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试，但苏辰还是主张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免以后闹了矛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拟了个简单的协议后，一式两份都签了，许彩霞笑呵呵地离开。

    此时再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

    03年即便是隐隐有大都市之相的北平，只有部分地区才是不夜城。至少，他们胡同这片的人几乎都是八九点就睡了。

    撑到12点几乎是苏家人的极限了。

    不过苏建国还是强撑着问苏辰：“小辰，你干嘛要这么做？这不是我们家更麻烦嘛？”

    “对呀对呀，原本我们做五六百个饭团就很累了，要是加上彩霞卖的，我们至少要忙活大半天。”潘红玉也十分不解。

    苏辰耸耸肩：“没办法呀，这样做的话，能最大程度控制品质。”

    他看向苏建国：“爸，我们虽然教了婶婶腌制鸡排的办法，但如果她原本买的鸡排就是劣质便宜的呢？如果她今天卖不完不舍得自己吃，非要留到明天后天卖呢？还不是会把口味变糟糕。”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潘红玉揉了揉苏辰的小光头：“还是我们小辰聪明，你爸爸真笨！”

    苏建国：“……”

    苏辰忙招呼：“我都困了，大家快睡吧。”

    苏家的灯暗了下来。

    张家的灯却长明着。

    许彩霞兴奋地拖着加班回来的老公谈摆摊的事，后者却闭着眼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

    “我想我要是不出去工作就能赚钱，就能帮你分担些，你这样成天加班加班的，身体怎么受得住？虽然工资高一点吧，但也太累了。”

    “小武在家挺乖的，晚上你回家可以陪着他，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带着他就去卖饭团，他太内向了些，多出去总是好的。我找个光线好的地方卖，也不耽误他看书，你说是不是？”

    ……

    许彩霞说的口干舌燥的，知道身边的鼾声响起，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睡吧，以后都会好的。”

    苏辰是一大早起来的。

    另一条胡同里有家小花店，他是过来买花的。

    今天秦耀杰杀青，但按照惯例，剧组只会给主角送花，他不能肯定剧组有没有准备，所以要提前买好。

    “罗爷爷罗爷爷。”

    这么一大早的，自然只有老人才起得来。

    苏辰拍开了院子的大门，把正在收拾棋盘的罗爷爷拉到花店，让他开了门。

    花店是他孙女开的，罗爷爷对怎么做花束完全不懂，挠着头：“小辰啊，你让爷爷打开门也没用啊，爷爷也不会啊。”

    “我会。”

    苏辰说着已经利落地挑选店里的花。

    前世他在横城当群演的时候，有一阵子剧组实在少，群演的活一个月下来只有两三个，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去做了兼职。

    不是在花店，而是外卖员。

    横城的花店生意都挺好的，每次他都要等很久，观察的时间多了，也就能渐渐上手帮帮忙，甚至有时候实在着急店家看到他来，直接让他自己做。

    花束嘛，普普通通的也不需要什么艺术感，熟能生巧就行。

    苏辰熟练地地把拿出来的花剪根，包裹，想了想，又在不多的盆栽里挑了一盆发财树。这才放下一百块钱。

    “罗爷爷，你跟姐姐说一下啊，我走啦。”

    “你这孩子，给啥钱啊？不就是点花花草草的嘛。”

    “小辰你跑慢点儿啊，可别摔倒。”

    许久，看着空空的小巷，罗老头无奈地摇头，不过很快他就咂吧了下嘴：“苏家这孩子还真是，啥都会啊，包的比娇娇还利索。”

    然后没忍住往院子里喊了声：“娇娇你赶紧起来，就你这样成天睡到十点起来，生意都跑光了，你瞅瞅，我就一会儿功夫就替你挣了100。”

    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回复，他只得无奈地捧着棋盘就去了。

    嘴里没忍住碎碎念：“这么大人了，还不如人小辰呢，才七八岁啊，又是拍戏给家里赚钱，又是做饭团让爸妈摆摊，亏我小时候那么疼你，你就只会使唤我老头给你煮饭……”

    苏辰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的，他抱着花束和发财树跑到胡同口时，一眼就看到开门出来的许彩霞。

    按照之前的关系，他都是直接当空气。

    但昨晚都签字了，现在好歹是合作关系，于是他笑了笑：“婶婶早上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彩霞也笑着点点头，问了声：“小辰你起这么早呀？吃饭了吗？”

    “没呢，我去买点花，今天剧组有人杀青。”

    “哦哦。”

    只是略微寒暄了下，苏辰很快就跑回家了。

    潘红玉见他额头上一片的细汗，满心无奈的拿着毛巾给他擦：“大早上就不见人影，又花钱去了？哪儿拿的？”

    “罗爷爷家的花店，花了100。”

    眼见自家老妈开始心疼，苏辰忙解释了下，是给秦耀杰准备的。

    “小杰今天杀青？那回头妈做个凉皮你带去，我也给他庆祝庆祝。”

    苏辰想说不用的，不过眼瞅他妈妈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