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雪亮的白光骤然将周围映的如同白昼,在荒野中就像一道闪电,一闪即逝。
“啊!”的一声怒吼。
廉丹手中的铁鞭撒手跌落,在地上激起一蓬烟尘,他立在原地,他双手捂着眼睛,嘴中发出惊恐和惶急的怒吼。
东方明站在对面,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左手正在悄悄的将手里的强光手电重新插回到腿上。
廉丹麾下军卒和坑定的被俘士兵都没有注意到东方明的这个小动作。
他们只看到刚才廉丹恶狠狠的一鞭砸下,眼看东方明即将命丧鞭下时,这位东方公子抬手祭出一道白光,让廉丹瞬间失去了再战之能。
东方明心里又是暗道了一声侥幸,刚才手中工兵铲脱手的一刻他就知道要凉,不过生死关头迸发的求生本能让他不甘心坐以待毙,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腿上的强光手电,间不容发的关头,拽出手电向廉丹的面上照去。
当时廉丹怒目圆睁,一心要置东方明于死地,1200流明的雪亮光柱一点不糟蹋的全部灌进眼中,让他瞬间暴盲,他并不知道这种暴盲持续时间很短,此刻双目骤然失明,心中焦急慌乱,撒手扔鞭,捂住了双眼。
东方明一击奏效,迅速起身捡起工兵铲,看着兀自怒吼连连的廉丹有些犹豫。他知道这种战术手电也只能让敌人暂时失去视力,一会儿就会恢复,若对方是敌人,此刻就应该趁机将他重伤或杀死,可廉丹毕竟是汉将,还是王莽的心腹手下,自己若是和此人结了死仇,恐怕对下一步的计划不利。
想到这里,他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他相信廉丹刚才没有弄清楚白光的来源,决定诈他一诈,于是朗声说道:
“廉将军,此刻胜负已分,我已手下留情,没有伤你双目,你等会儿就会复明,还望你话付前言,将这些弟兄们放了!”
可是此刻的廉丹双眼由于刺激不断流出泪来,眼前仍是白茫茫一片,确定自己已经失明,想起后半生都要做个盲人,不由得狂性大发,哪里肯信东方明的话,冲着周围吼道:“给我乱箭攒了这小子!”
东方明一皱眉,看到坑边弓箭手已经有了动作,不禁一咬牙,看来只能先重创了廉丹,用他要挟对方放人,他一紧手中工兵铲就要下手。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声娇叱传来。
“东方公子,住手!”
十几匹马迅速来到坑边,当先的正是王昭君和蝶儿。
王昭君虽是柔弱女子,可在草原生活了二十年,马术也极为娴熟,她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蝶儿紧随其后,手持长枪,站在母亲身旁。身后十几匹马上倶是廉丹派去保护他们母女的骑兵,此刻看到周围情况,都有些不知所措。
王昭君和蝶儿救醒了夏侯杰后,从他口中得知了大概经过,便匆匆赶来。
王昭君看看了那个大坑以及坑里的士兵,便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廉丹,面沉似水,轻启朱唇说道:“这些将士不知道犯了廉将军什么军法,要受此酷刑?”
廉丹这时双眼已经开始逐渐恢复,周围的景物从模糊缓缓转为清晰,这才知道自己果然没瞎,从方才的绝望欲死到重现光明,短短时间,情绪大起大落,心里有些茫然。
此刻看清了王昭君到来正在向他问话,急忙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回答道:
“末将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唯恐出现什么闪失,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昭君体察!”
王昭君冷冷的看着廉丹,端庄秀丽的面上笼罩了一层寒霜,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前日遇袭,这些将士为了我母女舍生忘死,怎会对我的安全不利?廉将军多虑了,速速将他们放开,你是汉将,我也无权对你发号施令,只是你若一意孤行,我也只能与这些将士们同生共死!”
廉丹此刻已经完全恢复,确如东方明所料,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东方明使了什么法术伤了他的双眼,只当对方必是会那些世外道术,心中暗暗有了些惧意。
“末将遵命!”他也没有废话,站起身来传令松绑。
坑下的汉军被松绑后自动列队站在了王昭君和东方明身后,他们劫后余生,欣喜之余,望着东方明和王昭君,眼中都是感激之情,尤其是这位东方公子,现在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一般的人物。
王昭君看众人得救,这才放下心来,看看天色,已近子时,缓缓说道:
“我们明日辰时启程,不敢有劳廉将军派人护送,有这百名将士足矣,请将军自便吧。”
“万万不可,末将知罪,请昭君责罚,但此去长安,山高路远,不可因此犯险!”
廉丹声音有些惶急,他看得出王昭君确实动了真怒,若是她不让自己派人护送,日后见到王莽提起经过情由,必然会让王莽心生不悦,纵然不对自己责罚,也必然会影响日后的重用,今日低估了东方明的本领,做出了这个鲁莽的决定,不禁隐隐有些后悔。
他又看向东方明,此人性情虽然残忍好杀,却也算是条恩怨分明的汉子,方才险些失明,心中已经相信了东方明确实对自己手下留情,想起自己却一心想要此人的性命,心里也有些惭愧。
他虽然长相粗豪,心思确实灵活,此刻灵机一动,起身紧走两步,来到东方明面前,叉手行了一礼。
“多谢东方先生大度,手下留情,怪廉某有眼不识泰山,先生勿怪,这里给先生赔礼了!还请先生替我在昭君面前美言几句,还是让我派人护送才是。”
他刚才下令要把东方明射杀,东方明心里本来极为愤怒,此时见他赔礼,心里暗骂,这个混蛋要是搁在解放前的天津卫,倒是个当混混的好苗子!不过想想自己手电照眼,铁锹拍脸的手段,似乎也谈不上光明磊落,就算扯平了吧。
心里一边念叨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一边扶住廉丹,也装模作样的客气了两句,把眼看向蝶儿,蝶儿会意,凑到王昭君耳旁低低的耳语了几句。
廉丹见王昭君面色稍有缓和,赶紧再次施礼。
“昭君万金之体,不可轻易蹈险,您若是嫌弃我麾下将士粗鄙,我可以让二百铁骑在后面远远跟随,末将也好心安!”
王昭君见他面色诚恳,看起来也是言出由衷,自己千里归汉,托庇于人,也不好过分发作,于是点点了头。
“既然如此,廉将军多费心,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让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
……
次日一早,天刚刚蒙蒙亮,队伍在朦胧的晨曦中,开始向长安进发。
廉丹一直送到了东门之外,从军营到东门的一路上,廉丹与东方明并马而行,借机凑到东方明身边,请教他昨晚是用了什么道术打败的自己,东方明对昨晚之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愿和他过多攀谈,只是淡淡的回应道:
“不过是恩师所授的一门小术,叫做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