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口中所说的哨子棺,也就是棺材上面有一个孔,看起来就像哨子。
倒斗的土夫子如果遇到养尸地或者带着邪气的棺椁,都会就地挖坑,烧融兵器,以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
等铁水凝结,盗墓者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
如果棺中有变,则会自断手臂保命!
“铁皮上的咒印,看来就是火车头吊死的那个人留下的,这棺材看来很邪门,大家小心!”
齐铁嘴脸色煞白,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的说道。
这车厢里的棺材,处处透着邪性!
若非张起山在这里,齐铁嘴宁愿回去睡大头觉,也不想碰到这种东西!
陈玉娄却径直走到了棺材前面,轻轻在黑铁棺椁上面的符印上摸了一下后,道:
“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现场属蛇的全部撤出去!”
副官一听,赶紧小声道:
“佛爷,我属蛇的!”
张起山听了一声冷笑:
“张家人八字不硬的都已经死在东北了,你在这里也死不了!”
“是!”
副官立刻立正敬礼,不在说话。
齐铁嘴弯腰在地上看了一遍,却见地上果然围着棺材钉了三层钉子。
钉子的钉帽上面也都刻有符印,上面还都留有墨痕,显然都在墨汁里浸泡过。
齐铁嘴摸了一把手中的墨痕,一脸惊讶的看着陈玉娄:
“陈爷真的厉害,竟然算的这么精准!”
霍文汐问道:
“陈哥,不知道这钉子有什么讲究吗?”
陈玉娄淡淡一笑道:
“这些钉子不仅帽上有符印,还被墨汁泡过,又在棺材外围钉了三层,却是一个困水局,是要将棺材里的煞气封在这里!”
“看来,这口棺材里面的东西十分邪门,火车头里的那个死人,很可能死因就是因为这口棺材!”
“你们齐家的后人,很可能是因为挖出了这个邪性的东西,加上看到这么多人中了尸蛾的虫卵,所以干脆用自己的命来报信!”
齐铁嘴见陈玉娄说的丝毫不差,也不禁心中多了几分佩服。
他其实也有这种猜测,只是脑子里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所以没有敢说出来。
“那……陈爷能不能看出棺材里有什么东西?”
陈玉娄哑然失笑:
“我又不是真的神仙,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能算出来,总得上去摸一下才知道!”
棺椁被黑铁包裹,他的超强感知能力也无法完全探测,只能感应到里面笼罩着一团极为浓郁的黑气,显然里面的东西十分厉害!
张起山沉声道:
“这列火车很可能是冲着我和八爷来的,陈爷虽然本事高明,但也不能事事总让你冲在前面,传出去不免让人家笑话我们沙城老九门里没人!”
“摸这口哨子棺,就由我来好了!”
张起山作为九门之首,不好事事让陈玉娄冲在前面,便决定自己开棺。
“老八,你来帮我持锣!”
张起山说着,就捋起袖子。
一听张起山这么说,齐铁嘴立刻跳了起来。
他与张起山相交多年,自然知道张起山想要干什么。
张家人探墓有一个方法,如果遇到难以预测吉凶的棺椁,就会在棺材上面打出一个洞口,将琵琶剪的刃口卡在洞口旁边,琵琶剪上有绳索连着马缰。
然后,探穴之人会用一只手上的两根手指探入棺内,一探棺中究竟。
此时会有一名持锣人站在旁边,眼睛紧盯着探穴人,如果棺中有异变,就立刻敲响鸣锣。
惊马狂奔,马缰拉动琵琶剪,将探穴人的手臂瞬间剪断,以此保命!
“佛爷!”
齐铁嘴一把拽住张起山的胳膊:
“棺中吉凶难料,佛爷你……”
说着,他看了一眼陈玉娄,低声道:
“咱们还有陈爷和霍仙姑呢,何不让他们试试!”
张起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玉娄和霍仙姑,低声道:
“陈爷和霍家姑娘来这里本是为了帮咱们,怎么好什么事都让人家冲在前面,说出去也不怕其他人笑话?”
说完,张起山让副官拿出琵琶剪,卡在石棺头上的孔洞边上,然后让两名亲兵用绳索拉住琵琶剪。
齐铁嘴手拿一只响锣,站在了另一边。
这车厢里不能放入军马,只能由两名身强力壮的亲兵拉住绳索,一旦棺中有变,就立刻拉动剪刀,刀刃宽达半尺锋利无比的琵琶剪就会瞬间将张起山的手臂剪断!
这是壮士断腕舍臂保命的手段,也是张家人逼不得已才会使用的招数。
齐铁嘴手拿响锣,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两名亲兵:
“两位兄弟,我可有点紧张,万一因为紧张崩出个屁来,惊动了两位,可千万……”
张起山一听哈哈大笑:
“我张家的亲兵,自然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气,从来都是闻锣而动,没有闻屁而动的!”
“若是他们因为你一个屁就把我的胳膊剪了,那我张家人岂非连屁也不是了!”
齐铁嘴一听,讪讪笑道:
“佛爷,我就是开个玩笑。”
张起山没有再说话,从副官手里接过一瓶烧酒,将一条右臂全部涂抹上了烧酒之后,走到石棺旁边,对齐铁嘴点了点头。
齐铁嘴和他对视了一眼后,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眼睛紧盯着石棺上的孔洞。
两名亲兵也将绳索挽在手臂上,双眼紧盯着齐铁嘴手中的锣锤。
张起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右臂慢慢伸入孔洞之中。
看着他将右臂探入石棺,齐铁嘴不禁浑身发凉,只觉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得凝固了起来。
副官也是瞪大了眼睛,紧盯着石棺空洞上张起山的手臂。
风灯的光芒下,张起山的手臂上的烧酒因为体温上升过快,竟然现出了一片水雾。
陈玉娄也紧盯着张起山的手臂。
霍文汐看着这幅情景,一张俏脸更是紧张的发白。
她虽然出身九门霍家,实际上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险的事情。
而用琵琶剪放在盗洞口,随时都准备断臂求生这种事,本身就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壮。
所有人,似乎都能在这一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