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山笑道:
“没事,仙姑在咱们身边呢,她不会看着自己的人乱来。不过这里别的人倒是要防备一下!”
齐铁嘴听到这儿,擦了一把嘴边的酸汤油水,说道:
“佛爷,他说的是啊!这儿可是霍家的地盘,想当年霍家可是老九门之首,你一个北方人刚来没多久就让沙城变天换了皇帝,霍三娘可不好轻易服输!再说,你现在靠的是沙城布……”
布防长官四个字还没说完,张副官忽然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下巴,把他打了一个磕巴。
齐铁嘴反应倒是极快,立刻扭头四处看了一下后,也压低了声音道:
“佛爷你靠的可是枪炮的脸面,不过既然那鬼车里有霓虹人,这里恐怕也有他们的人,咱们还是得小心一些才好!”
张起山冷冷一笑,继续问张老倌:
“其他让你查的呢?”
张老倌答道:
“火车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里山势复杂,如果有铁道在林子里修建,起码也得几年时间。想要掩人耳目根本不容易!”
“我问过几个寨子里的人,都没有人说听到过火车的动静,倒是有几个人听到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出现。”
“什么声音?”
“他们在这个月某天晚上,不约而同的听到山谷中有几百个人一起打铁的声音。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寨子里有那么多人在打铁,整个山谷都听得到。还有说是山里藏了一块天铜,有神仙在这里锻剑。”
听到这儿,张起山的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齐铁嘴也是一脸困惑。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陈玉娄却忽然道:
“这个简单,就是有人将铁轨铺在地下,这些山里可能有几段是中空的岩洞,加上一些干涸的地下河道,将这些空洞连接起来铺上铁轨并不难!”
“至于打铁的声音,应该是火车开过去时,铁轨和河床紧压的动静。”
张起山等人听到他的话,都觉豁然开朗。
齐铁嘴更是一拍腿:
“还是陈爷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这也不算什么。不过……”
陈玉娄风轻云淡的一笑,却指了指外面的山势,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座山的走势叫做九鬼踩莲花,好像对你们九门中人不太有利。”
其他人听了,顺着他的手指往外一看,却都不禁一愣。
暮色月光下,确实有九个山头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九个身形巨大的山鬼,踩着中间的一座莲花一般。
这位爷也太神了。
目不能视无物,却能知道这里的山形地貌,并且推断出这里的地势叫做九鬼踩莲花!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齐铁嘴又是一拍腿,这一次却因为太过激动,拍的用力了些,把他自己疼的龇牙咧嘴:
“我正想说呢,这座山看起来像是鬼踩莲花,前面一共九个山头,就是九鬼踩莲花,这何止是不利,简直就是我们九门提督的鬼门关啊!”
张起山听到陈玉娄的话,却是挑了挑眉毛,微笑不语。
他从东北来到沙城,也算是鬼门关里硬抢回来的一条命,什么九鬼踩莲花,他根本不在乎。
不过,他对陈玉娄的能力却感觉越来越佩服了。
齐铁嘴这时却叫苦不迭:
“虽说我齐家人在那列鬼车上,但既然人也死了,也算是齐家除了份力,眼下齐家可就只剩下我这根独苗了,到现在我连个媳妇都没有,可不想死在这儿让齐家绝了后!”
听到这儿,张起山冷笑道:
“那好,老八你自己回去好了!”
齐铁嘴一听,却又闭上了嘴巴。
张起山转脸问陈玉娄:
“陈玉娄,你能不能看出鬼子的铁轨铺在哪儿了?”
陈玉娄沉吟了一下。
他的超强感知能力,只能感知五百米范围内的东西,而且很显然铁轨是铺在地下,距离这里至少也有两公里的距离了。
“等晚上如果再有铁轨响动声音出来,我就能听出来在哪儿了。”
他的听风听雷,闻山辩龙的能力,需要通过响声才能知道。
此刻客栈里上百号人,不可能让张副官放枪来听声辨位,所以他准备等晚上再说。
“不过这里应该有霓虹人的眼线暗哨,你们小心一点,如果能抓到一个两个,就省事一些了!”
张起山一听,立刻心领神会。
这个驿站里也有上百人,藏着几个霓虹人的眼线根本不叫事儿。
与其在这里猜测铁轨铺在哪儿,然后穿山越岭的找,还不如到了晚上抓住几个舌头,让他们自己带路来的稳妥。
张起山对副官使了个眼色,副官立刻心领神会,对几名手下做了几个手势。
几个亲兵立刻悄悄摸到大通铺前看脚。
霓虹人自幼穿惯了木屐,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有较大的空隙和弯曲,这一点即使是山里穿惯了草屑的山民也是没有的。
很快,几个亲兵就看准了几个脚型有蹊跷的。
张起山含上了蝙蝠哨,示意:
半夜动手!
深夜,整个驿站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阵阵鼾声此起彼伏。
霍文汐坐在一帮糙汉子身边哪里睡得着,只是躺在陈玉娄身边,眨巴着两颗大眼睛在想事情。
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朝陈玉娄看过去。
看了一会,她好像才想起来这位陈爷目不能视物,索性大胆了许多,热辣辣的看着陈玉娄那张清俊削痩的脸。
“看够了吗?”
陈玉娄躺在她对面,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霍文汐一怔,脸颊瞬间一红,赶紧低下头去。
旋即,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这位陈爷不是瞎子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她小心翼翼的在陈玉娄眼前晃了晃,陈玉娄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霍文汐更加好奇疑惑,
这时,陈玉娄忽然道:
“我的感觉特别灵敏,或许可以说是有着某种第六感,所以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
霍文汐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了手。
谁知她刚刚放下手,陈玉娄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