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促乳素!”
文四宝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于是问道:“孟队,你说的促乳素是做什么用的?”
孟清寒解释道。
——“其实之前我也一直在怀疑,为什么这条疯狗偏偏要钻进垃圾车内。”
——“但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公狗来说,比食物更加吸引他们的,则是发情期母狗的尿液。”
——“因为发情期母狗的尿液中,含有一种叫对羟基苯甲酸的物质,可以在瞬间诱发公狗的发情。”
——“而我们在平时常见的那些公狗喜欢去嗅舔母狗私处的行为,则是在用它的鼻子确定对方身体中对羟基苯甲酸含量的行为。”
——“虽然现在并不是母狗发情的季节,但是在兽医站那样的地方,会常备一种含有促乳素的药剂。”
——“这种药剂是动物类的强力催情药剂,对动物使用之后,会极大量增加动物腺性脑下垂体的蛋白质激素分泌,从而人为控制动物的发情期,以达到配种的目的。”
——“因此,凶手看似绕了很大的一圈,又是故意损坏环卫处的监控设备箱,又是将母狗发情的尿液涂抹到那辆垃圾车的刹车踏板上的这种行为,一切都只是为了在案发现场,让那条疯狗能够闻到母狗发情的尿液。”
——“因为狗的嗅觉黏膜比人类宽大很多倍,所以当时那条疯狗在远处闻到了发情尿液后,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入垃圾车的驾驶室内舔舐刹车踏板,从而最终导致车祸的发生。”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便是让法医组检查一下那辆垃圾车踏板中,是否含有促乳素的成分,如果这件事能确定的话,那么我们便可掌握凶手本次行凶的一切行为逻辑!”
长达40分钟的案情分析会议中,至少有90%的时间都是孟清寒在向众人解释凶手的行为逻辑与行事方法。而此时,之前对于孟清寒一切的质疑声也不攻自破,大家显然已完全信任了这个新来的二大队队长。
文四宝更是将孟清寒分析的一切线索都记在了本子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有……有内味了。”
慕容水心情不好地问道:“啥味!说清楚!”
文四宝歪过脑外,在对方耳边小声道:“我听完这个孟清寒所有的案情分析,我怎么感觉到对方身上,好像有一种……徐天南的感觉。”
这句话说完,文四宝半天都没听到慕容水的反应,而当他转过头去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此时慕容水目光仇视地看着孟清寒,嘴里小小的声音不知在嘀咕着什么,而她的那两颗虎牙也几乎伸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简直就像要吃了面前这个女人那般。
杨副局对于孟清寒今日的表现非常满意,随后又问道:“所以小孟同志,以你的做法来看,你认为本案应该从哪几个方面开始查起?”
孟清寒回应道。
——“首先,大家都知道这次网逃的乌氏兄弟二人,其中有一个逃跑的。”
——“所以我建议先是从一些登记不够正规的招待所、旅社开始查起,一一排查外来无业人员。”
——“其二,虽然凶手当时报警电话的声音是经过加工处理的,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伪音’,但我觉得可以把这份通话录音交给专家去处理,尽量分辨出凶手在录制这份音频时,身边是否有不易察觉的环境音。”
——“其三,走访全市的兽医站,主要排查含有促乳素成分的药物流向,如果一旦能确定幕后主使的身份,那么再想抓到逃跑的那个叫乌索普的网逃犯就很容易了。”
杨副局长:“为什么这样讲?”
孟清寒道。
——“我查了一下乌厥族人的历史,发现这个古时的游牧民族敬鬼神,祀天地,信仰萨满先大人,甚至当有合适的理由与正大光明的决斗中,杀父杀兄都可以定其无罪。”
——“但是对于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来说,他们在千百年里却依然保持着一致对外的行事风格。”
——“而这次幕后的凶手到底与乌氏兄弟二人之间有怎样的仇恨,我们虽然不得而知,我也不能断定乌氏兄弟到底知不知道设计这一切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但是我能肯定的一点,那就是如果我们抓到了这个幕后凶手的话,那个逃跑的乌索普的哥哥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对其展开报复,到时我们以这个幕后凶手为诱饵,顺便将乌索普也一起抓获,这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一席话说完,杨副局长的面色却由晴转阴,因为孟清寒所说的这一切风险极大,并且严重地侵害了幕后凶手的合法权益。
虽然在这次的设局中,幕后凶手的做法险些让一个警察失去性命,但是作为执法者来说,杨副局长时刻牢记着法律赋予自己的权力边界,而这也是作为一个警察,在办案过程中要坚守的基本底线。
因此,杨副局长对孟清寒的最后一点建议并没有采纳,而此时指挥室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众人目光看去时,才发现来者竟是徐天南。
徐天南喘着粗气,看了看在场所有人,不管不顾地道:“杨副局!经过我这两天的调查!我认为赵萝卜这次遇到那两个网逃犯人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个凶手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话没说完,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愣,只因对方现在的口中所言,竟与孟清寒刚才进来时说的一字不差,简直就像是两个心灵相通之人说出来的话语。
但徐天南此时却显得很着急,在看见文四宝对自己使劲使眼色时也并未多想,而是继续对着杨副局长解释道:“杨副局你听我讲,这是真的!那个凶手是故意使垃圾车出意外后撞在了那间平房,同时吸引了我们警方的注意力,使得当时出警的赵萝卜误打误撞与乌氏兄弟碰了面,而这个凶手真正的意图,则是假借我们警察的手来除掉这两个人!”
说完后,徐天南看着在场所有人奇怪的表情,随后又看了看孟清寒,不禁疑惑地道:“咦?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了?咋都不惊讶呢?”
而此时,慕容水的脑中却犹如被狠狠打来了一记重锤,一股酸楚的委屈感使得她眼睛都开始变得模糊。
徐天南,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