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别宫,南宫扶苏阴沉地站在窗边,望着满天的星斗,心事重重似海。
南宫扶玉蹙着眉心站在他身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昶大军压境,他究竟想干什么?他也不顾忌苏鲤和小世子的性命了吗?”
“他这是在威胁我们,让我们不敢对苏鲤和赵熠动手。”
南宫扶玉咬了咬牙,“哥,让赵熠继承皇位之事,我看就算了。你瞧瞧赵昶如今的架式,咱们根本留不住他!况且,今日朝臣吵个不休,反对的声音也不小。只要苏鲤能治好你的病,你将来必定会有自己的子嗣,目前咱们先安抚人心才好。”
南宫扶苏微微垂目,“赵昶不会马踏南祥的,他这样做,只是在警告我,待我病好后,就得放苏鲤和赵熠回去。”
“哥,我知道你极喜爱赵熠,可他毕竟是赵昶的儿子,即便你能令朝臣接受他,但父皇那里你是过不去的。凤惊鸣刚有了身孕,父皇就是把心偏得没边了,若是将来她真诞下男嗣,必定会威胁到你的皇位。
哥,唯今之计,就是你赶紧立后,早早诞下子嗣,这样父皇才不会摇摆不定。”
南宫扶苏甩了甩袖子,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凤惊鸣不足为虑,父皇那里你也不必忧心。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赵昶,若他已到了南祥的京城,怕是他早已将京城控制在手中。”
南宫扶玉一听,脸上立马现同慌恐,“哥,那父皇和母后在皇宫岂不是危险了?”
南宫扶苏摇头,“母后是他的姨母,赵昶一向重情,不会将她怎么样的。相反,若是京城有变,父皇敢对母后不利,赵昶肯定会保母后安全。如今,由他坐镇京城,我倒比之前更放心了。”
南宫扶苏说着,脸上一片轻松,看着南宫扶玉惊诧不已。
“哥,你心可真大,若是赵昶在京城控制了皇宫,那咱们岂不投鼠忌器拿他没办法?他野心再大点,就能将整个南祥握在掌中。”
南宫扶苏轻舒一口气,离开窗前走到罗汉榻上坐下,悠悠然斟了盏茶慢慢喝起来,“他不会的。”
“哥哥为何如此笃定?”
南宫扶玉不相信赵昶没有此野心。
“我都要将皇位真心传给阿熠了,就足以表明我的决心。只要南祥将来国富民强,百姓安乐,至于谁做这个皇位都不重要。
能够兵不血刃拿下南祥,赵昶又何必大军压境?他心里只有苏鲤和阿熠,南祥的江山他不稀罕!他能让小鲤独自前来为我治病,就已经做足了准备。他不怕我扣下他们。”
南宫扶玉重重舒出一口气,“之前总以为阿戬才是这天下最强最令人心动的男人,如今看来,赵昶才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男人。
江山社稷都轻若云烟,都不及苏鲤那一笑一颦令他心动神往。他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一直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南宫扶苏闻言抬脸看向南宫扶玉,她脸上的寂寥和羡慕掩都掩不住。曾经,她也是如此对阿戬心生痴恋,如今都成了禁忌。连提都不能提了。
“阿玉,待此间事了,我便向父皇提议,让你监国摄政吧!”
南宫扶玉猛地抬起头,有些不能置信地看向南宫扶苏,“哥哥,你说可是真的?”
南宫扶苏认真地点头,“女子从来都有不输于男子的智慧!你看小鲤就做到了。凭着自己的本事赢得别人的尊重,更加独立自强,永远不依附男人。若是你此生再无嫁人念想,哥哥便教你理政。我的妹妹,不管前世今生,都永远是最好的。”
南宫扶玉泪水蓦地盈满眼眶,“哥……”
南宫扶苏温柔地看着她,“阿玉,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自古帼国不让须眉,你定然能让朝臣刮目相看,更能赢回自己的尊严。
五百年前,凤女王和始皇后都能傲视天下,让人崇拜敬重,你也一定能做到。”
南宫扶玉突然扒在罗汉桌上哭了,她似乎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气,“哥哥,谢谢你。”
南宫扶苏淡笑着摇头,“哥哥身子弱,即便将来能有子嗣,也不会长命百岁。将来,南祥还要靠你操持。你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南祥最尊贵的公主,万事都不能把你打垮!”
南宫扶玉一抹眼泪,目光水润而坚定,“哥,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南祥治理好,国富民强,到时候谁也不能小看我们。”
南宫扶苏心慰地点点头,目光瞟着窗外的月光,突然一阵咳嗽不已。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突然喉头一股腥甜,张口就吐出一口鲜血。
“哥,”南宫扶玉大叫一声,“你怎么样?我现在就去请苏鲤。”
南宫扶玉说完就要往外跑,南宫扶苏一把抓住她,虚弱地摇头,“小鲤还未治出解药,你现在去,会令她更加焦急。放心,我无碍,只是体内蠢蠢欲动,有些压不住。”
南宫扶玉立马软下声音,“哥,要不要我把嫔妃们都叫过来……”
南宫扶苏摇了摇头,“不必,我还能撑得住。”
南宫扶玉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这都好几天了,苏鲤怎么还未治出解药?哥,明日我再下山去看看。”
南宫扶苏又咳嗽起来,“你不用去打扰小鲤,我的情况,她心里有数。明日朝臣若是再吵闹不休,你就拿出公主的威仪主持朝政,我自己煎了药,喝下去能控制蛊毒提前发作,但会陷入昏睡。阿玉,你答应哥哥,一定不能让朝臣乱了。”
南宫扶玉一把抓住他的手,“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看好朝臣。我现在就扶你去休息,哥,你放心,你的奏折我来批。”
“好。”南宫扶苏似乎一下子虚弱下去,由南宫扶玉搀扶着向床榻走去。
待伺侯南宫扶苏睡下后,南宫扶玉拉开门走出去,成碧就守在门外。南宫扶玉将一个信盏塞她手里,“成碧,你现在就下山,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苏鲤,告诉她,哥哥的蛊毒有可能会提前发作,让她务必尽快治出解药。”
“是。”成碧握着信盏,对南宫扶玉福了福,“公主,奴婢现在就下山。”成碧说完,急匆匆就往外走。
南宫扶玉叹息一声,抬头望月,从没如此憎恨这银辉遍洒的圆月。
此时的乡绅别院,苏鲤已经熬了两天两夜没有睡了,星辰急的乱抓头发。为了给南宫扶苏炼药,王妃根本就不顾忌自己的身子了。
诸葛七和清风也守在外间,谁都不敢离开屋子。白日里,诸葛七只能让清风拿来最好的老参炖成汤给苏鲤提神,如此炼药到了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到时候,王妃会更劳神辛苦。
突然,屋外有侍卫前来回禀,“诸葛先生,上阳别宫来人了。”
诸葛七一听,立马与清风对视了一眼。
诸葛七对清风使了个眼色,清风颔首继续守在外间,诸葛七快步打开门就出去了。
不一会,诸葛七面色阴沉地走回来。
清风一挑眉,诸葛七立马将一封信递给他,“扶玉公主派婢女送来的,怕是南祥皇的蛊毒要提前发作了。”
清风立马接过信草草看了一遍,“这不是还未到月圆之夜吗?”
诸葛七脸上现出忧色,“南祥皇的身子太弱了,已经压不住蛊虫的蠢蠢欲动,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南祥皇的寿数怕是……”
他没有说出的话,清风自然明白。虽然中宁和南祥打了这么多年仗,是死敌,或许每个中宁人都恨不得南祥人去死,可身临其境下,清风还是为整个南祥担忧了一把。
他幽幽地道,“别说现在殿下大军压境,即便不如此,南祥国怕是也要完蛋!整个皇族都弱的一塌糊涂,都要抢咱家的小世子来当皇储……”
清风说着撇了撇嘴,摇摇头,一脸的鄙视,“这样的南祥国,一穷二白,难怪连小世子都看不上。”
诸葛七被他逗乐了,“小世子自小就聪明过人,小小年纪已显出惊人的天赋,也难怪南祥皇一见就喜爱不已。不管是中宁还是南祥,小世子将来都是最出色的继承人。若不然,皇上何必自小就领他上朝堂,刻意来培养?”
清风摸着下巴,“所以,一个聪明又强健的国君对于国家和百姓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咱们一定要把小世子安全带回中宁,万不能让他留在南祥。”
诸葛七瞧着清风信誓旦旦的神色,微微笑了笑。
此时房门一响,苏鲤走出来。
诸葛七和清风立马站起来,“王妃,可是大功告成?”
苏鲤有些疲累地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明月,“诸葛先生,备马车,我要去上阳别宫。”
诸葛七一怔,立马知道解药炼制好了,他犹豫了一下,“王妃,天色已晚,若是明日去也不会耽误。”
他不想告诉苏鲤,南宫扶玉派人来催了。
苏鲤收回目光看向他,“诸葛先生不是已经接到南宫扶玉的信笺了吗?南祥皇还能等吗?”
诸葛七心底一凛,知道苏鲤已经听到他与清风的谈话了,他急忙恭身一揖,“请王妃恕罪,我并不是刻意隐瞒王妃扶玉公主的信笺,实则不敢打扰,怕稍有不慎,让王妃更辛苦。”
苏鲤怎会不知?这几天她竟然失败好几次了。也不知是她太心急,还是药材的问题,她炼制的药丸总是不成功,如今好在大功告成。
“由星辰和清风陪我去上阳别宫,诸葛先生留下照顾阿熠,他最听你的话,有你在这里我放心。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我就会回来。若是到时我没回来……”苏鲤说着意味地看着诸葛七。
诸葛七一拱手,“属下明白王妃的意思。”
“万事先保阿熠。”苏鲤说完就快步跨出房间。
清风看了诸葛七一眼,对他点点头,便和星辰立马跟上苏鲤。
诸葛七看着苏鲤等人离去,他叹息一声,不仅是小世子,他更得保住王妃。否则,殿下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诸葛七想了想,决定还是将现在的情况告诉赵昶。
苏鲤手里拿着一个玉盒,上了马车倒头就睡,星辰守在一边,片刻都不敢合眼。
清风拿着南宫扶玉给的金牌,很顺利地进了上阳别宫。前面有内侍引路,清风驾着马车直接去了南宫扶苏的寝宫。
南宫扶玉此刻正坐在寝宫的御案前批改奏折,待成碧来报时,她神色都有些不能置信,“你是说,苏鲤已经炼制好解药,已经上山来了?”
成碧点头,“公主,人已经到了寝宫外。”
南宫扶玉立马站起来,“快快有请。”
成碧有些为难,“公主,承俊亲王妃似乎累极睡着了,她的婢女请求让王妃先休息,说她为了炼药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况且,她还怀着身子……”
“立马把旁边的暖阁收拾出来,让她们先住进去,一切事等明日再说。”
“是。”成碧领命而去。
南宫扶玉并未走出去迎接,而是站在窗前,看着苏鲤被星辰背着走向暖阁,她心里一叹。
这一刻对苏鲤的不满都烟消云散。自从认识她以来,苏鲤并未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相反,多有忠告和帮助。如今她不顾身孕彻夜为哥哥炼药,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南宫扶玉还是有些惋惜,赵熠确实是南祥皇位最好的继承人。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赵昶舍不得,苏鲤更是舍不得。
今夜她看了奏折,才知如今的南祥更是千疮百孔,一贫如洗。整个国家就象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压在心头,难怪哥哥自从继位来,日夜操劳,身子更加孱弱。
这个皇位并不好坐。
南宫扶玉此刻才真正明白哥哥今夜对她所说的话,才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
苏鲤一直睡到日落黄昏才苏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星辰正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她掀开被子想起身,方一动,星辰就醒了。
“王妃,你醒了?”
苏鲤点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星辰低哑的声音道,“现在已是未时了。”
苏鲤从床上站起来,“南祥皇可有什么异样?”
星胡一边帮苏鲤穿上衣服一边道,“南宫扶玉公主今早过来了,看你睡的极沉,便没有叫醒你。南祥皇今日并未早朝,身子应无大碍。你现在住的暖阁,就在他的寝宫里。扶玉公主如今也住在这里,她今早主持的朝政,听说南祥皇下了旨意,从今日起,她就摄政了。”
苏鲤一怔,随后笑了笑,“这是好事,走,带我去见南祥皇。”
“王妃,你先吃点东西吧!清风一直带着煲罐,里面给你煲的参汤,还是热的。”
苏鲤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赧笑道,“确实有点饿了。”
星辰一笑,立马跑出去拿来参汤,苏鲤喝了整整三碗,才意犹未尽地道,“走吧!今天是十四,明日月圆,若再不医治,皇上该受不住了。”
星辰颔首。
二人出了暖阁,便向南宫扶苏的寝殿走去。
刚绕过廊桥走过来,就看到南宫扶苏的寝宫门口站着四五个锦衣华服的女人,每个人都扮着极隆重的妆容,满目期盼地盯着寝殿内。
明日就是十五了,这些女人定然都是哥哥的妃子,自从哥哥中蛊破了荤,每到月圆夜,必定召妃子解蛊。如今大家都算好了日子,早早地来到寝宫前侯着了。
这些尊贵又华丽的女人也都看到了苏鲤,有人惊呼,“凤夫人?”
可有人也看到了苏鲤鼓鼓的肚子,明白她根本不是凤夫人,却有着与凤夫人如出一辙的容貌,脸上立马带了好奇,低喃道,“难不成是中宁的承俊亲王妃?这怎么可能……”
想着中宁的承俊亲王殿下大军压境,此刻正威胁在南祥边境,而承俊亲王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若她不是,又有谁能与凤夫人长得这般像?除了她的同胞妹妹,不会是其他人。
每个人都满目好奇地看着苏鲤慢慢走过来,苏鲤一抬眼,见这些女子非常年轻,环肥燕瘦,每个人都瞪着眼睛看她。
苏鲤一笑,“苏鲤见过贵人。”
有人立马道,“你叫苏鲤?不是中宁的承俊亲王妃?”
苏鲤又一笑,“贵人误会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师,是扶玉公主请来为陛下诊病的。”
众人一听,恍然,都很有规矩地对她轻轻福了福,“多谢夫人为陛下诊病。”
苏鲤突然觉得哥哥也算是有福之人,瞧着这些嫔妃,脸上都还稚气未脱,也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勾心斗角。直愣愣瞧着她的眼神,清澈单纯。身为皇帝的妃子,竟能对她一个小小的医师行谢礼,倒也难能可贵。
苏鲤不由也福了福,“今日怕是陛下不能召见各位贵人了,我要为他治病,需得安静。天气寒冷,各位贵人不要守在外面,还是先回吧!受了寒气便不好了。”
苏鲤语气温顺,真心实意为她们着想,每个人都听出来了。
可没有一人愿意走,“陛下体弱,理应由我们在旁边伺侯,夫人还是不要赶我们走吧!”
此时,寝殿的门一开,南宫扶苏走出来。
众位嫔妃眼睛一亮,立马都跪下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南宫扶苏看了苏鲤一眼,脸色微赧,对着那些嫔妃道,“都平身吧!天气寒冷,都回自已的寝殿去,此后几日不必伺侯了。”
众嫔妃一听,脸色都极不好看,“皇上,就让臣妾们留下来侯侯吧!夫人诊病,我们不出声便是。”
“是想抗旨吗?”
南宫扶苏的声音一沉,嫔妃们立马吓得身子一僵,把头俯在地上,“臣妾不敢,请皇上恕罪。”
苏鲤一叹。
南宫扶苏又看了她一眼,“朕再说一遍,都回去,需要你们的时候,朕自会召见。”
这也就是许诺了今后会让她们侍寝,每个人脸上立马现出喜色,又嗑首,“那臣妾告退,请皇上保重身体。”
南宫扶苏一甩袖子转身就进了寝宫,苏鲤瞧了那些嫔妃一眼,也随有南宫扶苏的身后进了殿。星辰自然守在殿外。
苏鲤一进殿就笑着打趣,“哥,你就知足吧!瞧她们的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岁,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也不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想的,竟然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不过现在也不晚,待我把你的身子调养好了,你就得多给我生几个外甥外甥女出来。”
南宫扶苏甚是无奈地笑着摇头,“只有你敢这样打趣我。”
南宫扶苏坐在罗汉榻上,苏鲤走过去,将手中的玉盒放到小桌上,伸手就给南宫扶苏切上了脉。
“如何?有把握吗?”南宫扶苏问。
“哥哥昨夜是否嗑血了?”苏鲤认真看向他。
南宫扶苏微微垂下眼睑,“这副身子不堪大用,离月圆之夜越近,体内躁动的越厉害。一到夜晚我几乎压制不住,我自己配的药也不敢多吃,怕昏睡。如今整个朝堂人心慌慌,我力不从心,不得不把阿玉推出去。”
“嗯。”苏鲤轻嗯一声,“哥哥应该知道,阿霑并不是真的要挥兵南祥,他只是怕你拘着我和阿熠不放我们回去。再则,南宫戬打了败仗,若是中宁没任何动作也会让天下人嗤笑,哥哥可有想过,如何赔偿中宁?”
南宫扶苏苦涩一笑,“小鲤要哥哥如何赔偿中宁?如今南祥国库空虚,整个国家满目疮痍,百姓贫苦,我现在两手空空,只有一副孱弱不堪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苏鲤神色一怔,“那哥哥就把南宫戬掠来的北辰南疆六座城池赔给中宁吧!那金矿,早晚会传来北辰王的耳朵里,他若找借口索取,你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南宫戬抢了人家的六城。不如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中宁,赫连骐绝对不会向中宁讨回。这样,明着中宁经营,暗中我便让孟家商队把开采出的金矿运回南祥,你用来充盈国库存,发展民生。岂不两全其美?”
南宫扶苏定定地看着苏鲤,半晌没说话,“小鲤是真正为哥哥考虑吗?”
苏鲤一叹,“哥哥若是不信我,便可不照我说的做。我也会让阿霑退兵,只是若以后北辰和南祥再起争执,我无法帮你。”
南宫扶苏点头,“不是我不信小鲤,只是这金矿所有朝臣都知道,若是我就这样赔给中宁,怕是会引起朝臣不满。到时,不等北辰先打过来,我们南祥内部就先乱了。这金矿就象一座希望,我必须用它来笼络朝臣,不能赔给中宁。”
“我知道了。”苏鲤点头,“哥哥不必忧心,我只是这么一提。现在我先为你解蛊。石婆婆手札上虽然写有解蛊的过程,但不完善,你有心疾,解蛊中可能会有凶险。哥哥现在可召随行的太医过来,由他们在,哥哥更能安心一些。”
南宫扶苏摇头,“若是这世上我连你都不能信任,我还能信任谁?你只管放心做,我受得住。”
苏鲤点头。
此时,房门一响,南宫扶玉匆匆走了进来。
她对着南宫扶苏轻轻一礼,就急切地看向苏鲤,“苏鲤,为哥哥解蛊,你有几成把握?”
“说不好,毕竟要因人而异。我曾为云锦魏国公府的三少爷魏似锦解蛊,他就没有太多的痛苦。但也整整被折腾了三天。”
南宫扶玉一听,急忙对外喊,“去把太医们都叫到这里来。”
不等南宫扶苏阻止,成碧闻言就跑了出去。
南宫扶苏甚是无奈,“有小鲤一人在即可,他们对此无可奈何。”
南宫扶玉却不认可,“哥,他们虽然解不了此蛊毒,但每个人医术都很了得,有他们守在一旁,你更能安全一些。”
南宫扶苏瞟了一眼南宫扶玉也没再拒绝,苏鲤倒觉得这样也好,毕竟在南宫扶玉眼里,自己或许也不可信。
南宫扶苏用温水吞下了药丸,苏鲤淡定地守在一边,南宫扶玉却有些焦急,似乎坐立不安,不时地瞅着南宫扶苏。南宫扶苏被她瞅得甚是别扭,脸色一板,“阿玉,你先出去。”
南宫扶玉不乐意,“哥,我不出去,我要亲眼看着你把蛊解了。”
南宫扶苏皱眉,正要训斥,不想嘴一张,突然一呕,竟然吐出一摊绿色浓稠的夜体,奇臭无比。南宫扶玉当场就捂着嘴跑到了一边,弯下身子就呕起来。
苏鲤走到南宫扶苏身边,蹲下身,细细看着那摊绿色的,似乎还在蠕动的东西,她微微皱了皱眉。她伸手又切上南宫扶苏的脉。
“小鲤,“南宫扶苏虚弱至极地唤着苏鲤,嘴里依旧有绿色的液体滴下来,“我感觉肚子里就象放了一把火,太疼了。”说完,南宫扶苏便捂着肚子从罗汉榻上滑下来。
苏鲤用身子一下子撑住他,“哥,你要挺住。解药是对的,这只是正常的反应。”说完,她便强撑着身子把南宫扶苏又扶到罗汉榻上,此刻南宫扶苏满头冷汗,似乎都快要昏迷了。
苏鲤将他的身子放平在罗汉榻上,解开他的外袍,摊开银针,将一根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扎进他几处重要的穴位里。
不一会,苏鲤也是满头冷汗。待南宫扶玉走过来,就看到南宫扶苏身上扎满了针,苏鲤依旧手法极快地扎针,待她又看到地上那摊绿色的东西时,南宫扶玉胃里一抽,顿时又‘哇’地一声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南宫扶苏神识清醒过来,苏鲤拔了针。
他一下子就罗汉榻上吐起来,一摊摊奇臭无比的污秽吐出来,南宫扶苏感觉整个身子都象被抽空了一样,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婢女赶紧过来清理,每个人都不堪忍受。南宫扶玉已经用布巾掩上了口鼻,而苏鲤丝毫就象没看到没闻到一样,不受任何影响地守在南宫扶苏身边。
南宫扶玉怔怔地看着她,心中一时复杂至极。
整整三天,南宫扶苏都是在这样的清醒中呕吐,昏迷中扎针的状态下熬过来的。待苏鲤确定南宫扶苏真正已经解了蛊毒的时候,她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她的嗓子完全嘶哑了,这三天没日没夜,再加上之前炼药疲惫,此时已经到了她的极限。
星辰心疼至极,恨不能将苏鲤赶紧带下山去。待苏鲤又叮嘱南宫扶玉一番,才在她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南宫扶苏的寝殿。
“王妃先到暖阁休息,御厨已经备好了膳食,这几日你辛苦了。”
星辰听到南宫扶玉的话,扭过头,“我们要即刻下山,请公主勿要挽留,皇上的蛊毒已解,剩下事宜由太医看顾就好。”说着,星辰把苏鲤扶上马车,根本不听南宫扶玉还要说什么,清风赶起马车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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