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春来这句话,章青酒不禁猛地倒吸一口气,看着这两个孩子,半天说不出来。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深吸一口气,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纷纷摇头。
慕容春来嘴角抽了抽,连忙将二人推了出去,“之前不是还说要找你们娘亲吗?怎么现在见着了,反而往后躲?”
“那能一样吗?”楚晏清抬起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慕容春来被问得一愣,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看睡着了的娘亲是温温柔柔的,谁知道她醒来会是这样。”楚安乐搭话道。
楚晏清猛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似的:“妹妹说的对。”
章青酒听着这两个孩子旁若无人地编排自己,也不恼,顺着他们的话问道,“那我醒来是什么样?”
“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楚安乐做了一个鬼脸,可在她回过头意识到这句话是谁说的之后,便立马缩回了脖子,朝慕容春来身后躲去。
可到底是人小,裙子又长,小丫头没后退两步就差点儿被自己裙子绊倒,章青酒呼吸一窒,惊呼声都要到嗓子口了,却看到她身后伸出一只小胳膊,牢牢地接住了她,“跟你说过多少次啦,不要退着走,就是不长记性。”
说罢,伸手在女孩儿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楚安乐杏眼一瞪,转身叉腰,鼓起腮帮子道:“我记得了,你别老是动我头,春来叔叔说了,动头会长不高的!”
……
章青酒看着两个孩子嬉笑玩闹的娇憨模样,一时间心中说不出的温暖,连同这段时日里,内心堆积的阴霾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有他们在,似乎一切都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慕容春来无奈地看着两个孩子如平日一般,眼疾手快地在她们动手动脚前的前一步出声阻止,“好啦,你们莫要别闹,去你们娘亲那里。”
两个孩子倒明显也不是真怕章青酒,忸怩了几下,便磨磨蹭蹭到了她的怀里。
一手拉住一个孩子,章青酒轻轻呼了一口气,掩去心里的复杂,给他们念了一个法诀,再抬手起势,“你们跟你娘亲的动作。”
虽然不过一岁,但两个小家伙却学得格外的快,不过短短两遍,再背出来时,已是熟记于心,动作竟然也做得丝毫不差。
章青酒点了点头,感慨小家伙的天赋异禀之余,温声吩咐道,“接下来,按照娘亲刚刚教你们的,默念口诀,手中起势……”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依偎在章青酒的怀里,脸上带着认真又满足的笑容,金色的阳光撒下来,落在章青酒背后的青丝上,如若渡上了一层不请自来的光影。
让慕容春来下意识地痴了神,迷了魂……
等到他再次反应过来时,已是耳畔传来两道震天的响动。
“娘亲,是不是,这个法诀是不是做成这个样子的?”
“我的坑比哥哥的还要大一点,娘亲你说是不是我更厉害?”
“胡说,谁说坑大就一定厉害?我的还深呢!”
……
孩子兴奋而激动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们胖乎乎白嫩嫩的手指指向的方向。
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慕容春来眼皮子狠狠一跳,“你们这是做了什么?”
“刚刚娘亲让我们念的口诀。”楚安乐转过头一脸天真的看向他,“春来叔叔,你快说,我们做得棒不棒?”
“青酒……”慕容春来咽了咽口水,看向和自己同样错愕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想试一下,你说的她们的功力。”章青酒此刻也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目光复杂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她原本只是小家伙只是在巫族长大,故而跟着学了一点儿功夫,慕容春来所言也不过是夸大之词,故而方才也不过心意一动,兴致所致。
谁知,这两个小家伙竟给了她这般大的惊喜。
她们这一招,可是自己当年拜入师父门下,足足一年才学会的,那个时候她多大,有七岁了罢?
可如今,这两孩子才多大?
不足一岁!学了两遍而已!
这岂止是天赋过人,比起她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娘亲,她们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了啊!
这要是做推衍师,那不得一算一个准?
想到这儿,章青酒看向两个孩子的眼神便越发的炽热了。
慕容春来此刻也回过了神来,自然没有错过章青酒眼神里方才一晃而过的错愕与现下的火热,上前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你们再去看看那两个坑,我和你们娘亲有话要说。”
“好。”两个孩子心绪早就飞到了自己的“旷世之作”上,一听到慕容春来这么说,立马飞奔了过来,明明两条小短腿,但速度却是一点儿不带慢的。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饶是章青酒都不由得哑然失笑,“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有这样的天赋。”
说罢,微微一笑,“多谢你,你将他们两个照顾得很好。”
慕容春来眸子闪了闪,一把住章青酒的胳膊,将她半蹲着的身体提了起来,淡淡叹道:“我没有想着他们要有如何的天赋,我只记得自己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他们,保护他们。”
章青酒颔了颔首,她知道慕容春来会信守承诺,这也是她当时愿意把两个孩子留下的原因之一。
就在章青酒晃神之际,慕容春来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凑近了几分,以至于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听出里面的叹息与遗恨。【1】
【6】
【6】
【小】
【说】
“只是我想问问你,为何你会这般狼狈的出现在这儿?而且……不着鞋袜?”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章青酒看着自己那双赤着的双脚,嘴角勾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从蓬莱出来,她便没有再穿鞋袜。
鸿鸿劝过她,但是穿与不穿,又有什么区别呢?
“狼狈吗?”轻轻叹了一口气,章青酒抬起眸子。
“嗯,狼狈。”回应她的,是慕容春来深吸一口气的感慨,与那显而易见的无奈:“实在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