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上那些牙兵和小吏,就是要借他们屈打成招,胡乱攀咬的本事,栽赃所有涉事的大户啊!这封建王朝的大户,全杀了或许有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啊!”
吴求道微微一笑:“再说了这不是有林知县提供的名单嘛?咱们是有的放矢,怎么会出差错呢?”
“这……”王太守犹豫道, “罪不至此吧?若是节度使崔充知道我倒行逆施,刑辱豪族,我这太守还怎么当下去?”
林知县想了想却说:“其实不然,若是任凭这些大户侵夺官粮,他们可是准备将责任全都推到太守头上的,一旦事发, 民变一起,节度怪罪下来,太守必然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反倒是剑仙所说之法并非绝路,商鞅、郅都、张汤、杜周、吉顼均是治法严酷之良吏,王太守此番若真能一举镇压十数家治下豪族,必能声名大振!”
吴求道也笑着说:“别的我就不说了,大户豪族所藏的粮食全都抄家入仓,过几天我不管你求不求得下雨来,只要你能拿出钱粮雇工,召集流民将整个渝州的水利设施都重修一遍,便是再来三年大旱,你也撑得住!”
王太守听了两人劝导,站起身来绕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说:“那就干他一笔!”
吴求道心中大喜,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安排人马!”
第二天,巴县城外的窝棚区突然传出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有药王弟子前来施与良药, 救治病苦,最重要的是免费出诊!大家赶快去排队看病吧!
王黑狗的妻子王秦氏看到人群聚集,就好奇地张望了几下, 听到有人问道:“这药王弟子是哪个药王的弟子啊?”
有人骂道:“还能是哪位药王啊?当然是药王孙思邈孙真人的弟子啦!”
但有个老太太却另有说法:“不对!是南无星宿光药王菩萨!药王菩萨乃阿弥陀佛的二十五菩萨之一,见我等病苦患难,才特派座下童子来此救治信众!”
好事者问道:“白大娘,你咋知道是药王菩萨啊?说不定是药师王佛呢?”
那老太太却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是昨夜佛祖亲口告诉我的!”
围观的众人闻言大笑,老太太吃不住羞,骂起了那些笑她的人,还没骂多久,发现人潮不断往一个方向涌去,她也不骂了,赶紧回家去找老伴看病去。
王秦氏看到这个情况,不知为何心中一慌,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去就是吃了大亏,于是也赶忙往家里走,刚一进屋,着急忙慌之下,不小心把王黑狗的老母亲撞了。
王老太太揉了揉腰, 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蠢妇, 跑什么跑?把孩子撞了怎么办?让你出去买点药膏,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黑狗要是疼昏过去了怎么办?”
王秦氏不敢顶撞婆婆,只能将刚才遇到的事情讲给王老太太听。
王老太太一听就喊道:“坏了!那老白家的最是精明不过,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她都要去,这事儿估计不假,六娘,你赶紧扶当家起来,咱们带他去看病!”
待到王黑狗一家赶到现场以后,窝棚区外的那片空地已经聚集了起码上千人,黑压压地一大片,可却都守规矩得很,没有平日里你争我抢的样子。
王老太太还正奇怪着呢,却看到一个九尺高的人熊带着几个持棍的牙兵,在队列旁边巡行管事,若有人插队闹事,就龇牙咧嘴,吓得大家噤若寒蝉,不敢乱动。
老太太吓了一跳,本想着靠年纪大的优势闹一闹,这下也只能老老实实排在队末。
几人还想问旁边人打听消息,突然天上一道剑光划过,众人都不由自主抬起头来。
一个身着得罗大褂的俊美男子坐在飞剑上喊道:“请大家稍安勿躁,这次诊疗,直到求雨高台搭建完毕之前都是免费的,如果有急事可以过几天再来,我一直都在!”
王秦氏嘟囔:“他不是前两天送当家的回来的那位贵人吗?怎么成了药王弟子?”
“嘘!”王老太太赶忙捂住儿媳妇的嘴,“你傻啊?咱们这是得了仙缘,待会儿黑狗过去看病便能叙点交情,你现在还到处嚷嚷,生怕别人知道吗?”
吴求道飞回义诊站,坐在飞剑上没有落下,这所谓的“义诊站”不过是几张桌椅拼成的活动病床而已,虽然简陋,但白布一铺,不知为何就生出了许多庄重之感。
而十几个太守府派来的大夫正在初步诊断病患,替不通医术的吴求道进行分流。
吴求道略略降下飞剑高度问道:“丁大夫,这位病人是什么情况?”
经过一个上午的诊治,这些大夫与吴求道多少有了些默契度,丁大夫回答道:“喉咙者,脾胃之候,若脏热,喉则肿塞,神气不通。这汉子是患上了喉痹,不能开口吃饭说话。”
吴求道点点头,开了洞明法眼:“收视返听,外观万境,开!”
他用法眼仔细看去,眼前这汉子果然喉咙肿胀,往下一路看去,他胃部得了溃疡,破了一个小口,还在不断流血发脓,放在后世,都得手术治疗。
吴求道叹了口气,大旱三年,像这样脾胃不好的人很多,都是饥一顿饱一顿闹出来的,但病一发作,就可能会伤及性命,这位病人已经不能开口吃饭喝水了,再捱上几天,可能真的会死。
他先是让人按住汉子,然后举起削铁如泥的七星五曜剑“唰唰”两下,将这汉子胃部的溃疡和喉间的肿肉切掉,然后在病人痛苦嘶喊之时,用疗愈咒输气将伤口愈合。
三两下治好以后,病人愣愣地站了起来,千恩万谢地向吴求道磕头,吴求道随意点点头,坐在飞剑上又飞到另一个大夫那里,问道:“这位又是什么情况?”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有些害怕地说道:“我孩子脐中生疮,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几天高烧不退,所以就过来试试运气。”
大夫掀开襁褓,一股腥臭的味道从里面涌了出来,吴求道捂着口鼻仔细观察,发现那个婴儿肚脐上果然长着脓疮,血痂混着脓液,在襁褓里不知捂了多久,才发出这样的臭味。
吴求道转头看向大夫:“李大夫,这小孩要怎么救?”
李大夫叹了口气:“来得太迟了,外毒入体,腥臭扑鼻,救不了了。”
吴求道咽了下口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