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儿会拒绝,沈柒柒一点儿都不意外。
但她想听听沈宁儿会以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她,于是便看向沈宁儿,挑眉问道:“为什么不行?我方才和那东西交过手,还刺了那东西一剑,我比你们更清楚那东西的弱点在哪里。”
沈柒柒说的是实话。
别的不说,就说那不明凶物身上裹着的那层黑雾,坚硬得像盔甲,刀枪不入,连谢北冥手里的诛邪剑都拿那层黑雾盔甲无可奈何,更何况沈宁儿这些人手里的剑?
要知道,诛邪剑可是融合了上品仙剑的剑灵,现在是把名副其实的上品仙剑。
而沈宁儿这些人所使用的剑,别说仙了,连个灵都没有,还能压过诛邪剑不成?
至于那不明凶物为何能被她幻出来的灵剑所伤……沈柒柒觉得,十有**是因为她往灵剑里灌注了火莲之力的原因。
那东西似乎很畏惧火莲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柒柒眯起眯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沈宁儿。
当初她血脉内的火莲刚刚觉醒时,沈宁儿可是没少给火莲提供养分,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将火莲的莲苞催开了一瓣。
后面她也断断续续为火莲收集了一些养分。
但因为后面她进了无极宗,担心无极宗内那些长老们察觉到她血脉内的异常,因此,她不但用赤灵珠藏匿住了火莲的气息,还暂时切断了对火莲的供养。
她识海内的那朵火莲,到现在也才只完整地绽开了一掰,第一层的第二瓣还处于半开状态。
如果将第二瓣莲苞催开,那她的实力也会跟着往上窜,就更有底气和祠堂里那东西一战了。
想到这,沈柒柒再看沈宁儿等人的眼神就变得亮晶晶了。
这些可都是能给她家火莲崽崽提供口粮的人!
沈宁儿还不知自己被人当成了口粮,正思索要以什么样的借口阻止沈柒柒下去,如今见她这般双目晶亮精神奕奕的样子,想当然地就理解成她这是胸有成竹,于是愈发坚定了不能让其跟着一块儿去。
要知道,那只邪祟在芙蓉镇上作乱多日,他们这么多人都没能将那东西揪出来,结果眼前这个无名野派出来的小贱人一来就找到了那东西的老巢,还刺了那东西一剑,可见这小贱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如果带上这小贱人的话,说不定这小贱人真能亲手将那邪祟了结掉,到时候声名鹊起的就是这小贱人,而不是她沈宁儿了!
所以,她得想办法把这小贱人撇下,然后再趁着那邪祟受伤虚弱之际去补上致命一刀,如此以来,斩杀邪祟的功劳就成她的了!
这么一想,沈宁儿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的问题了,当即就把齐老爷的那套说辞摆出来。
末了,她冷笑道:“我们大家虽然不知道你使用什么手段把那邪祟引到齐家这里,连累齐家上下担惊受怕不说,还把人齐家的祠堂都给砸了,但是你懂得招邪术法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招邪术法?”沈柒柒皱眉,“我何时使用过招邪术法?”
“哼,芙蓉镇上的这只邪祟,我们这么多人搜寻了两三个月都未果,你今日一来便将那邪祟引了出来,你还敢说你不懂招邪术法?”
沈宁儿哼了声,将沈柒柒上下一打量,冷笑道:“说不定芙蓉镇上这只邪祟就是受你所控。
你一个无名野派出身的小弟子,为了声名,先故意放出一只邪祟到芙蓉镇上作乱,等那东西把芙蓉镇搅和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你再假模假样地出手将你放出来作乱的东西收回去,如此,你便可声名鹊起了。”
这本来只是她随口编出来的一个借口,然而说着说着,沈宁儿忽然惊觉自己这个借口可信度还挺高。
他们这么多人搜寻了两三个月都没能拿住的邪祟,眼前这小贱人一来就引得邪祟现身,还刺伤了邪祟,要说其中没名堂才怪呢。
沈宁儿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借口编得相当高明,不等沈柒柒开口,她又冷笑道:“而且,你方才不是说你刺了那邪祟一剑吗,可是你的剑呢?剑在哪里?为何我看不见?”
“……”
沈柒柒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我用的是灵剑,你当然看不见。
但她并不打算现在就解释。
捧得高了才能摔得狠。
摔得越狠,她家的火莲崽崽口粮就越丰盛。
而沈宁儿见她缄默不语,只当她是被自己怼得辨无可辨,于是一锤定音道:“所以我们不能带上你,毕竟,你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万一你背后朝我们捅冷刀子怎么办,我们可不敢把后背亮给你。”
跟她一块儿过来的众人忙纷纷附和。
沈宁儿见状,忍不住得意地斜了沈柒柒一眼。
小贱人就算伤了邪祟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给他们做嫁衣……不对,是给她做了嫁衣。
因此今天这份功劳,她沈宁儿拿定了。
想到自己马上就能一鸣惊人,沈宁儿忍不住难掩激动地抬了抬下巴。
她这份兴奋自然没能逃过沈柒柒的眼睛。
一个还在灵者阶段摸爬打滚的小修士,也敢妄想能拿下祠堂废墟下面那东西,真是自不量力。
沈柒柒冷笑一声,也不理会其他人如何,只掀起眼皮将沈宁儿上下一打量,似笑非笑道:“早就听闻沈大姑娘颠倒是非凭空诬陷的本领了得,先前我还觉得传言不可信呢,如今有幸亲自领教一番,这才发现,传言对沈大姑娘还真是格外的温柔呢。”
不等沈宁儿变色,沈柒柒又面露嘲讽地补充道:“沈大姑娘这一手颠倒是非凭空诬陷的本领,岂止是了得,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话锋一转,语调陡然变冷。
“沈大姑娘,你想偷别人的果实你就直接说,那样我还敬你敢做敢当,你这样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行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这叫犯贱!”
沈宁儿还是头一次这样被人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沈柒柒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语不停歇地接着往下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见我伤了邪祟,对我心生忌惮,怕我抢在你之前拿下那邪祟,所以你就往我身上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因为这样,你就可以趁着那东西受伤虚弱之际,将那东西拿下,从而好将功劳独占……沈宁儿,你这样厚颜无耻,你娘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