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生锈的菜刀
“线上观看人数七千万了，线下各个渠道观看人数也破了五千万。”
“不过观众们的情绪，有些激动。”
第九军区，
数据专员语气沉重的汇报着最新的数据，
这无疑是有史以来最高的节目观看数据，从来没有一档节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来这么多人观看。
但是这个破了记录的数据没有让任何人感到高兴，因为现在画面上的这一段记忆，太沉重了。
已经有无数的观众和网友在网络上愤怒不已。
如果是一般的影视，绝对不会达到这个效果，
但这不是影视啊，这是一段真实的记忆！
虽然电视前的观众们不知道，但是越是真实，越容易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所以他们才会在看到燕子死去，张牧风无声痛哭的时候感到那么难受。
第九军区这个房间里的气氛也无比沉重，看着画面里那个把脸深深埋在土里的少女，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其中一个战争学研究学士悠悠开口，
“唉！这样的悲剧，其实很多。”
“一个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先后经历这些事，确实难以承受，不过张牧风同志，在以后应该会狠狠的向敌人讨回血债吧！”
话音刚落，何天柱已经通红着双眼瞪了过去，嗤笑一声。
“以后？？”
“以后个卵！！”
“你太不了解我们团长了，在团长那里没有隔夜仇，从来都是当天就报了！”
“虽然这段往事我没听团长讲过，但不信你们看，哪怕是这个年纪的团长，也绝对会干死那些敌人！”
何天柱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愣神，除了其余八个独立团的老兵。
战争研究学者还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可是......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那些敌军，至少应该是十几个成年人组成的巡逻小队。”
“他真的敢追上去吗？”
何天柱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个战争研究学者，直接干脆的吐了一口唾沫。
“去你吗的！”
“........”
战争研究学者被骂的一愣，
好端端的骂人干啥？
坐在首位的老首长也有些无奈，苦笑着喊了一声，
“何老.......莫生气啊！”
何天柱这才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在说团长怕死！这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这么说，别怪老头子我一口浓痰吐你脸上！”
战争研究学者那一边的研究人员脸上都带上了苦笑，这个老兵，脾气果然不好啊...
而且他们的团长，在他们心里简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真的敢去对一个小队的敌军复仇吗？
带着极大的疑惑，所有人接着看向屏幕。
屏幕上，又是一座新的小坟包。
短短今天时间里，这已经是第三个少年亲手垒起来的第三个坟墓了。
张牧风静静的坐在这个小小的坟包前，
面无表情的一口一口的将那半个染血的窝窝头吃光。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此时这个少年身上正在发生一种转变。
一种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转变。
何天柱看着那张依稀熟悉的稚嫩面孔，又看了看玻璃那边被冰封的坚毅面孔，
有些无神的喃喃道。
“我知道了，从这一刻起，团长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也是从这一刻起，团长真正的开始转变了，他变成了无牵无挂的人，所以也变成了无所畏惧的人。”
“甚至他连死都不怕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怎么会怕死呢！”
直到这一刻，何天柱才明白当初在独立团的时候，团长为什么会经常说那一句话。
“我不怕死，但我怕你们死。”
.......
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干裂的大地，
一条并不平坦的小道上，张牧风像是疯狗一样在跑。
循着留下的痕迹，他知道那股小队敌人就在这条路的前方。
他已经跟了一天一夜，
昨晚那只十几人小队休息的时候，他就躲在一边的草丛里，
但是这是一支带着武器，十几个成年人的鬼子小队，他没办法直接冲上去送死。
只能像一条野狗一样，带着仇恨等待着。
“看到他真的追着敌人，我有些开心，但是又不开心！”
“他这么瘦，只有一把生锈的菜刀，真的不怕死吗？”
“一定要好好的啊！你不要死了！”
弹幕上，都是为张牧风担忧的人。
但是在几十年前，张牧风自然看不到这些，
夜色里他只是尽力将身子缩在一个不大的土坑里，死死的盯着那边的临时帐篷。
直到有一个鬼子从帐篷里出来，来到他身边不到一米远的位置上撒尿。
哗哗哗.....
腥臭的液体就洒在他身边，
上面那个留着王八胡子的鬼子，似乎很享受放水的感觉，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狰狞的少年，
少年的眼睛，血红一片！
“呜......”
他下意识的想要一边掏枪，一边发出声音，
但是却被张牧风直直的撞倒在地，然后喉咙被一把生锈的菜刀直接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