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钟山景发现自己睡在谢陶床上，这个发现让钟山景虎躯一震，毕竟半夜爬上了谢陶床这件事情真的很可怕。
他不晓得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只有一点模模糊糊的记忆，一时间还有些理不清楚。
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的话那可就惨了。
“你醒了。”谢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床边，幽幽的俯身下来，看着他，把钟山景给看麻了。
钟山景生怕她下一句是：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但是好像没有，谢陶只是幽幽的看着他，问他：“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钟山景：……
“不记得了……”
“一点也不记得了吗？”谢陶又弯了弯腰，他们的脸都快贴到了一起，谢陶身上淡淡的清香悄无声息的钻到了钟山景鼻子里。
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像极了果香，闻起来还有点诱人，钟山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脑海里隐约的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好像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阵无法控制的饥饿，再往后就失去了意识，只记得他当时也闻到了这样的甜香，再往后就全然没有印象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可能他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过来啃了谢陶，看样子没啃成。
这总比他做某种事未遂要好一点。
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先道歉总不会有错的。
“对不起！”
“啧。”谢陶双手抱在胸前，懒洋洋的道：“你这求生欲也太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那么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谢陶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道：“你饿疯了，想过来咬我。”
钟山景：……
“我喂了你一口，把你满足了。”
“不要说的这么……引人遐想。”
“总之我把你喂饱了。”谢陶发现他的胸口还是很结实的，虽然他瘦，但是还有点肉。
又嘟囔了两句什么丧尸不长肉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显然心中还是有些怨念的。
钟山景捂着自己的额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比描述奇怪很多的事，忍不住感觉到心情复杂。
过了很久才能问出了一句：“我以后会经常这样吗？”
“会。”谢陶十指交叉然后道：“我也是第一次发现你这种情况，因为我以前操纵的都是尸体嘛，尸体是不会感觉到饿的。”
“但是丧尸好像不一样，其他被我控制的丧尸因为有契约在，食用的是我的精神力，但你不行，就算签订了契约你似乎也会感觉到饥饿。”
谢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因此格外的有耐心，甚至兴致勃勃，如果不是因为地方不合适，她可能都想把钟山景剖开看看了。
“这是你第一次完全失控。”
“但是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饥饿。”钟山景刚刚变成丧尸的时候也是有过这种感觉的，只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强烈，强烈到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被食欲操纵着失去意识。
谢陶听完了他的情况以后，摸了摸下巴：“目前看来是有两种可能性的，第一种就是，你的身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在不断的进化，这个进化过程中会消耗大量的能量，摄入跟不上消耗的时候，你就会被饥饿感支配。”
“第二个嘛。”谢陶轻声道：“你的身体会因为我提供的精神力感觉到满足，但是你的灵魂不会，你的灵魂渴求着鲜血，会在到达极限之后支配你的身体。”
“我期望是第一种。”
钟山景没说话。
“我暂时也判断不出来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所以我得做个小实验才行，我今天打听过了，过两天基地里会派出一支小队，到附近的城市当中去搜索物资，只要参加就能够拿到积分，我们去吧。”
钟山景本能的道：“确定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葡萄。”
“有点自信心，你跟葡萄的重要性还是不相上下的！”谢陶嘻嘻笑了一声，然后就跑去窗口附近了。
她问张春雨要了一个花盆，但是花盆里栽的并不是花，而是谢陶刚刚塞进去的几瓣蒜。
她一脸虔诚的将花盆放在窗口，等待着蒜苗长出来。
钟山景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本来会有轻微的僵硬感，就像一具尸体从冰柜里拿出来，然后投入了一个灵魂在里面。
当然没有那么严重。
但是今天，他的身体灵活的和生前没有任何区别了。
“你昨天晚上给我喂了什么？”
“一点血。”谢陶背着他摇了摇手：“我的。”
只是一点鲜血而已，他的身体好像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知道的还以为谢陶给他喂了什么灵丹妙药。
钟山景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疤仍旧还在，没有任何的变化，纵横交错的疤痕看起来就像他被凌迟过一样，有人及时的从刀下抢救了他，让他只被凌迟了一半。
谢陶摆好了花盆，感觉窗台上还能放下不少东西，又在思考着要不要再养一点什么，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上面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蔬菜水果。
她闲着无事做的时候就会去摆弄一会儿，本来谢陶还想养一只猫的，但她最喜欢黑猫，黑猫在他们那个地方，几乎是被当做巫师的化身来看的，或者是魔鬼的代言人。
一旦被发现了，会立刻被烧死，待遇堪比巫师。
想找一只黑猫，真的是太难了。
谢陶就没养，只是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植物，聊以慰藉。
他们做亡灵法师的，基本上都会养点什么，毕竟漫长孤寂的一个人的生活，还是很无聊的。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就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少女，翘着小腿懒洋洋的收拾花盆，谢陶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在光泽比较暗的地方看着就是普通的黑色眼睛，在阳光底下微微有点暗蓝。
会让人联想到没有星子的夜空，但也没有乌云。
钟山景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转眼就烟消云散了，他干脆靠在谢陶旁边的墙上，看谢陶在那里戳花盆。
过了一会儿又问谢陶：“当亡灵法师很难吗？”
“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谢陶一脸深沉的道：“主要是看天赋。”
“我成为亡灵法师的第二十年，就已经超越了教我的人，也正因此，他的心中充满了嫉妒。”
大概是一个垂垂老矣，天赋有限的老头，嫉妒了一个年轻有才华，用了仅仅二十年的时间，就超越了他一生成就的年轻法师。
“他还想把我做成他的收藏。”提起这一点的时候，谢陶脸上充满了不屑：“但他似乎忘记了，我已经远远的超过他了。”
“所以你把他做成了收藏？”
钟山景好奇的道。
“我像是那么没有品位的人吗？”谢陶嫌弃的道：“那种一脸老褶子，天赋有限还满心嫉妒，像一条毒蛇一样的废物，我为什么要放在自己的身边，天天的见着？”
是小黑小白不好用吗？
是丧尸小弟们不靠谱吗？
要选那种老废物。
谢陶对于钟山景如此的不懂自己，看到了一点不悦，作为她的新晋小弟之一，钟山景怎么能对她这么没有了解。
谢陶无情的嫌弃了钟山景，然后道：“我图他什么？年纪大不洗澡吗？”
那么一把老骨头架子一戳就散了吧。
钟山景举手投降，表示这是自己的错误，然后道：“那是该嫌弃。”
谢陶懒得理他了，低头去观察自己的花盆，里面浇了一些水，土壤湿润润的。
似乎并不比钟山景那张漂亮的面孔好看。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张春雨就送了吃的过来，还有本来应该分给谢陶的那部分物资。
几个人哼哧哼哧把东西搬进来，然后道：“我用积分换了一点青菜，你先吃着吧，过两天你自己有积分了就可以自己去兑换了。”
他们这几个人是真能处，该分给谢陶的东西一点都不少，还自个用积分换了一点东西，拿来给谢陶。
临走的时候还问了好几遍，谢陶有什么缺的东西没，不过是他们有的，可以先给谢陶拿过来，让她先用着。
没有的话他们也有积分，不是很贵的也换得起，请谢陶一定不要跟他们客气。
从谢陶这里听说，谢陶过两天就要出去出任务，到时候就能有积分之后，几个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刚做完一个任务回来，短时间之内不会去做第二个的，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一起了，你一个人行吗？”
谢陶：？
“我们是两个人。”
张春雨几个人：……
“行吧。”
看样子谢陶似乎并不担忧出任务的事情，不过想想也是，足够强大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恐惧的。
几个人送完东西之后就离开了，剩下谢陶和钟山景两个人面对着那堆东西面面相觑。
“你会做饭吗？”谢陶问道。
钟山景很严谨：“会一点点。”
“巧了我也只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