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宗的修士们已经逐渐习惯了三天两头的天雷。
一开始的时候,天雷那样频发,众人还每次都十分震惊且担忧。
震惊于小师妹的进阶速度似乎是过分快了一些,担忧于小师妹或许会挺不住这一次比一次越发凶狠残暴的天雷。
但是当到第二年的时候,天洪宗的众人已经习惯了。
甚至当有连续一个月没有出现天雷的时候,他们还在疑惑怎么老天好久没有动静。
刚想完,那天雷便狠狠地砸向了小师妹的洞府,师兄们这才觉得对味了。
再到后面的时候,他们已经懒得去计算月笙到底承受了多少次的天雷。
天才小师妹不仅修炼方式、修炼速度和他们不同,承受的雷劫也是不同的。
根本无法通过月笙承受的天雷次数去计算她目前是什么修为。
只知道整个天宏宗山头上面的那朵劫云就没有离开过。
也多亏了月笙,每次雷劫劈下来的时候,总是会让整个天弘宗灵气大盛。
整个天弘宗的修士们,也都借着月月笙的光,修为提升极快。
*
山洞内,当那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的晦暗之色,都被那亮如星辰的双眸所震慑。
月笙的灵台本来就如海洋一样,深不见底。
而今,在那极为深厚的基础上筑起通天高楼。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之间,都能感受到整个世界万物勃发的气息。
月笙缓缓站起身,一瞬间,那如巨浪一样汹涌的灵气疯狂向四周外溢开来。
而下一个瞬间,她心念一动,那外溢的灵气便又消失殆尽。
如果这时候有修士见到月笙,恐怕根本就看不出她修为如何。
传说,中修士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便会返璞归真。
但目前整个世界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一位高深的大能。
月笙不太清楚自己如今的修为如何,但是她有一种感觉——
只要自己想,便能立刻飞升,直面天道。
距离四年之约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月笙给自己身上的红裙换了一个更粉嫩些的颜色,随后朝着不远处的麻团招招手:
“来,过来。”
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打扰的麻团,直接变成了毛茸茸的白色小炮弹,一晃便冲到了月笙的怀抱里。
它用脑袋蹭着月笙的下巴,嘴里发出娇嫩的喵叫声。
呼噜呼噜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个帝王引擎。
被月笙摸了半晌,它才稍微缓了缓激动的情绪,软绵绵道:
【主人,我好想你呀!
【这可是你四年来第一次摸我呢,主人主人,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
【我变得很强啊。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主人!】
月笙与麻团精神相互连接,自然能感觉到麻烦体内能毁天灭地的澎湃力量。
本来是神兽,又加上她作为主人的能力加成。
麻团现在一巴掌拍死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但现在,毁天灭地的神兽、变成软绵绵的白色小奶猫,缩在一个穿着淡粉衣裙的少女怀中。
这幅模样,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治愈又无害。
月笙一步一步朝着山洞的门口走去,心念微动,石门便打开。
金色的阳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外面一片白雪皑皑,原来现在是冬天。
刺骨的寒风似乎想要割伤少女裸露在外那张嫩的肌肤,可是在碰到少女的瞬间,却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开。
月笙在山洞里不知白天黑夜,也不知四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给自己设定的衣服太不符合现在的气氛了。
她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长裙变厚了一些,领口和裙摆都多了一圈白色毛茸茸的边缘,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精致绝美。
月笙的山头很安静。
天宏宗都知道自家小师妹发奋刻苦提炼修为,都不敢前来打扰。
于是月笙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若是此时有师兄们见到月笙,恐怕一时间也是不敢认的。
少女完全长开了,身形纤细高挑,凹凸有致。
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及腰,眉眼中褪去青涩,多出了少女明艳的娇俏。
鼻尖小巧,嘴唇红艳。
这是介于少女和成熟女性之间那最为独特的。叫人心尖发颤的美。
纯洁与魅惑诡异的融合,黑色蝶翼一样的睫毛颤了颤,月笙嘴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来,转瞬之间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提前出来,也是因为想老师了呀。
想他了,那便直接去找吧。
天宏宗的小师妹消失的悄无声息,人间突然间变多了一个绝美的少女。
月笙如今和沈寂有了生死契,她自然能感觉到沈寂在什么地方。
他果然还在妖族里。不知道巨狼的毛毛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好摸,耳朵和尾巴还是像之前一样敏感呢?
月笙愉快的迈着步子,走在人间的街道,上朝着灵山相对的方向走去。
整片大陆,妖族和灵山,遥遥相对,大部分时候,两者互不干涉。
月笙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妖族,而是在这人间走走。
一个要毁灭世界的人,自然要对这个世界多了解一些。
月笙走在路上,抱着小猫,白色毛茸茸的领子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眼睛。
即便如此,也叫路人频频驻足。
今日的雪有些大。
月笙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刚想使点坏心思,注意力却被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吸引了。
冰天雪地中,她穿的很少,手腕和脚踝都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补丁。
脸颊冻得通红,嘴唇却是白的。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气喘吁吁的,捧着什么一路小跑。
月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这小姑娘跑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小心翼翼站在门外喊道:
“阿娘,我的工钱发了。”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妇女便从房子内冲了出来,一把夺过小姑娘手上的银两,放到手里掂了掂,抬手便直接给了小姑娘一个巴掌:
“这么少,是不是偷藏了?”
小姑娘本来就纤细,被这一巴掌直接打的摔在了雪地里。
她捂住脸,应该是很疼的,却不敢哭出声,只是小声抽噎着道:
“没,没有。”
她在一户有钱人家做工。
虽说是女孩子,却做的和男孩子一样的活,洗衣挑水,脏活累活也不落下。
就在最后发工钱的时候,那管家看他是个小丫头,便硬是找了许多理由,几乎给她扣了一半的工钱。
那中年女人谩骂起来:
“你个臭丫头,肯定是偷偷藏了!
“你哥哥身上的钱不够了,你一个臭丫头拿着钱能做什么?横竖不过是个赔钱货。
“快把钱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小姑娘又冷又饿,脸上又疼,委屈地浑身发抖:
“娘。哥哥是您亲生的,我也是啊。哥哥能穿好的衣服,出去和他的朋友们喝酒,我却只能……”
“啪!”女人一巴掌又打在了小姑娘的脸上,
“你从哪学来的话?翅膀硬了是吧?你既然是我生的,那就要听我的!
“你一个女娃生来就是要捧着男人,在家捧着你哥哥和爹,出嫁捧着你丈夫和公公。这是你的本分!”
中年女人嘴中类似的话不停的冒出来。
月笙抱着麻团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可真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