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怨种......小怨种.......”
“咕咕咕咕~咕咕咕~”
“小鸡打鸣啦!太阳晒屁股了!”
捏着嗓子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小鸡的声音,双手手臂弯曲在身体旁边,薛微一边迈步走着,一边身体力行的展示着沙雕的力量,脑袋一探一收,“咕咕哒~咕咕哒~”
床上的人始终安安静静,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渐渐的,忽远忽近的音量开始钻进耳朵,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清晰,小怨种的眉头皱了下,很轻微,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薛微很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小变化,兴奋的凑过去走在床边,摸摸这里又看看那里,继续制造噪音,“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
“我要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炸飞了~”
学校:“.......你礼貌吗?”
嘴角抽了抽,躺在床上的小怨种脑袋越来越清醒,无奈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张惊喜的怼到她眼前的大脸,张口声音沙哑的说道,“点点,你需要我跟你普法吗?”
“哎呀!你醒啦!”薛微欢喜的鼓起掌来,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这是几?”
“......二。”
“错,这是你。”
小怨种:“.......”
刚刚醒来就要面临被套路,小怨种累觉不爱,脑壳还在一阵阵刺痛着,手扶着太阳穴慢吞吞爬起来,“我失去意识多久了?”
“唔,八个小时,”薛微见她没事,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老母亲似的语气叮嘱着,“以后无论是谁给你人类的食物都不要吃,只管拒绝就好。”
“除了事儿,或者谁不满意,我来解决。”
话语里莫名带着王霸之气,小怨种被她的霸道语录逗笑了,反问着,“不怕我给你找麻烦?”
“怕,”薛微嘴角向上勾起,声音轻的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但我更怕你消失。”
小怨种没听清她说什么,和她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格外苍白,努力扯出一个笑,“点点,我给你惹得麻烦已经很多了,你应该早点时间习惯。”
“毕竟,以后麻烦会更多。”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薛微拿过沉甸甸的小书包,拉开拉链把里面满满的电池都倒在床上,大方的小手一挥,“吃吧!这些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眉头向上挑起,小怨种看到电池眼睛都在放光,迅速抢过拆开包装就往嘴巴里塞。
嘎吱嘎吱,像啃骨头似的,发出脆响。
薛微看的满脸黑线,场景有些毁她三观,犹豫着吞了下口水,“小怨种,你为什么要吃电池啊?”
“口感怎么样?好吃吗?”
“唔,修复受损系统加大了能量的消耗,我需要尽快补充大量电力,”小怨种不停的嘎巴嘎巴,吃的脸颊鼓鼓,像藏粮食的小仓鼠,“口感么?脆脆的,说不上来。”
她没吃过人类的食物,所以说不出来。
薛微点了点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身体瘫软,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小腿一抬一抬的,很有节奏感。
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双带着危险执拗的眸子,心脏控制不住的皱缩成一团,被人紧紧握住的抽疼。
她能看出来,那双眼眸的主人,疯狂阴暗,眼底蕴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深爱,仿佛置身地狱煎熬中不停挣扎的野兽,渴望光明,更渴望得到解脱。
莫名有些呼吸不上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心里不属于自己的酸涩悸动平复下来,薛微眉头紧皱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小怨种,你还记得你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我都失去意识了诶,你在说什么废话文学,”小怨种任由她枕在自己腿上,感受着身体里的能量满满累计,恢复健康正常的状态,“我就记得自己很疼,很难受。”
“然后迷迷糊糊的听你说,不让我再吃顾黎给的东西,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断片了?!
薛微带着不明显的提示意味问着,“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胡言乱语,你还有印象说了些什么吗?”
小怨种努力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语气有些沮丧,“我的主机里数据库管理系统出现了故障,可能会说一些自动保存的文字,比如我们看过的泡沫剧台词,内容。”
“也有可能模仿其中的主人公形态,或者记忆中见过的画面,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有可能是电视剧里剧情呀……
那就解释的通了。
薛微下意识自圆其说,给她见过的古怪场景找了个她认为最合理的借口,并且把事情抛之脑后。
翻了个身,手指搭在床上轻轻搅活着,像是无聊的小孩在自娱自乐,“对了,小怨种,顾黎是私生子,对吗?”
话语虽然是问句,但其中的肯定意思太过明显,小怨种有些心虚,吃电池的动作也慢下来,摸摸鼻子,“是,是呀……点点你知道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大眼睛紧紧盯着女孩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不对劲,才慢慢的继续说道,“他是个私生子,在名义上是顾家的二公子,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但其实,他在顾家很不受欢迎,也没有受到肯定,他爸爸对他不管不问,常年被冷落漠视,只能自己单独在外面住,还要被弟弟顾溪针对排挤。”
“他很可怜的,点点你别讨厌他。”
“我在你眼里,难道就是这样恶毒狠心的人吗?!”薛微冷笑着反问,傲娇的轻哼一声。
小怨种再一次摸摸鼻子。
男人那个倔强倨傲、不肯低头的狼狈模样在眼前快速闪过,薛微的双眼涣散,脑海不自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顾黎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矜贵温柔,绅士一样的儒雅温润,带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无害。
他的温柔,是伪装出来的。
更是在经历种种不公之后,为了迎合别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变得温柔的。