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碰到了一群队伍,有车有马,应该也算是某个军阀或者大户人家的亲戚。
那群人也赶向江城的后方,大概率也是为了逃命。
沈长安一行人并没有将这群人放在心上,他们在路上同样也看到了很多这样的人。
但是当天晚上,沈长安的队伍驻扎,而那群人为了安全,也驻扎在了军队附近。
所以月笙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名字——王行知。
她忽然顿了顿脚步,转了个方向,朝着那群人走去。
她身上还穿着军装,那群人见她走来,谄媚地站起来笑着问话。
月笙的眼神扫了扫,看向了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一个年轻男子,笑了一下:
“你是王行知?”
她笑起来很好看,王行知有些受宠若惊:“没错,是我,您是怎么认识我的?”
月笙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又随口找了个话题和别人聊聊。
她精通话术,在交流和套话上极为娴熟,三两句便知道了对方的信息。
原来,这群人是大军阀刘山的某个远房亲戚。
原本在陵城背靠大树倒也安安稳稳,但是最近陵城也变得不太平,街上的军痞多了起来,抢劫杀人案件层出不穷,于是他们便准备搬到江城。
王行知是刘山的远房侄子,是个书念得不错的文化人。
月笙似乎对他格外感兴趣,王行知也受宠若惊,三两句下来,便飘了。
说着说着,在月笙的刻意引导下,王行知便提到了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子。
“哎,她叫纪芸,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漂亮又温柔,像一只小猫一样,还很听话,可惜她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听我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月笙问道:“什么事情呀?”
王行知叹了一口气:“当时在陵城的时候,那些老爷来这里吃喝玩乐,我按照刘山叔叔的命令去陪同,结果那些老爷让我去找个女学生送过去。”
月笙:“你答应了?”
王行知:“不答应也没办法啊,再说了,我们就算不送,他们肯定还是会强抢的,到时候就不是一两个的问题了。纪芸刚好在一个高中当老师,我就让她帮我找一个送过去。”
月笙脸上笑意不变:“然后呢?”
王行知本来还怕月笙讨厌这个行为,没想到月笙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也松了一口气,心想反抗军也不过如此。
他道:“后来纪芸居然说她自己去!我肯定是不准的,但是她态度很强硬,并且还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她就穿上校服,自己去了。”
月笙直勾勾盯着他看:“如果你不答应送女学生过去,那她也不会落入狼窝咯。”
王行知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能这么说……”
他想狡辩,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
抬眼看向月笙的时候,王行知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
阴森可怕,像是地狱中的恶鬼。
他忽然间浑身冰冷。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男声:“月笙。”
月笙回头看去,沈长安正走过来。
月笙站起身,朝着王行知笑了一下:“再见。”
王行知看着月笙的笑,脸一红,心想刚刚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沈长安扣住月笙的手腕往回走,脸色很难看:
“为什么要对那个人笑?你看上他了?”
月笙:“嗯,对他有点兴趣。”
沈长安的脸色更黑。到了帐篷里,他忍不住轻轻咬上月笙的嘴唇:
“我不比他好看?”
月笙笑道:“我只喜欢你。”
沈长安被这个直球打的有些懵。
现在他已经能面不改色亲月笙了,但是听到这种话,还是忍不住耳尖泛红。
他用力抱紧了月笙,下巴轻轻蹭她的头顶,小声道:
“等结束,我们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吧,然后永远在一起。”
月笙觉得可行,因为目前纪子成的好感度一直维持在50,不涨也不掉,只要纪子成不死,她就能一直和沈长安在一起。
于是她乖巧点头:“好。我要把你锁起来,让你一步都出不去,每天只能看到我。”
沈长安一愣,没想到自己想说的话被月笙抢先了。
他低笑了一声,嘴唇蹭到她的耳边,轻啄她的耳垂,沙哑的声音温柔到极致:
“好。我是月笙的。”
——这一瞬间的温柔,月笙仿佛看到了老师。
沈长安抱着月笙闭上了眼睛。
自从来到尚城,他几乎就没有合过眼,如今终于能短暂地休息一下。珍宝也在身边,他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月笙像是幽灵一样爬了起来。
她慢悠悠出了帐篷,悄无声息来到了王行知睡觉的地方。
她蹲下身,看向这个青年。
五官端正儒雅,看上去是个温柔的人,可是说起纪芸的时候,语气是跑丢了一只宠物的语气。
她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冷冽的银光在月色下闪过,冰冷的刀尖贴上了王行知的脸。
王行知猛地惊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那张绝美却阴冷的双眼,像是被恶鬼缠身。
他吓得想要尖叫,月笙的动作却比他更快,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月笙的力气大得出奇,格斗技巧也极为精妙,王行知一动都不能动,只能惊恐地看着月笙的双唇上下动了动。
月笙轻声道:“我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说罢,那把匕首直直刺入了他的胸口!
“唔唔!”
王行知猛地弹起来,却又被月笙压下,他的眼球因为疼痛和惊恐而凸出,却被捂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笙极为认真地划开他的胸腔,她手法极好极稳,避开了动脉。划开后,又硬生生将他的肋骨掰断。
跳动的心脏终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最可怕的是,王行知还有一口气。
“居然是红的呢。凭什么?”月笙轻声喃喃,终于一刀插进了那跳动的心脏。
鲜血溅了她身满脸,她将匕首拔出,看向地上死不瞑目的身体,淡淡地笑了一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沈长安走到她的面前,顿了下来,直直看着她。
“怎么了呢?”月笙歪了歪头,“大帅是来指责我乱杀人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连你一起杀哦。
月笙想说的还没说完,就被沈长安轻轻捧起了手。
他用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将月笙手指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又抬手,大拇指擦了擦月笙脸上的血,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说:“不是的,月笙,这种脏了手的事情,让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