玄音师太的产业,&nbp;&nbp;也有月钱可拿,&nbp;&nbp;不过,玄音师太不是什么多事之人,也没太多事情可做,&nbp;&nbp;她们自然会私底下做些别的营生,好多积攒一些银钱,她们觉得邢岫烟可怜,父母都靠不住,就帮着邢岫烟私底下接活售卖,这些妇人消息也灵通,邢岫烟找她们打听了一下,顿时知道了那杨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原本就猜出来,那杨老爷不会是什么好人,等到问清楚情况之后,愈发心冷。那位杨举人已经是五十六岁的人了,这些年陆续娶过三个妻子,第一个妻子是他蒙师的女儿,结果他考上童生那一年,这个妻子就没了,据说是因为产后失调,然后他隔了两年考中了秀才,便另娶了一个,娶的是某个富商家的女儿,然后呢,在他考中举人那一年,这个妻子又没了,之后,他便娶了县丞家的女儿!这位倒是勉强跟他白头偕老了,给他生了一子一女,一个多月前才因病去世。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细细品一品这几个阶段,别人续娶都是越娶越低,轮到杨举人,那是越来越强,很多人都疑心这位杨举人每次丧妻都是要给后来者腾位置,但是一直也没抓住什么把柄,他三个妻子都给他生下过儿女,对这些儿女,杨举人一直以来也是一碗水端平,不过相比较而言,长子平庸,挣扎多年也不过就是个童生,次子和三子略强一些,也没强到哪儿去,都是秀才,不过他们如今年龄也不算太大,估摸着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更让邢岫烟无法忍受的是,杨举人到了这个年纪,又丧了妻,就算身边离不了女人,纳几个美妾便是,又怎么会提出什么要续娶?他虽说没有中进士,但是还是很要脸面的人,不想在外头闹出什么老不修的传闻,却是不可能公然要续娶的。按照那些仆妇打听到的消息,说是杨举人的儿子,觉得老爷子自从老妻过世之后郁郁寡欢,是有意给杨举人纳个知情识趣的侍妾。也就是说,邢忠是想要将她卖给杨举人做妾!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家生子来说,自然觉得宁可给家里老爷少爷做妾,也比出去嫁人来得好。因为她们生来就是奴婢,见惯了高门大户的富贵之后,自然不可能再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里头。而且,她们嫁人也没太多选择,要么就是嫁给家里的小厮管事,子子孙孙继续给主家做奴婢,要么就是嫁到外头给平民做娘子,但是,这年头,寻常平民百姓日子过得还不如大户人家的豪奴呢!所以,除非能给外头小康人家做妻,这些家生子只要有办法,是不肯离府的。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但是对于寻常平民,那给人做妾和做妻,区别就很大了。大户人家要面子,就算是内宅妻妾之间有什么争端,一般也不会真的撕破脸,尤其当侍妾有了孩子之后,更是得顾忌一番,谁家主母打杀发卖了小妾,那么外头就要说成悍妒,所以,要点脸面的都只能靠着别的手段辖制小妾,而不会真的喊打喊杀。但是寻常人家,可没这些规矩,尤其是给一个半条腿已经进了棺材的老头做妾,你要是嫁过去是妻,但凡杨举人的儿子们还想要考科举挣功名,再小的继母那也是母,面子上也得孝顺,但是做妾,呵呵,回头老头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说不定就要直接说成是小妾狐媚,不知道照顾老爷,然后直接卖掉乃至打死都是正常操作。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知道这一点之后,便不肯继续留在蟠香寺了。她这些日子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打算还是去投奔妙玉,毕竟,已经欠下妙玉不少人情了,比起再欠别人的,她情愿再去欠妙玉的。她之前跟着妙玉看过的书不少,其中就有一些游记杂谈,她准备找个商队或者是镖局什么的,将自己顺路送到京城。她觉得,妙玉跟着玄音师父去京城,应该也是找某个庵堂之类的地方落脚,而京城里头,能让外头女尼挂单的庵堂应该也不多,到时候多找几家也就能找到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别怪邢岫烟考虑不周全,她其实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做出这个决定,已经用尽了一辈子的勇气,但是她还是觉得,哪怕自己路上不小心露了破绽,叫外人给拐骗了,也比被自家亲爹妈给卖了强!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妙玉留下来的一袋子银珠帮了她的大忙,她咬牙拿出了一部分,求了寺里的仆妇,想办法给她弄来了一张路引和户籍。这些年,因为外出做工的人比较多,所以,这些东西也变得常见起来。朝廷鼓励那些隐户逃户重新入籍上册,横竖不用分田,所以,各地的里长就有这个权限,这也成了这些人捞取额外好处的一个来源。所以,额外多填一张路引户籍,只要不报上去,就没什么问题。这年头户籍又不会联网,谁会为了一个小人物多去追究,所以,邢岫烟最终顺利得到了一套看起来很保真的路引和户籍,就算是她将来暂时找不到妙玉,凭着这个,只要小心一些,深居简出,也能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拿到了户籍路引后,她这些日子已经将自己藏在床下的那些铜板碎银跟那些仆妇换了零碎的金银,缝到了衣服鞋子里面,又买了几身男装,将自己打扮成了小子模样。她本来还没完全长开,又用了炭笔将眉毛涂黑变粗,脸上也修饰了一下,叫别人看起来,就显得肌肤微黑。她小时候也是穿过耳洞的,但是后来家里没钱,原本耳朵上那一对银丁香也被摘去给邢忠换酒喝了,后来也懒得再保留耳洞,这么多年也早就长好了。何况,她这些年为了防止邢忠迁怒,早就让自己的存在感也跟着变得稀薄起来,只要她不故意出声,一般人根本意识不到她的存在。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装扮好了之后,她根本没有耽误时间,等着自家母亲睡下之后,她才背着一个装着一些衣物鞋袜和零碎物件的小包袱,悄无声息地跑出了蟠香寺。也亏得她没有缠足,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想跑都跑不掉。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运气还算是不错,她虽说很少出蟠香寺,道路不熟,竟是没有迷路,顺顺利利摸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她穿得朴实,人看着也有些内向,总之,一看就是个老实无害的,她拿了几个钱,就在路边的早点摊子那里要了一碗素面,吃了大半,填饱了肚子后,便找那个摊主询问事情“阿伯,我刚从乡下过来,想打听点事情!”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这会儿摊子上人不多,那摊主也不是什么刁钻的,他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邢岫烟“小哥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乡下来的,不过,你想要打听点什么?”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抿了抿嘴唇,摆出一副没怎么见过外人的模样,说道“阿伯,我之前在乡下跟着姑妈过活,前阵子姑妈没了,他们家的人就撵我回去,但是我家里早就没人了,哪有地方可以去!后来翻出几封信,才知道我还有个姨妈,之前嫁到东山去了,所以打算去投奔姨妈,好歹叫姨妈那边给我看看能不能找个生计,只是,东山太远,我也没出过远门,我听说可以跟着人家镖局的人走,是真的吗?”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摊主自觉自己知道这小哥是个什么情况了,爹妈没了,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族里头不愿意养,最后被还算有钱的姑妈接了回去。但是人家毕竟是外姓,姑妈活着的时候还能给他一口饭吃,等到人没了,人家就不乐意继续养着他了,毕竟,看着小子的骨架,是个没多少力气的,说不定还是个读过书认识字的,这可得花多少钱,人家能干才怪!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事情,摊主见这小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也起了点恻隐之心,便说道“那小哥你运气真好,昨儿个才有家镖局到咱们镇上呢,他们一般在小地方也就是停个一天,补充一些食水,你要不,先找那个镖局的人给你姨妈送个信,看看她还在不在东山那边!”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邢岫烟松了口气,心中一喜,当下连声道谢,询问了一下那镖局所住客栈的方向,又额外给了摊主两文钱,这才背着包袱离开了。

    &nbp;&nbp;&nbp;&nbp;&nbp;&nbp;&nbp;&nbp;于此同时,大运河上,薛宝琴也正坐在船舱里跟母亲说话,他们一家前往的方向赫然也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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