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遇果断撂担子。
“不炼了不炼了,区区盛家小儿,若非看在他老祖宗的面上,爹爹怎么可能接这个单子?现在当然是给陈苗苗备礼物重要,我不炼了,这就把订金给他退回去!
雷樱漂亮懵懂的大眼眨了眨,想起方才那盛风对陈苗苗说话这么不客气,竟然感到有些高兴。
她微微对雷遇一笑:“好,不炼了。”
雷遇被女儿的笑晃花了神,他狠狠掐了掐自己,发现会痛,这表示他没有做梦!
女儿真的对他笑了!
女儿对他笑了啊!!!
若能让女儿对他笑,别说不给盛风炼器,就算让他将盛风,不,让他将盛家那老祖宗抓出来打一顿,他都乐意啊!
他火急火燎道:“爹爹这就让人去退订!这就去!哦,不不不,还是爹爹亲自去!”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了,免得那小子没脸没皮。
雷老头乐得找不着北,屁颠屁颠跑了。
当然,若让他知道方才雷樱不仅对陈苗苗笑了,还笑了好多次,甚至还会腼腆脸红,只怕早就在醋缸子里淹死了。
……
正经事办完,陈苗苗便大摇大摆带着墨玄明和小蛋崽去陈家——做梁上君子。
嘿嘿嘿,这是她今日的第二个目的,来看看陈渊有多惨。
她可不认为陈夫人是啥纯善之辈,就算陈渊被废了她依旧不离不弃。
至于陈家二房、三房,他们也被大房全方面碾压了这么些年,指不定心中多有怨怼呢。更何况这次为了给陈紫衣举行婚礼,活生生折了陈家的家底进去,早就气得不像样了吧?他们还忍耐,无非是怕陈渊的实力罢了。
若他们知道陈渊成了一个废人,嘿嘿嘿,那绝对是一场大戏啊!
陈苗苗兴致勃勃,但到了陈家后发现整个陈家“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二房、三房的人还如同对待贵宾般捧着回门的陈紫衣,笑得十分献媚,哪怕这顿回门晚膳只有陈紫衣一人在也热忱不减。
陈苗苗一愣,立即明白了原因。
陈夫人将陈渊金丹被废一事瞒下来了。
也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挑战金丹圆满的修士,只要陈渊不出现在人前“自揭其短”,他的地位将十分巩固。
至于理由可以有千万种,什么闭关修炼、修身养性等等都可。
陈渊一日不暴露,那么金丹圆满的威势就能一日拂照陈家大房。
啧啧啧,好一个陈夫人啊!
为了保持大房的威风,既不给陈渊找丹师,也不想办法替他重塑修复金丹,不仅如此,她还极有可能控制住了陈渊,让他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工具人”。
论狠心,陈渊可能远远不上陈夫人。
眼珠子一转,陈苗苗小声嘀咕道:“墨玄明,你能找到陈渊的所在之处吗?”
墨玄明颔首:“可以。”
陈苗苗扯扯他的袖子,兴奋道:“快带我过去,我过去帮一帮我那好大伯。”
一看陈苗苗使坏的小模样,墨玄明秒懂,大小人儿一手抱一个,步伐轻盈“走”到了关着陈渊的“院落”,陈苗苗还没靠近,便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
“贱人!贱人!”
“放本家主出去!本家主才不吃这种狗东西!”
“你把粟珺给本家主喊来,本家主要她不得好死!”
说来讽刺,这个院子不是别处,正是当年小苗苗住的地方,难怪陈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鬼地方可是够偏僻的。
院门紧闭,前后都有人严密把手,而院内只有陈夫人的心腹莲书一人伺候,她压制着脾气,对发了一通脾气的陈渊轻声道:“家主,奴婢劝您还是用膳吧,您现在可不比以前,不吃东西可是会饿死的。”
这番话显然触碰了陈渊的逆鳞,他抬手要打莲书,可莲书也是个练气级的修士,陈渊根本打不过她。
莲书一把捏住陈渊的手腕,被肆意打骂可大半天,她终于也被激怒了,冷冷道:“陈渊你清醒点吧!你以为你还是陈家的家主吗?你现在就是夫人养的一条狗罢了!夫人心善给你饭吃你才能吃饭,否则你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只能忍受饥饿!”
陈渊双瞳圆瞪,气得几乎吐血:“你、你……你一个贱婢!竟敢这样对本家主说话?”
“贱婢?”莲书眼神怨毒至极,“你少他娘的开口贱婢,闭口贱婢,你一个金丹被毁的废物,你看看现在的你,和当初的陈苗苗有什么区别?哦,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却没人发现吗?因为这里就是当初关陈苗苗的地方!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这叫报应!你!陈渊!你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任由你的妻女家人欺辱你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这就是你的报应!”
莲书此时恨极了陈家!
不仅仅是眼前的陈渊,还有她那狗屁主子陈夫人!
因为她终于懂了,就算她掏心掏肺对陈夫人,她依旧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她就像一颗棋子,随时能被她舍弃。
就好像当初那些替她谋害陈苗苗,将陈苗苗丢入噬魂江的心腹们,除了她之外,不正是一个又一个被陈夫人弄死了吗?
这次陈渊成了废人,陈夫人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们院子里那些姐妹不知道又要冤死多少。
那她呢?
她何时会被陈夫人抹杀呢?
她又怕又怒又无能,精神快要崩溃了,只有折磨陈渊让他生不如死,她才觉得舒服些。
陈渊也曾是人上人,怎能受这般气,冲上去要和莲书拼命。
莲书胆子越大来越大,她深知陈夫人的无情,她是绝对不会来见这个废物丈夫的!
既然如此……她何不出一口恶气?
对!
出口恶气!
莲书恶向胆边生,在陈渊冲上来的时候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随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咬牙切齿,兴奋得脸颊通红,一拳拳重重砸在陈渊身上,专门招呼那些外人看不到的死穴。
陈渊现在一个废人,对疼痛的忍耐力直线下降,很快就被打得鬼哭狼嚎。
“住手!住手……呜,贱婢!!”
“住手啊!”
“住手!别打了!”
……
听着陈渊求饶的话,莲书痛快极了,她又狠狠补了一脚,再拽着陈渊的头发,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阴恻恻道:“我告诉你陈渊,你这一辈子都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一辈子都会是废物!除非你敢一头撞死,让宗祠里的命牌破碎,让陈夫人失去金丹圆满的庇护,但你敢吗?你敢吗?你一个苟且偷生的废物!被我打一顿还求饶呢,你比当年的陈苗苗还懦弱!陈苗苗死之前还挣扎了呢,可你呢?除了大吼大叫之外,还能你干什……”么?
最后一个字忽然卡在了莲书的喉咙,她死死盯着那鬼魅般出现的少女,斗若筛糠。
少女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犹如恶鬼低喃。
“终于找到了,原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